朝中的人无一不紧张的，有些人则庆幸只是派人送了礼。
宣德帝此话一出，就让他的心落地了！
昨日那么多不请自来的客人，尤其是几位王爷，陛下没发作才是大事。
“父皇，是儿臣行事莽撞了。”魏王直接认错了。
其他几位王爷也非常爽快的认错，并表示他们昨日只是凑热闹。
宣德帝还是沉默不语，顾行晋便道：“陛下，微臣的岳父昨日寿辰的贺礼想捐给慈济院。”
“那可不少，舍得？”宣德帝微微挑眉。
“回陛下，这是微臣岳父的想法，钱财乃身外之物，帮助大周的百姓才更有价值！”
“嗯，不错。”宣德帝简短的夸了一句。
顾行晋提着的心落了地，现在只希望他那老岳父，真能全部捐赠出去了！
“你们可还有其他人选？”宣德帝继续聊起谁担任主考官的事。
朝臣们一时不明白陛下的想法，在场没有一人再开口。
“难道没有了吗？”宣德帝语气济更是带着几分慵懒。
在众人沉默的时候，宣德帝接着直接点名，“顾爱卿，你觉得谁适合，当这次会试的主考官。”
顾行晋低垂着头道：“陛下，朝中的诸位大人，人人皆能力和学识不错，所以，微臣也判断不出来谁适合。”
宣德帝闻言神情带出几分不悦，“顾爱卿，难道你就没有觉得谁适合？”
面对宣德帝变脸，顾行晋神色无一丝变化，“陛下，微臣觉得会试主考官，此等大事应当由陛下决定。”
“诸位爱卿，你们呢！”宣德帝将问题抛向朝臣们。
朝臣们一时不敢说话，明眼人一看陛下就是心情不好，自从丹毒一事过后，陛下就阴晴不定，心情越发难以猜测了。
“怎么这个问题都回答不了，朕要你们何用！”
“陛下息怒！”
宣德帝更是骂道：“你们一个个的只会让朕息怒，朕让你们办的事，你们可办了？”
“臣等有罪！”群臣们纷纷跪地。
宣德帝冷哼一声，目光在跪地的群臣身上扫过，“有罪？你们确实有罪！翻来覆去，只会来这一套！”
殿内一片寂静，无人敢出声。
“怎么，觉得朕说的有错？”
面对发飙的宣德帝，朝臣们一时没更好的主意，“臣等认罚，请陛下降罪！”
宣德帝一时停了下来，不知道该下什么罪名。
解居升这时站出来，给宣德帝一个台阶，道：“陛下，臣等未能替陛下分忧，实在大罪，请陛下责罚！”
“全部罚俸三个月！”
“谢陛下！”群臣叩首道。
虽然处罚了他们，宣德帝还是心情不愉，却没了折腾他们的借口，只能憋屈下来。
“那说说看，谁适合当任主考官！”宣德帝又回到这个话题。
良久，陈太傅开口道：“陛下，老臣愿为陛下分忧。”
“太傅有心了，朕也不是不讲理的。年纪大了，可吃不住贡院的苦，此事你就不必掺和了。”宣德帝对老太傅还是有两分温情。
“陛下，老臣……”
宣德帝打断了他的话，“不必再说了，朕就不信，在这人才济济的朝堂上，没有一个适合的！”
陈太傅也不好继续出声，一眼就看出来，宣德帝故意如此的，人老成精的陈太傅顿时就闭了嘴。
解居升倒是想主动请缨，如今这样想来陛下是想敲打谁，而且他六年前就曾任过，再担任的话不符合规矩。
顾行晋沉默不语，宣德帝这是要唱哪出戏，一时间哪怕有想法的大臣们也纷纷沉默。
宣德帝将所有大臣的表情尽收眼底，沉声道：“怎么，朕的大周就没有人选了？”
“秦爱卿，你觉得谁合适！”
秦高钦有点欲哭无泪，这陛下想一出是一出，实在是太为难他了！
“陛下，老臣的想法，不如启用新人，担任主考官一职。”秦高钦小心翼翼的道。
“你可有合适的人选？”宣德帝接着问道。
秦高钦不过是随口说的，如今让他举荐人，一时间将它给难住了。
“这……”
“怎么，爱卿也没人选？”
秦高钦立刻说道：“有的陛下，比如顾大人，还有钱大人，以及令狐大人，这几位大人都很不错。”
