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
李泰揉了揉眼睛，嘴巴半张着。
他喃喃自语：“这……这可真热闹啊！”
“比咱们那边的夜市好看一百倍！”
小城阳仰着头，眼睛里闪烁着的全是那些璀璨的灯光。
小兕子更是激动得小脸通红，她紧紧抓着李世民的衣角，小手指着前方一个巨大的、会发光的螃蟹招牌。
“阿耶！螃蟹！螃蟹在天上飞！”
李承乾也是满脸的震撼。
这里的喧嚣，是一种充满了活力的、奔放的、毫无拘束的热闹。
李世民牵着长孙皇后的手，同样被这幅画卷所震慑。
街上的人们，摩肩接踵，脸上都洋溢着轻松惬意的笑容。
他们手里捧着千奇百怪的吃食，三五成群，边走边吃，边吃边笑。
这是一种他从未想象过的，属于寻常百姓的夜晚。
“走吧，肚子都叫了。”
陈晨笑着打破了众人的怔忪，他指着前方一个排着长队的摊位。
“我们从那个开始，章鱼小丸子，小孩子最喜欢了。”
“章鱼？丸子？”
李泰的注意力立刻被食物的名字吸引了过去，他伸长了脖子，试图看清那边的景象。
一行人随着人流往前挪动。
终于，他们来到了那个章鱼小丸子的摊位前。
只见摊主面前摆着一个布满了圆形凹槽的铁板，他手里提着一个大壶，娴熟地将一种淡黄色的面糊倒进每一个凹槽里。
接着，抓起一把切好的红色肉丁和一些蔬菜碎撒进去。
“那是章鱼的脚吗？”李治好奇地问。
“对，煮熟后切成小块。”陈晨解释道。
摊主拿起两根长长的竹签，手腕翻飞间，那些凹槽里的丸子就在他的拨动下自己翻了个面，变成了一个个金黄色的圆球。
“哇——”
李泰和李治看得目不转睛，发出了整齐划一的惊叹声。
这动作，简直像是在变戏法。
不一会儿，一盒六个金黄喷香的小丸子就做好了。
摊主在上面刷上一层酱汁，挤上白色的甜浆，最后撒上了一撮薄如蝉翼的、像是木屑一样的东西。
“那是什么？”
长乐公主好奇地指着那“木屑”。
话音刚落，那“木屑”便在丸子的热气蒸腾下，如同有了生命一般，开始轻微地卷曲、舞动。
“它、它动了！”
李治指着那盒子，大眼睛里充满了不可思议。
陈晨笑着解释：“这是鲣鱼干刨成的薄片，叫木鱼花，遇热就会动，不是活的。”
他拿出手机，付款。
摊主便笑着将那盒章鱼小丸子递了过来。
“好了，趁热吃。”
陈晨将装着小丸子的纸舟递到孩子们面前，又拿出几根竹签分给众人。
小城阳第一个迫不及待地叉起一个，也顾不上烫，就往嘴里送。
“啊！烫！”
她吐着小舌头，眼泪汪汪，却又舍不得吐出来，含糊不清地喊着。
“好次！好好次！”
小兕子学乖了，用小嘴对着丸子呼呼吹了几下，才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小口。
“嗯！”
她幸福地眯起了眼睛，小脑袋一点一点的，腮帮子鼓鼓的。
李泰也叉起一个，囫囵个塞进嘴里，烫得他直吸凉气，却也吃得双眼放光。
“唔！此物……外酥里嫩，咸甜适口，妙！妙啊！”
李世民和长孙皇后也各自尝了一个。
“味道……很新奇。”
李世民给出了一个中肯的评价，又叉起一个，细细品味。
一盒小小的章鱼丸子，瞬间就被瓜分干净。
两个小丫头意犹未尽地舔着嘴唇，目光已经开始在周围其他的摊位上巡睃。
不远处，一个摊位上正烤着大串大串的羊肉，油脂滴落在炭火上，爆起一团火光。
浓郁的肉香混着孜然的辛香，霸道地钻入每个人的鼻孔。
“橙纸吖，窝还想次那个！”
小兕子指着那滋滋冒油的烤肉串，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李泰的肚子发出一声应景的“咕噜”声，他毫不掩饰自己的渴望。
“对对对！那个看起来就过瘾！”
“好！就吃那个！”
陈晨大手一挥，领着他们，朝着烤肉摊走去。
摊主是个膀大腰圆的汉子，赤着上身，脖子上挂着条毛巾，正手脚麻利地翻动着烤架上的肉串。
一大把孜然、辣椒面撒下去，火焰“腾”地一下窜起老高，那股浓烈的香气更是瞬间浓郁了数倍。
“老板，来二十串羊肉串，十串五花，再来十串……嗯，烤面筋。”
陈晨对着菜单一番指点。
李泰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些在炭火上滋滋作响，被烤得焦黄流油的肉串，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这等烹饪方式，粗犷，直接，充满了原始的诱惑力。
付钱依旧是手机一扫，简单快捷。
很快，一大把用铁签串着的烤肉就被送了过来，热气腾腾，香得人头晕目眩。
“小心烫。”
陈晨提醒着，将烤串分发下去。
李泰早就等不及了，他抓过一串羊肉，也不管那铁签还带着灼人的温度，张开大嘴就咬下了一大块肉。
“哈……呼……嘶……”
他被烫得龇牙咧嘴，却又舍不得吐出来，只能在嘴里左右倒腾，一边倒抽着凉气，一边含糊不清地赞叹。
“快哉！快哉！此肉外焦里嫩，肥而不腻，香料之味直冲天灵！”
他这番评价，让李世民和长乐公主都有些好奇，也拿起一串细细品尝。
入口是浓烈的辛香，随即是羊肉本身的鲜美和油脂的甘香，口感极富层次，滋味奔放热烈。
“嗯，确实……美味至极。”
李世民吃了一口，也不禁连连点头。
这种不拘礼节，站在街边，大口吃肉的感觉，对他而言，是前所未有的体验。
小兕子和小城阳小心地啃着肉，吃得满嘴是油，小脸红扑扑的。
一行人边走边吃，心满意足地在夜市里闲逛。
突然，前方的人群开始朝着一个方向涌动，原本嘈杂的人声似乎汇聚成了一股更加响亮的声浪。
“怎么回事？”
李泰踮起脚尖，试图看清前面的状况。
“好像是有什么热闹瞧。”陈晨也有些好奇。
“去看看！去看看！”
小城阳最爱热闹，拉着陈晨的衣角就往前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