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的日子,比孙悟空想象的更“黏糊”。
他跟着时代少年团住进了宿舍,第一次见到“会自己转的床”(上下铺),第一次喝到“甜得发腻的水”(奶茶),第一次对着“会发光的板子”(手机)研究半天,最后被贺峻霖嘲笑“像个刚下山的猴儿”。
“咋?俺老孙当年在水帘洞,比这花哨的玩意儿多了去!”他嘴上不服,却偷偷把刘耀文的手机壁纸换成了自己的金箍棒。
这天,众人正在排练室练舞,窗外突然飘来一阵异香。孙悟空鼻子一动,窜到窗边——是楼下摆摊的在卖糖画,转着的圆盘上画着龙、凤、还有……一只咧嘴笑的猴子。
“这玩意儿不错!”他眼睛一亮,拽着宋亚轩就往外跑,“小宋,给俺买一个!要最大的那个猴儿!”
宋亚轩哭笑不得地跟着他下楼,看着他举着糖画蹲在路边,像个得了宝贝的孩子。阳光落在他毛茸茸的发顶(他总不肯剪头发,说像戴了顶毛帽子),糖画的甜香混着风里的花香,竟有种奇异的安宁。
不远处,一个背着书包的小姑娘举着经过,看到孙悟空手里的糖画,突然怯生生地问:“叔叔,你是孙悟空吗?”
孙悟空挑眉,露出尖牙:“正是你孙爷爷!”
小姑娘被他逗笑了,把递过来:“给你吃,我妈妈说,孙悟空是大英雄。”
他愣了愣,接过,指尖触到那软软的糖丝,突然想起五行山下的五百年——那时,只有路过的小孩会偷偷给他扔野果。
“谢了,小娃娃。”他把手里的糖画塞给她,“这个送你。”
小姑娘举着糖画跑远了,宋亚轩在旁边笑:“大圣,你现在越来越像‘人间偶像’了。”
“偶像?”孙悟空舔了口,含糊不清地说,“有俺老孙当年在花果山当大王威风?”
“不一样的威风。”宋亚轩指着不远处的大屏幕,上面正在播放tFboYS的公益广告,“你看,他们用歌声和行动帮了很多人,这也是一种威风。”
孙悟空看着屏幕上王俊凯给山区孩子递书本,王源在沙漠里种树,易烊千玺教留守儿童跳舞,突然沉默了。
灵山的佛光,第一次出现了肉眼可见的偏移。
大雄宝殿的琉璃灯忽明忽暗,如来佛祖指尖的念珠停在半空。他面前的水镜里,映着孙悟空蹲在路边吃的样子,阳光落在他脸上,竟看不到半分戾气。
“佛祖,”观音菩萨轻声道,“玄奘已行至两界山,按原计划,本该在此收得悟空。可如今……”
水镜画面一转,孤身西行的唐僧正坐在树下啃干粮,眉宇间满是疲惫。远处,一只斑斓猛虎正悄悄逼近,却在三丈外被一道无形的佛光弹开——是如来安排的护法在暗中相护。
“他终究是凡胎。”如来缓缓道,“没有悟空护持,这西行路,寸步难行。”
“那……要不再派些护法?”
如来摇头,目光重回水镜中孙悟空的身影:“你看他,在人间待了不过半月,身上的戾气便散了三成。这‘凡心’,倒是比五行山的压迫,更能磨去他的棱角。”
观音微微一怔:“佛祖的意思是……”
“让玄奘继续走。”如来转动念珠,声音平静无波,“至于悟空……他若真能在人间悟透‘守护’二字,或许比成个斗战胜佛,更有意义。”
水镜中,孙悟空突然起身,把手里的分给了路边的流浪猫。阳光穿过他的指缝,落在猫眯起的眼睛上。
佛光,又悄然偏移了一分。
地府的忘川河,开始冒泡。
不是汤锅那种浑浊的泡,是带着细碎金光的泡,浮到水面“啵”地炸开,散成点点荧光。鬼差们吓得以为河底要塌了,纷纷跑来报告,却被我挥挥手赶了回去。
“没事,”我搅着汤锅,里面的金色越来越亮,“是汤快熬好了。”
判官抱着一本新的“生死簿”跑来,上面不再是密密麻麻的名字,而是画着些奇奇怪怪的符号——像极了人间的乐谱。“孟婆大人,您看!这生死簿……自己变样了!”
我探头一看,符号旁边还画着个歪歪扭扭的笑脸,旁边写着“贾玲说这个能让鬼魂笑出声”。
忍不住笑了。
远处,森罗殿传来丁程鑫教阎罗们跳手势舞的声音,刘耀文的说唱和忘川河的水流声混在一起,竟意外地和谐。
孙悟空说得对,这人间的烟火,确实比三界的规矩要暖。
汤锅突然“咕嘟”一声,冒出个巨大的金泡,炸开后,里面映出孙悟空的脸——他正举着手机,对着镜头龇牙,背景是时代少年团的舞台,数万荧光棒在他身后亮成星海。
“老太婆!你看俺老孙现在!”他的声音从汤里传出来,带着雀跃,“比那斗战胜佛威风不?”
我舀起一勺金汤,对着光看了看,轻声说:“威风多了。”
金汤落入碗中,映出三界的影子——有唐僧西行的脚印,有灵山偏移的佛光,有地府里跳动的音符,还有人间舞台上,那个举着、笑得像个孩子的齐天大圣。
这碗汤,终于熬成了。
不是用来遗忘的汤,是用来记住的汤。
记住每个灵魂都有自己的路,记住规则之外还有千万种可能,记住最厉害的神通,从来都抵不过一颗愿意为别人停留的凡心。
忘川河上的荧光越聚越多,像极了人间演唱会的星海。
我知道,三界的天平,已经悄悄偏向了那束来自人间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