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边，莫时桉在厨师的指示下操作，其实非常简单，最具有考验的就是荷包蛋的成型，一次成功的他很是骄傲。
简单！
回到别墅楼下大门，商凌华一反常态，在车厢里坐了会。
回来的路上，商凌华已经深刻分析出自己情绪变化的原因，不可否认的是她一开始就对莫时桉有微弱的好感，如今怕是要被勾成功了，当真对他产生了情愫。
她思索良久，深感复杂。
不知道如何去面对内心的情感，不知道是快速断舍离还是继续沦陷，但是依照她疏离冷漠的性格，第一个是最优选。
她是情感方面的躲避者，自小的生存环境让她心理机制是封闭式，不善于与外界产生过多的情感交流。
一方面能保持理智，一方面能减少不必要的纠葛。
可如今出现的莫时桉让她动摇。
她知道他的示好可能并非好意，但很喜欢跟他相处的时光，怼他的时候也很愉悦，还有那张珍贵的面容，多么令人心旷神怡。
他只要站在那里，就能舒展她忙碌日夜的心灵，告诉她在这个庸碌乏味的世界上，起码美好的事物还是有很多的。
商凌华在后座想了好久，等时间到点后才下定决心：
直接问吧，面对面的交流是让她得到结果的最快方式。
这时莫时桉恰好来到门口，与楼梯上的她四目相对，顿时扬起笑容：“姐姐。”
“嗯。”
“夜宵做好了。”
“谢谢你。”
“不客气。”
商凌华不会说软话，她内心对两人关系持有隐秘的期待，只能尝试从物质上下手：“零花钱够花吗？”
莫时桉这几天没什么花销，摇了摇头：“够的，我花不了多少。”
“哦，如果不够的话告诉我。”
“好。”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又要涨工钱，他其实不缺钱，所以只是敷衍地回应下。
这次的餐桌上依旧安静。
他就坐在旁边看她喝着温热的红糖汤底，将造型完美的鸡蛋咬断咀嚼，方才微白的唇被染红，莫时桉不由视线飘移到她的下颚。
真美。
“怎么样？”
等她吃的差不多，莫时桉才问。
“做的很好，糖量加的很合适。”能吃出来是厨师指点的。
被夸了句，莫时桉十分赞同地点点头，这可是他第一次下厨，真是厨艺了得！
商凌华放下碗拭唇，那双冷漠美丽的眼此时盈满柔和：“有空吗？我想跟你谈一谈。”
谈什么？
莫时桉愣了愣，被她温柔的视线萦绕后心里热热的，自觉起身跟她去电梯上楼，地点是四楼的蝴蝶标本收藏室。
她喜欢美丽的事物，对于珍惜蝴蝶也有收藏。
幽幽的黄灯顺着灯线在空中晃动，墙上的蝴蝶被赋予了生机，随着光线转移翕动着翅膀，莫时桉就站在她旁边，透过落地窗的反射看清她眉宇舒展的脸。
她很喜欢这里。
收藏室中间有沙发，桌台上备好了沏好的茶。
“姐姐，你要说什么。”
她不紧不慢地给他倒了一杯茶，“我心里有困惑，希望你能给我准确的答案。”
“好，你要问什么？”
“不着急，这是我出差带回来的茶叶泡的，尝尝。”她长指将茶杯送来，仪态优雅待人亲和，没有任何谈事的紧促感。
两人少有的独处时光，莫时桉端正坐起，接过茶杯浅尝一口。
余味萦绕清香，是个好茶。
“可以了，你问吧。”
商凌华慢慢靠在沙发上，面对面抬眸端正看他，那双柔和目渐渐染上几分严肃：“我想问，你究竟是谁？”
莫时桉睫毛一颤，及时收敛诧异的面部表情，装作没听懂的样子。
“你不是莫家人吧，很抱歉，我在这次合同订立前，专门派人去调查了你的身世，在其中，我发现了不同寻常的讯息——”
商凌华没说完，其实她没那么神通广大，只知道莫时桉可能并非莫家人，但至于真实身份，由于牵扯到境外势力而中断了调查。
但不耽误她诈一诈他。
“我就是莫家人，只是跟家里人分居，姐姐你想多了。”
他当然不会蠢到自爆身份，对于商凌华未完的话能装傻就装傻，毕竟她话都没说完，查没查到存在很大的问号，而且如果她真查出来有问题，就不会继续和他签合同的。
这个假身份弄了这么多年，失去挺可惜的。
商凌华知道他不想多言，平静地转移到第二个话题上：“那是我想多了，我还想知道，你接近我是想做什么？”
这个问题很贻笑大方，毕竟是商凌华先看上的人，他后期接近她完全合理。
“姐姐这么好看，我接近你不是理所应得吗？”
他噗嗤一笑，弯着腰将双手搁在膝盖上凝视她，眼眸汇聚的情意浓如池水。
玉面君子在这昏黄色的灯光下美如神明，令商凌华哑口无言。
她克制住喉咙的凝堵，清脆了断地问：“那你喜欢我？”
“嗯？”他喉咙溢出疑问，但回复地很快：“我当然喜欢你。”
商凌华灼热的目光直视他：“你真心喜欢我？”
前面的问题已经让莫时桉心里提起警惕，他不明白商凌华的意思，因为她一向态度都是个无关情爱的，突然讲到这个很意外。
于是他在这个问题上迟疑了几秒，以为是有什么语言陷阱。
商凌华慢慢等着，指尖平稳地抚平膝盖上的裙摆。
他斟酌了：“真心喜欢。”
商凌华低头继续抚裙：“是真心，还需要停顿再回答吗？”
“这不是姐姐前面的问题怪怪的嘛。”
“好吧，如果我没问前面的问题，你还会停顿吗？”
“应该不会。”
商凌华听完没做表示，呼了口气抬起头，脸上恢复成方才温柔娴静。
她真的是个心里防线很厚很高的人，对于他人的信任度低到发指，任何不安定的因素都会让试探的情绪蜷缩回来，让城墙将她牢牢保护住。
很可惜，莫时桉的回答不能让她感到安全，这段不平衡的关系持续下去，让她看不见什么希望。
与其越陷越深，不如在这段感情刚冒头时及时止损。
“其实我已经后悔，后悔和你签这份合同。”
莫时桉指尖动了动，不妙感瞬间弥漫在脑后，他滚动喉咙眼眸凝视她。
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