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顾衍喝多了站不稳。
还是李菲菲故意使坏，用力拽了一把顾衍。
他整个人朝着李菲菲扑去。
这一扑可不要紧。
要知道，顾衍可是喝了满肚子的酒水。
好家伙，稀里哗啦这一阵翻涌。
直往喉头窜。
咽了两口都没给咽下去。
给顾衍的腮帮子活活撑成了个大号蛤蟆。
幸亏他及时紧闭牙关。
这才没喷出来。
要不然。
指定会吐李菲菲个满头满脸。
顾衍来不及多想。
赶紧从李菲菲的身上下来。
抱起地上的垃圾桶就往里吐。
他这一晚上，光喝酒了。
一点儿东西没吃。
胃里没油水儿，就是铁打的肚子也顶不住。
加上他还在感冒，免疫力低下。
好不容易等吐完了。
顾衍这酒意也上来了。
浑身上下脑袋疼。
那个难受劲儿，就甭提了。
哪哪不舒服。
不觉心跳加速，面红耳赤，外加心慌。
搞得顾衍甚至一度产生出错觉。
自己现在不是身处帝海。
而是在高海拔的藏区。
因为这种感觉，他太熟悉了。
李菲菲在一旁也没闲着。
不停帮顾衍拍着后背。
“还说我呢，你自己不也是一样，喝不了那么多，逞什么强。”
顾衍没搭理她。
直到把肚子里的东西全吐完了。
又朝里面呸了两口。
这才放下垃圾桶。
一屁股瘫坐在沙发上。
扶着胀痛的额头，胸口不停起伏。
缓了好一会儿。
那种心慌难受的感觉。
这才渐渐消退。
“好些了吗？”
李菲菲递给顾衍一包抽纸关心道。
顾衍皱眉，摇摇头。
他现在只想点吃东西。
安慰安慰自己几欲着火，且空虚寂寞的五脏庙。
心里暗道这陪酒的工作也不好干呐。
为了那点钱，天天这么喝，时间短了还好，可要是长时间干个几年。
这人，也就等同于废了。
其实喝酒倒还好说。
最重要的，是喝完酒，这帮「少爷」们的最终归宿。
他今天算是开了眼了。
这也就是他和李菲菲沾点关系。
但凡没关系。
随便来个像赵夫人那种的富婆。
都能把他给拿捏的死死的。
就更别提那帮陪酒少爷了。
被她们带走，一夜快活都算轻的。
真要是被看上。
那才叫堕入无边地狱呢。
沉默了能有10多分钟。
李菲菲也不知是酒劲儿上涌，还是故意为之。
竟主动贴到顾衍身边，将头枕在他肩膀处，轻声开口询问。
“你……为什么要主动替我挡酒？”
顾衍睁开眼，也没将李菲菲推开。
只是随口应答道：
“我见不得这帮有钱有势的欺负人，况且，我还有求于李姐你呢。”
说完，他摸了摸兜。
拿出自己在南城买的那盒红双喜。
打开看了一眼，眉头微皱，转手丢进垃圾桶。
“抽我的吧。”
李菲菲坐直身子。
从她的包里，拿出一盒没拆封的烟拍在顾衍的手上。
“谢谢。”
他倒是不客气。
也没看。
凭着手感，将玻璃纸撕开，从里面抽出一根就往嘴里塞。
“这烟不是这么抽的，里面有颗珠子，要捏一下，给我吧。”
说着，李菲菲便笑着把顾衍即将放进口中的烟给拿到手中。
“现在可以抽了，张嘴。”
顾衍也懒得想，瘫坐着直接张开嘴等着李菲菲投喂。
一阵香风吹过。
顾衍的唇上，多出了一根香烟。
只是这烟入嘴时，不知为何有点湿湿的。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
随着啪嗒一声。
一团橙黄色的火苗出现在他眼前。
李菲菲那张带着红晕的妩媚俏脸，正躲在火苗后面若隐若现。
而让顾衍感到意外的是。
她的红唇之上，也同样叼着一根烟。
随着两根烟同时被点燃。
一股清爽的葡萄香气，顺着顾衍的喉咙直往下流。
这是他以前从未尝过的味道。
他拿起烟盒，好奇瞅了一眼。
淡紫色的烟盒上只有四个字母。
peel
很显然，又是外国牌子的烟。
还是爆珠的。
他侧头看向李菲菲。
刚想开口问。
就被李菲菲用手指挡住唇瓣。
她嘟起红唇，将口中的烟雾尽数吐在顾衍的脸上。
顾衍的眼前顿时模糊一片。
“嘘，别说话，喜欢你就拿走，算是你今晚表现的奖励。”
说完，她又将脑袋枕在顾衍的肩膀上，继续抽起了烟。
此刻，她只想享受。
顾衍的肩膀很宽阔，
枕在上面，能让她暂时屏蔽外界的干扰。
这种有人能依靠的感觉。
真的很好。
“你知道吗顾衍，这些年来，想灌醉我的人有很多，可愿意帮我挡酒的，只有你一个，谢谢你，至于你说的那件事，我答应你了。”
说着，李菲菲脱下高跟鞋。
把腿放到沙发上。
找了个舒服的角度，像个小猫似的，整个人蜷缩在顾衍的身边。
可能是喝多了的原因。
她的话也渐渐多了起来。
“其实我不爱喝酒，可处在这样的社会，我不得不喝，你也看到了，那些贵妇们活得有多空虚，我不想再过这样的日子了，我怕自己以后也会变成这样，顾衍，你说我该怎么办。”
顾衍抽了口烟。
说实话。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有些人连饭都吃不饱。
而有些人，却不满足于富庶的现状。
所以说人这种玩意，都是贪心的。
没吃的时候，只想着能吃饱就成。
等到能吃饱了，又想着有钱多好。
然而等有钱了，却继续不满足于现状，又又开始想着追逐精神上的富庶。
“我不知道……”
顾衍如实回答。
“人活着究竟是为了什么，没人能说得明白，每个人都有各自的目标或者说是一个愿意去追逐的理想。”
他弹了弹烟灰，询问起李菲菲有没有特别想做的事，或者特别想去的地方。
李菲菲愣了愣。
一时间还真想不起来。
长久的工作，让她逐渐变得麻木，以至于丢失自我。
如果说非要找一个执念的话。
那大概就是成为一位母亲了。
顾衍笑了笑。
“那还不简单吗，结婚呗，结了婚，不就有孩子了。”
李菲菲摇摇头，说自己并不想结婚。
如今的她，并不需要依靠男人过活。
自己养活自己，绰绰有余。
生孩子，只是想让自己有个寄托而已。
她嗤笑一声，仿佛在嘲笑老天爷对她的不公：
“像我这种生不出孩子的女人，又能嫁给谁呢，谁又会要呢……”
尽管顾衍早就从花婶那里得知她不孕不育。
可他毕竟没有亲耳听到李菲菲承认。
不好乱说。
直到现在。
他才确信，李菲菲是真的没办法生孩子。
顾衍安慰道：
“想当妈还不容易吗，我给你支个招。”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