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心每个人都有，国研中心副主任陈一宁也不例外。
对成林有了兴趣，加上他跟东镇刘敬德书记是相熟的校友。第一天散会以后，他给刘敬德书记打了个电话，询问成林的底细。
刘老大还以为成林在研讨会上又有惊人之语，等到听了陈一宁疑惑，刘老大笑笑说：
“老陈，如果不是成林年轻，他现在的能力干个副省长绰绰有余。”
这话让陈一宁更加吃惊：
“副省长？那样全国范围内都是奇迹。”
刘老大笑笑说：
“老陈，我只是打个比方，说明成林能力出众文武双全。网上成林发表的文章，出版的书都有，搜看看。
你们研讨会太务虚了，不适合成林去掺和，他是让老卢抓了壮丁了。”
陈一宁不信成林一点背景没有：
“他档案里是云州福利院长大的，是不是真的？”
“老陈，档案里面的资料不可能是假的。他在云州生活了二十多年，只不过后来通过寻亲找到了家人而已。我知道你想问啥，他是京城老柯的女婿。
但是他的成长与老柯无关，你们中心的丁一诚认识成林早，你可以问问他，对成林印象如何？”
“京城老柯的女婿，还认识丁一诚？
刘老大这个回答让陈一宁震惊，对成林的好奇心更重了。
…………
第二天研讨会继续，针对南北经济差距的现状，各个大学研究中心拿出了自己的方案。
南方学者认为不必担心，也不必过度渲染南北经济差距，他们主张用市场化手段来调节，加大财政转移支付力度。
北方几个学者建议发改委，在国家重点产业布局上，优先考虑北方诸省。
卢教授代表悦南大学宏观经济研究中心提出建议：
重点建设北方金融中心，增加北方经济发展的资金的供应量。
提高北方省份在证券市场直接融资的机会。
增加北方种粮区农业补助。
增加北方合村并居的补贴
………
大部分学者建议空洞，没有可操作性。卢教授的建议，具有极强的可操作性。包邮区几个学者交头接耳，似乎对卢教授的建议有不同意见。
等各个大学发言完毕，陈一宁看到包邮区几个人有说话的意思，就抬起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越省大学宏观经济研究中心的顾平之副教授把麦克风拖到跟前说：
“南北之差距，古已有之，不必大惊小怪。江南富庶之地向来多交赋税。现有转移支付即可照顾各方利益。
卢教授妄言增加北方省份的各种补贴，增加北方企业直接融资机会，这个与我们倡导的市场经济相背。
企业能否直接融资，是市场选择的结果，不是行政命令的产物。
现在投资圈流行投资不出南宋区，不知道能不能让卢教授明白，资本是有地域属性的，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
卢教授似乎至今还生活在计划经济的时代，已经与现实社会有了鸿沟，跟不上时代的发展了，说句不好听的话，卢教授你应该回家抱孙子了。”
顾平之教授这些年在网络上颇有名气，主要原因是他的身世。
他早年被父母遗弃，被东齐省一户农家人收养，含辛茹苦养大成人。高考时他考取越省大学，后来读博并在越省扎根。
大二的时候养父母病重离世前告知他身份，他第一次明白，自己原来是吃着煎饼长大的越省人。
后来寻亲一路坎坷，dNA比对完成，父母不愿意认他。后来知道他已经开始读博，且养父母离世，父母不知何故接纳了他。
他的寻亲和励志故事曾经感动无数人，只是这些年他的所作所为，让不少人特别是东齐人不齿。
他写的回忆养父母的文章，详细记录了养父母的陋习、短视，记录了他们小气，唯独不去说养父母凭借着蔬菜大棚，辛辛苦苦把他供养到考上大学的事，
东齐人给顾平之的评价是白眼狼。
顾平之在研讨会上不顾长幼尊卑，公开指责卢教授，这已经丢了读书人的斯文。
成林本来打算来陪着卢教授和冯教授，打打酱油走走过场了事，谁知道遇上顾平之这样的狂妄之徒。
卢教授有些生气，手开始抖动。成林紧握住卢教授的胳膊，转头看看顾平之。
不到一米七的模样， 脸部有一块白癜风斑块格外耀眼。发完言他有点志得意满，正在笑着看向卢教授。
成林不知道顾平之为啥把矛头指向卢教授，他看向冯教授。
冯教授知道成林的疑惑，他伏身写了一张纸条递给成林：
顾平之的博导与卢教授不和。
顾平之发言过后，会场出现短暂的平静，陈一宁举着话筒呆住了，他也没有料到顾平之这样的无理。
成林看看顾平之，回头看向陈一宁，把手举起来，陈一宁做了个同意的手势。
成林把麦克风拖到跟前：
“各位专家好。
卢教授的建议是站在全局角度来分析的，与顾平之副教授狭隘的地方利益为重是有区别的。
顾平之担任独董的越省天祥生物股份公司，因为业绩造假，被勒令退市。两年后又重新上市，顾平之副教授，你说这是资本的力量？还是你们公关的力量？有关方面需要查一查，我希望到时候你还能笑出来。
你让卢教授回家抱孙子，你还是祈祷到时候别去踩缝纫机。
无独有偶，顾平之的同事，担任越省荣盛园林股份公司独董的肖灼林，上个月因为上市材料造假而退市，顾平之副教授，这是市场竞争的结果？还是你们弄虚作假的结果，难不成你们骨子里就有造假基因？
北方省份是我们的粮食主产区，十八亿土地红线的主要执行者。以顾平之曾经生活接近二十年的东齐为例，因为要遵守土地红线导致工业用地不足，省里每年还要花钱出去协调用地指标。
请问顾平之副教授，你在东齐长大，不知道东齐的难处？
顾平之副教授口口声声资本有自己的属性，典型在混淆概念。我们是国家资本主导的市场经济，国家战略对地区的发展具有决定性作用。
包邮区的发展也好，南宋区的发展也罢，离开国家意志和国家战略来分析，都是在耍流氓。
顾平之副教授可能忘了，自己当年是怎么从越省到了东齐的？但凡你爹当时有口吃的，会把你遗弃？
建国初期我们的国家战略在东三省，后来到东南沿海的五个特区，两个证券市场，再后来的沪东新区，顾平之副教授，这是市场化的结果？
做人做事要厚道，顾平之副教授你不要把麻柳教授当成你的榜样，他做房地产公司的代言人，你非要做不法资本的带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