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亲吻过，时珉才察觉自己的动作突兀。
只是瞧见她认真凝神的模样，心神就忍不住一动，又恰巧她的脖颈只需要一个低头就能触到。
听到裴知意发颤的声音，他的头抵在她的肩上：“抱歉。”
裴知意并不是想责怪时珉，毕竟一个亲吻而已。
她只是难以忘记之前在机甲舱内两个人做的事情罢了，所以他一个亲吻，就让她心神动摇。
“亲就亲了。”她清了清嗓子，眼神还看着外面，驾驶着机甲。
时珉抬起头，眼神扫过她的脖颈。
有一截透明的抑制贴从衣领后方冒出来，他的手指刚碰上那抑制贴的边沿，就感觉裴知意像是一只炸毛的猫咪，一下竖起了寒毛。
“时珉，你别碰那......”
腺体就像是个敏感体，哪怕只是周围都能引起巨大的反应。
时珉的手指停在抑制贴的边缘：“恩翎的信息素，是不是都代谢的差不多了？”
距离顾恩翎的标记，已经远超三个月了。
裴知意想起这个问题，也道：“可能吧，但是保险起见，袁老师还是给我注射了一针抑制剂。他说我体内的信息素已经跟正常的omega没区别了。”
“其实没什么感觉，不是说哪怕是临时标记，omega对Alpha也会有雏鸟反应吗？”
按理说，标记者和被标记者都会感觉更亲密。
可裴知意却自己感觉不到自己对顾恩翎有更深的依赖，哪怕是对他的好感，她也清晰的明白来自于他本人过往的事，和两个人在一起的那氛围。
没有那些玄学上的好感。
“可能信息素还没有好。”她自言自语的又补充了一句。
时珉问：“那第一次我标记你的时候，有什么感觉？”
严格来说，她的腺体，是他第一个标记。
那个时间更久，但裴知意想，自己也很难忘记那一幕。
毕竟萧驰那一拳把她也打蒙了。
可要说确切的感觉，就是犬齿咬下去的时候，有点微妙的刺痛感，让她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吸血鬼。
“会有点点疼，但过了几秒后就没感觉了。”
要不是医生说需要信息素，她可能都不觉得自己需要。
腺体对她来说，更像是一个医生说的某种隐性指标，完全感觉不到任何不适，就知道很重要。
所以每次的治疗，也都是看着指标来治。
微微凸起的腺体，被严防的包裹。
“但是我看论坛里说，完全标记会更疼，是吗？”这个话题，就有些涉及到两性了。
裴知意有几分好奇，但一直隐秘着不记得问。
如今和时珉都做了那么多，又恰好提到这个话题，顺理成章的就问了出来。
时珉低声道：“不会。”
裴知意微微颔首。
时珉则是在想，裴知意不可能有完全标记了。
完全标记就代表着她将会完整的属于一个人，那其他人该怎么办呢？
他们默不宣称的共识，谁也不能完全标记裴知意。
所以裴知意或许永远都不会感觉到被完全标记后的滋味。
只会是临时标记。
因为只有临时标记不会伤害她，又能满足每个人的欲念。
可这些，他没办法告诉给裴知意。
只能告诉她，不会疼。
他甚至连开口问她如今最喜欢的勇气都没有，可能不是他。
但现在陪伴在她身边的是他。
这无疑是饮鸩止渴。
手指离开裴知意的腺体，时珉看向外面帝国的机甲，如今他们也保持着匀速，看来也是同意了先离开这片敏感的地方了。
“时珉。”安静不过几分钟，时珉就又听裴知意喊他的名字。
时珉靠的近些：“恩？”
“如果我选不出来，只想保持现状，你们会怪我吗？”她把藏在心底卑劣的想法问出来。
“你们明明都给我了时间和展现的机会。”每个人都不一样，可核心都是爱她，“我太贪心了，我.....”
都想要。
在友谊赛之前，他们两个才聊过这个问题。
当时她说走一步算一步，可现在和时珉越界，裴知意已经无法欺骗他了。
她没有他们想的那么好，那么的高尚。
也有那无法见光的心思。
时珉怔愣，眼底却一片柔软：“不会。”
“或者说，求之不得。”
裴知意吞咽了一口唾液，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侧转过半边身子：“什么？”
“阿意，我们希望你保持现状。”
当真的听到她想保持现状，时珉觉得，没什么比这句话更让人放松了。
“不用选择，就这样，我们每个人都想对你好。”他说。
这话要是顾恩翎说，裴知意还觉得他混不吝。
可换做是时珉说，裴知意只有惊愕，因为这个话的暗示，明显到直白。
她张张嘴，想问，你们不会介意吗？
她像是个渣女，跟他们在一起，做尽了亲密的事。
“如果像是现在这样，一个人一段时间，你会舒服些吗？”
若是要时珉接受所有人都在一起，也会无法忍受。
写在dNA里的独占欲，能够忍受阶段性的伴侣，却无法和其他人同时共享。
所以，他甚至拿出了一套可实现的方案：“每次的临时标记，作为一个节点，单独和那个人在一起。”
“临时标记代谢时间差不多三个月。”
等到这次顾恩翎的信息素代谢掉后，她的身体，完全恢复正常的状态，大概就是这样的周期和规律。
这一刻，时珉和陆彦叙的想法，达成一致。
一年，四季，四个人。
互不干扰。
裴知意简直被时珉的话给震住，有点不敢相信这话能是时珉说出来的。
时珉似乎发现她的惊诧，眉眼拢上些许歉意和担忧：“抱歉，是我...吓到你了。”
得寸进尺了，在听到她的话后。
以为她想要一个方案，所以自顾自的说了这些。
时珉太容易道歉了，裴知意发现。
贝齿咬下唇，她拽住了时珉的手臂：“不用道歉。”
“时珉，你跟我，别道歉。”他太小心翼翼的对她了。
“你让我再想想....”一下给了她这么大的信息，她难免需要些时间，“我没有说不可以.....”
也没有说可以。
两个人都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时珉语气低沉：“我们不会逼你，阿意。”
裴知意回过身，“我知道。”
“还有...你不是喜欢叫我乖乖吗？”
专属于他的称谓。
耳畔的呼吸声一下重了，他说：“乖乖，我想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