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能风风火火地迈进家门，连鞋都顾不上换整齐，就三步并作两步冲向厨房。
手里紧紧攥着奶瓶，眉眼间满是焦急，嘴里还小声嘟囔着。
“大宝啊，可把爷爷给急坏了，这就给你冲奶粉。”
他熟练地撕开奶粉袋，舀起几勺奶粉，手腕快速抖动，精准地倒入奶瓶，随后抄起热水壶，滚烫的热水“哗哗”冲进瓶中，刘能晃了晃奶瓶，又在手背上滴了几滴试温，确定不烫后，这才快步走向卧室，坐到床边，轻轻扶起大宝，把奶嘴递到小嘴边，柔声道。
“大宝乖，吃吧。”
这边大宝刚吃上，刘能转头瞧见二宝正躺在床上，蹬着小腿咿咿呀呀，心下念叨着“二宝有的，大宝必须也得有，可不能厚此薄彼”，便又麻溜地准备了一瓶奶粉，塞到二宝嘴边。
两个小家伙吃得津津有味，不一会儿，眼皮就开始打架，相继睡熟了。
刘能轻手轻脚地掖好两个孩子的被子，长舒一口气，踱步到客厅，一屁股瘫坐在沙发上。
老伴李秀莲早就坐在那儿，目光像探照灯一样直直打在刘能身上，脸上似笑非笑，透着股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劲儿。
“刘能！”
李秀莲突然拔高音量，身子往前凑了凑，手指用力戳着沙发扶手，“你跟我说老实话，在老四家那时候，你跟老四说啥悄悄话呢？
我看你俩那表情，咋那么……”说着，李秀莲脸颊微微泛红，眼神闪躲了一下，后半截话咽了回去，毕竟都是过来人，有些私密事儿，实在难以启齿。
刘能被这突如其来的质问惊得一哆嗦，翻了个白眼，抬手挠了挠头，结结巴巴地回道。
“你这老娘们，咋……啥都问呢？
那……那话是……是当着大宝和二……二宝说的吗？”
边说着，边不自觉地往孩子卧室方向瞟，眼神里透着心虚。
李秀莲原本扬起要发作的右手，瞧见刘能这副模样，慢慢放下，扭头瞅了瞅孩子那边，确认没动静后，又转回来紧盯着刘能，放软了声调。
“没事儿！
俩孩子睡的可好了！
你就跟我说说，你今天跟老四聊啥了？”
刘能无奈地耷拉着脑袋，双手搓着大腿，犹豫再三，还是把和赵老四的对话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
李秀莲越听，脸色越古怪，一会儿红得像熟透的番茄，像是被戳中了隐秘心事；一会儿又白得吓人，胸脯剧烈起伏，显然气不打一处来。
末了，李秀莲咬着下唇，忸怩地扭了扭腰身，抬手作势要打，“啪”的一声轻响，小拳头落在刘能肩膀上，娇嗔道。
“讨厌！
啥话都跟老四说！”
刘能疼得五官瞬间皱成一团，呲牙咧嘴地揉着肩膀，嘴里小声嘀咕。
“这……这也太……太狠了！”
李秀莲眉毛一挑，斜眼睨着他。
“咋地？
嫌疼了？”
刘能赶忙摆手，身子往后缩了缩。
“没……没疼！
那啥，媳妇儿，你要是没……没啥话可问……问了，那我就先去公……公司看一眼！”
说着，双手撑着沙发扶手就要起身。
李秀莲哪肯罢休，眼疾手快，一把揪住刘能的衣角，用力一拽，刘能一个踉跄，差点摔回沙发上。
“拉倒吧你！
你那破公司有啥可去看的？
你雇的那堆职业经理人，都是摆设吗？”
李秀莲双手叉腰，柳眉倒竖，大声吼道。
刘能僵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脸上堆满讨好的笑，磕磕巴巴地又寻借口。
“那啥，媳妇儿，要不我上大……大鹏那屋看看……”还没等迈步，李秀莲再次出手，像老鹰抓小鸡似的，猛地把他拉回来。
刘能脚下一个不稳，要是没站稳，差点就跌入李秀莲怀里。
“刘能！
你是不是心虚？”
李秀莲双手抱胸，目光如炬，灼灼地盯着刘能。
刘能眼神慌乱地四处游移，就是不敢对上李秀莲的眼，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嗫嚅道。
“我……我心虚啥？”
“不心虚，你老跑啥？”
李秀莲步步紧逼，上前一步，鼻尖几乎要碰到刘能的脸。
刘能被盯得浑身不自在，双手在身前无措地挥舞了几下，“那啥！
我就是想着……想着……”在老婆的威压之下，谎话愣是出口。
李秀莲冷哼一声，挑了挑眉，不紧不慢地说。
“刘能！
你跟老四也算是从小长到大的吧？
我也没别的啥要求！
人家老四都能三天不出屋，每天都奋战到天亮。
那你作为老四的兄弟，应该也没问题吧？”
刘能闻言，倒吸一口凉气，瞪大了眼睛，脑海里瞬间浮现出赵老四那副凄惨模样——眼眶漆黑如墨，活像被人揍了两拳；说话有气无力，声音比蚊子哼还小；走路扶着腰，一步三晃，到现在都下不了床！
他浑身一个激灵，脱口而出。
“啥玩意儿叫我也没问题？
老子才不要那样呢！”
心里打定主意后，刘能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开始绞尽脑汁地想“摆脱”李秀莲的法子。
可还没等他想出个所以然，李秀莲又开了口。
“刘能！
我跟你说！
你就别想着那些臭氧层子的事儿了！
我刚才说的那事儿，咱们就这么定下了！
我也跟美兰打听过！
这样吧！
每天晚上你不用整太多，三次就行！”
刘能仿若遭了雷击，整个人瞬间石化，眼神空洞，嘴唇微张，半天合不拢。
缓了好一会儿，他才像被抽去脊梁骨似的，软绵绵地倚靠着床头，缓缓抬头看向天花板，脸上写满了生无可恋，扯着嗓子哀嚎。
“老天爷啊！
快把我带走吧！”
李秀莲看着刘能这副模样，又好气又好笑，双手抱在胸前，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狡黠的笑意。
“哼，你就别在这儿装可怜了，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这事儿就这么定了，别想耍赖！”
说着，还伸手戳了戳刘能的额头。
刘能苦着脸，双手合十对着李秀莲作揖，声音颤抖。
“媳妇儿啊，你这不是要我的命嘛，老四那前车之鉴摆在那儿，我哪经得起折腾啊。
咱能不能商量商量，少几次，就一次，行不？”
他眼睛眨了眨，挤出几滴泪花，眼巴巴地望着李秀莲，十足的可怜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