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导差点笑出声。
呵，现在才慌？
早干嘛去了？
人家粉丝全跑他直播间刷火箭了，经纪人才想起“艺人形象管理”四个字？
他本想回一句“关我屁事”，但转念一想，现在风头正紧，便懒洋洋道：“你回他，节目组不干涉选手自由行动，只要不违规，谁爱去哪儿去哪儿。”
秘书点头刚要走，又顿了顿：“洪导……台里电话，台长亲自打来的，让你马上回过去。”
洪导眉头一跳。
来了。
这事儿闹这么大，上面肯定坐不住了。
八成有人拿这事上纲上线，想借机踩他一脚。
他沉着脸，溜回办公室，拨了台长专线。
“台长，您好，我是洪博。”
电话那头声音沉得像块石头：“小洪，听说岛上出事了？”
洪导一怔——这台长，连寒暄都懒得装，直奔主题啊。
看来真不是普通来电。
是冲着锅来的。
“嗯，查漏了一条大蛇，惊动了大家。”洪导没绕弯子。
直播全拍下来了，想藏也藏不住。
但他话锋一转：“不过别担心，蛇没了，当场毙了。”
“人没事吧？”台长问。
他没看直播。
洪导立马接上：“一点没伤着！安全得很！”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
洪导心说——这回，该轮到他头疼了。
电话那头静了好久，忽然冒出一句：“台里好几个领导都嚷着，赶紧把《荒野求生》停了，趁还没出人命，赶紧收手。万一真直播出人命，咱们台脸都丢尽了……小洪啊，你说呢？”
洪导一懵。
这话听着不对劲啊——台长这是也想撂挑子？
“台长，这真就是个意外！《荒野求生》播了仨月，收视爆了，广告主排队加钱，我们砸了三千万进去，现在说停就停？赔都赔不起！赞助商的违约金就够我们喝一壶了！求您再给几天，我们再扛一扛！”
洪导嗓门都哑了。
这节目是他熬了半年夜、泡了二十箱泡面，一点一点抠出来的命根子，哪能说废就废？
电话那头又没声了。
过了足足半分钟，台长才慢悠悠开口：“行……我再信你一次。但记住，要是再出岔子，你我，连带着整个节目组，全滚蛋。”
洪导猛地松了口气，差点跪地上：“台长您放心！我亲自带人把整个岛翻三遍，蛇虫鼠蚁一根毛都别想藏！我拿脑袋担保！”
“好，我等你消息。”
“谢台长！真谢谢您！”
这声谢，洪导是咬着牙喊出来的。
他心里门儿清——台长这回能压住风头，背后得顶多大压力？明星公司闹事、家属找上门、媒体追着拍……哪一桩都够他脱层皮。要是再来一次，台长估计连退休金都得搭进去。
挂了电话，他推门出去，外面哗啦啦下起了暴雨。
雨水砸在脸上，冷得他一哆嗦。
他二话不说，冲进指挥帐篷，一把拽住排查组长老钱：“老钱，我不管你现在在干啥，给你二十四小时，翻地三尺，把岛上每块石头、每根草丛都给我翻一遍！再出事，咱俩一起打包走人！”
老钱脸色发白：“洪导，我明白！这就出发！”
洪导瞪他：“现在雨这么大，嘉宾都躲帐篷里，正是好时机！抓紧！”
“是！”
打发走老钱，洪导搓了把脸，心又沉了下去。
那个主播——今天差点吓出精神病，这事儿得安抚。
他转身喊秘书：“6号直播间那主播，是不是斗虎那边推来的？”
“对，是他们内部签的合同。”
“嗯，如果斗虎的人打电话来，立刻通知我，别挡。”
“好的洪导。”
……
6号营地。
赵蓉蓉和吕诗诗刚把那堆蛇肉埋进泥里，天又泼了盆水下来。
两人淋得跟刚从河里捞出来似的。
幸好冲锋衣不吸水，不然铁定发烧。
“诗诗，你先回帐篷，我洗完兔子肉就来。”
“好！”
吕诗诗撒腿就跑。
赵蓉蓉捏着兔肉，站在河边，脚却像灌了铅。
水清得能照出人影，可她脑子里全是那条巨蛇——那东西就是从这儿窜出来的，一口差点把她吞了。
说不怕？骗鬼呢。
她咬着嘴唇，眼一闭，还是蹲下了。
不是不怕，是小鹉还在看。
她不能让它失望。
水冲过兔肉，腥味被冲散，可她手还是抖。
洗完，飞奔回帐篷。
火堆刚点起来，吕诗诗就在旁边添柴，火星子噼啪乱蹦。
雨声哗哗，屋里暖烘烘的。
两人啃着冒油的兔肉，热气腾腾，竟莫名觉得——这破地方，还挺暖和。
只有陆远，眼睛死死盯住火堆，生怕它一高兴，把帐篷烧成篝火晚会。
吃完了，赵蓉蓉抹了把嘴：“诗诗，你冲锋衣脏了，要不脱下来我洗？我这儿还有件新的，你先换。”
“啊？”吕诗诗眼睛一亮。
谁不爱干净？但她嘴上客气：“那你呢？”
“别担心，冲锋衣干得快，你这身挂火边烘一小时，就跟你新买的似的。”
“那太谢谢蓉蓉姐了！”
吕诗诗笑得像偷到鸡的狐狸。
陆远更乐——好家伙，今天第二场“福利直播”要来了！
赵蓉蓉赶紧把火灭了，把帐篷帘子拉严实，连条缝都没留。
——怕无人机拍到什么不该拍的。
其实现在两人亲得跟亲姐妹一样，早就没那层隔阂了。
“行了，诗诗，换吧。”
“嗯！”
吕诗诗一点不避，当着陆远的面，直接开脱。
在她眼里，陆远就是个毛茸茸的熊孩子——谁能对一只熊猫起邪念？
她脱外套、解内搭、褪裤子……动作麻利得跟回家换拖鞋似的。
……
直播间弹幕炸了：
“？？？拉帘子干啥？！我们付费看的啊！”
“别拉别拉！我刚冲完咖啡就来，你这就关了？”
“抗议！严重抗议！这算什么直播？演真人秀呢？”
“哈哈哈一群大老爷们想看女神换衣服？你们配吗？”
“人家熊猫都不急，你们急什么？”
“滚！熊猫都比你们懂分寸！”
“就瞅一眼！就一眼行不行啊！”
“秀儿都能明目张胆地看，凭什么不让我们看？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