顾行晋真想骂娘了，秦老头真不是东西，这是要坑他呢！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陛下是借机发作。
宣德帝眼神扫视了一圈，过了好一阵才道：“你们可还有其他人选。”
此话一出，让金銮殿的气氛一下子放松了下来。
“陛下，礼部尚书项大人，学识渊博，由他担任主考官再适合不过。”
“陛下，监察史顾大人，才华横溢，机智过人，不失为担任主考官人选。”
“陛下，令狐大人，在儒学中声名远播，由他担任主考官实至名归……”
“……”
朝中的臣子们，纷纷开始说适合的理由。
半个时辰后，宣德帝不耐烦再听他们耍嘴皮子了。
“好了，此事就暂时到此为止，退朝！”宣德帝起身离开金銮殿。
让朝臣们都愣在原地，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秦高钦下意识看向一旁的解居升，“解大人，这……这该怎么办？”
解居升只说了一句，“秦大人，咱们按陛下说的办，退朝了！”
“这……”
“诸位大人，在下要回去处理公务，就先行一步了！”顾行晋见他们还在讨论，就想先离开。
“顾大人，不如一块商讨下。”秦高钦邀请道。
“秦大人，下官还有其他事，就不参与了。而且朝廷的事，陛下说了算，告辞。”顾行晋朝他笑了一下随后转身离去。
“顾大人……”
“顾大人说的有理，一切陛下做主，都散了吧！”解居升随即开口道。
……
“明谨，昨日寿辰的事……”齐靖峰也得知早朝发生事就去寻了顾行晋。
顾行晋沉稳的声音，伯父住忧心忡忡的齐靖峰。
“岳父大人，不必担心，将那些礼送去慈济院，也算不辜负诸位大人的一片心意。”
“唉……这……老夫明白了，这就派人卖了将银子送去慈济院。”齐靖峰想到那些寿礼感到肉疼，有些真是他的心头好。
顾行晋没有多言，毕竟是齐家的事，岳父想保住齐家的话就要这么做，他不适合参与太多。
……
京城一下子安静了不少，朝臣们不敢再有什么动作，日子平平淡淡过了三个月。
赵钰崔也从家乡出发，带着全家人进京，准备参加这次的会试。
顾宝珠也频繁上门，“晋弟，你姐夫打算不会试，直接殿试，这样能上榜吗？”
顾行晋听的有点诧异，“姐夫，他是打算用监生的身份，直接参加殿试？”
顾宝珠点点头，“你姐夫是这么说的。”
顾行晋将后果说了出来，“那他可知道后果，以监生的身份参加殿试，他以后再也没有科举的机会了。”
顾宝珠闻言神色顿时慌了，“晋弟，这么严重吗？”
“后果就是这么严重。”顾行晋将后果明确告诉她。
顾宝珠一只手搅着手帕，忧心忡忡的道：“晋弟，你能不能劝一劝他，让你姐夫别这么冲动。他觉得会试太苦了，所以想以监生的身份殿试，可你姐夫课业也不是很出色。”
“大姐别急，有事慢慢说。姐夫，他人呢？”顾行晋见她神色如何就道。
“唉，你姐夫和国子监的几个监生整日里混在一块。我不过是敦促两句，就朝我发脾气……”顾宝珠也是忍不住了才向顾行晋抱怨道。
“大姐，你之前为何不提。”顾行晋皱了下眉头。
顾宝珠有些尴尬，眼神带着几分闪躲，“我……之前不是什么大事，这次实在是太担心你姐夫了，才来问问看……”
顾行晋也不多问，“姐夫他何时回家。”
“亥时，有时是子时。”顾宝珠眼神有些飘忽。
顾行晋见她表情，以及前阵子的传言，表情顿时严肃起来，“大姐，你早该和我说的。”
顾宝珠捏着袖子，低着头没有出声。
顾行晋也不再多言，只是答应了她这件事。
“大姐，这件事交给我了，我会劝一劝姐夫，至于成不成没法保证，毕竟姐夫对我的误会不小。”
“晋弟，又给你添麻烦了。”顾宝珠忍着内心的酸楚说道。
顾行晋不好插手太多，只是向她保证道：“大姐，有什么事需要我的，你直接说，咱们顾家的大门永远朝姑奶奶开着。”
顾宝珠笑的眼泪都出来了，“晋弟，姐知道，你姐夫的事就麻烦你了。其他的事，姐我有法子处理。”
顾行晋也明白，他大姐不是什么柔弱的人，也读了不少书，知道该怎么处理，就不再多言。
“嗯，大姐，既然回来了。去陪陪姨娘吧，她前日身体不适，怕你担心不让派人去告诉你这件事。”
“姨娘病了，她现在情况怎么样？”顾宝珠脸上浮现担忧的神色。
顾行晋回道：“吃了药，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姨娘许久没见你，想来她也很想你。”
“我去瞧瞧。”顾宝珠立刻坐不住了。
顾行晋随即安排下人送她过去，将豆子叫进来。
“豆子，你去打听下姑爷的情况，和什么人交往，又做了什么事，你都尽快仔细打听清楚！”
“是，大人！”
……
长泰府
“爹娘，我走了。”赵钰崔向他爹娘道别。
“嗯，你可给明谨写了信？”赵老爷问道。
赵钰崔回道：“我已经写了，也寄出去了。爹娘你们放心吧，明谨他会收到的。”
赵老爷点点头，“你这次去京城好好努力，老夫和你娘在家里等着你中进士的消息。”
“爹，我一定尽力而为！”赵钰崔郑重的点头。
“好，出发吧，路上注意安全。”赵老爷不再多言。
“儿子走了，小弟你照顾好爹娘！”
“大哥，你放心，家里交给我了！”
赵钰崔只是点点头，接着上了马车，让车夫赶车……
……
几日后
“大人，小的打听到了。姑爷刚开始进了国子监，还算努力勤奋。”
“嗯，继续！”顾行晋点头。
豆子看了一眼大人，心一横道：“去年姑爷和国子监有权有势的子弟，攀上了交情。对学业也没那么上心了，听说姑爷想给青楼的姑娘赎身，大小姐不愿意拿银子，最近正闹着呢！”
顾行晋眉头紧皱，脸色阴沉得可怕。
“还有嘛！”
豆子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自家大人，
“姑爷似乎在外面，借了三千两银子。这三千两银子，基本上花在了沉香楼里，大小姐应该不知道。”
顾行晋猛地一拍桌子，“混账！”
豆子下意识抖了抖身体，脚步也不知不觉后退了一步。
“人呢，现在在哪！”顾行晋冷声问道。
“姑爷今日在沉香楼内，和几位京城的公子一块。”
顾行晋冷声道：“你去安排下，咱们去一趟沉香楼。”
“是。”
沉香楼
刚一踏入楼内，那喧闹的场景和浓郁的脂粉香气扑面而来。
老鸨子在这风月场所什么没见过，一看这人就是身份不低，忙热情上前招呼。
“这位爷，快里面请，可要老婆子给你介绍介绍？”老鸨子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
顾行晋看了老鸨子一眼，冷声问道：“我是来找人的。”
老鸨子调笑道：“爷，来这儿的都是来找人的，您可是中意哪位姑娘？”
顾行晋冷着脸，给了她一锭银子。
“找姜维谭的，安排个雅间，妈妈你把人叫过来，少不了你好处的。”
老鸨子愣了一下，还是第一次有客人上门，不是来找姑娘的。
“妈妈，你快去吧！”豆子见老鸨子不动催促道。
“这……”
“豆子再给她五两银子。”
老鸨子看了一眼手里的十两银子，这银子不拿白不拿。
“行，王五你带客人去雅间！”老鸨子吩咐龟公道。
“是，李妈妈！”
老鸨子拿了银子，扭着腰走了，顾行晋则跟着龟公前往雅间。
一炷香后
“爷，人给您带来了。”老鸨子笑眯眯的道。
“是谁要见爷！”姜维谭看到顾行晋神色就慌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