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喝点！”王红呵斥。“喝多了尿裤子！”
王红心中不悦揭马林老底。
“哎呀，你看你说啥呢！我都多少天没喝了，这不是四哥好不容易来一趟才喝点嘛！”马林呲溜一口，香的不得了。
“姑，给我点蘸料！”小昭抻着碗。
“你都吃完了？”王红接过碗惊讶的看了看，半碗蘸料吃的精光。
她转身到堂屋抓了一把盐进屋放到调料盆里。又用水稀释好给小昭盛了半碗。
小昭一吃齁咸嚷嚷：“这个没有刚才的好吃！太咸了！”
付英呵斥小昭“行了，吃饭堵不住嘴！”
王红赶忙解释：“底料不够了，将就一下！”
付英招呼王红：“别忙了吃吧！”
“好了，就差一个凉拌黄瓜！”王红不紧不慢。付英一直没动筷子等着王红。
“吃啊，四嫂子，不用等她！”马林对付英说。
马东东不悦，抬头瞪着眼看马林，怪她不想着妈妈。
王红从堂屋进来，把黄瓜放到中间，肉挪了挪：“四嫂子最近干啥活呢？”
“打点零工！”付英不想谈自己的工作。
“县里不好混哦，还不如老家有地种还能养羊，我们家现在吃喝不愁的！”
马林接过话茬子：“这几年庄稼都是机器收割方便的很，只需要春天种种。你看我家的羊几年功夫就这个规模。我本来还想往大扩王红有了二胎计划全乱了！”
马东东撇着嘴：“你们就想生个男孩出来跟我抢东西，哼，要是生个男的看我趁你们不注意就弄死他！”
“哎呦呦，你看你这心眼坏的，有个弟弟不也挺好？”王彬开口训导。
“呵呵，她最怕说生弟弟。一说就急眼。”马林和王红无奈的笑着。
“小孩子要管教的，这话咋能随便说！”王彬边吃边唠叨拿出自己育儿经验。
马林抹抹嘴“我这人不重男轻女，姑娘打小就宠给惯坏了，不像小娟子和小昭那么懂事！”
王彬一摆手：“懂事啥呢？最近老是跟我吹胡子瞪眼睛的，越大越不好管教！”
马林笑笑：“孩子大了，不能总是管的太多，让他们自己发展，也许比咱们过的好！”
“她们能懂啥？黄毛丫头嫩着呢，必须给她指点迷津！”王彬不认同马林的话。
马林没有继续接茬只是笑而不语。
吃过饭出来，小昭打着饱嗝，付英和小娟子吃了个半饱。
小娟子摇头苦笑“这饭吃的憋屈，一会儿一会减量。怕吃的多还撒把盐！”
“今天这顿饭不过是你姑姑和姑父跟咱们炫耀她家有钱罢了，自从回了东县咱家是一落千丈，加上你们两个学费苦不堪言，还有你爸那破活也拖欠工资不给！”
小娟子沉思片刻开口：“都是我们学费太贵，不然也不至于家里这么紧巴，让人看不起。初中毕业我就不念了，那样咱们家就好过了！”
付英一听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赶忙找补：“再穷也要念，我只是说说，你不要有心里负担，说一千到一万还是我和你爸没本事！”
小娟子长叹一口气：“熬过这段时间就好了，十年以后咱们家一定会从垫底那个成为他们望而不及的那个。”
付英笑了笑：“行，口气不错，这个家就指望你了！你可千万别掉链子啊！”
“不会！”小娟子信誓旦旦。
“我只要一本啊！”
“没问题！”
娘俩定了目标一路相谈甚欢。
付英到小卖店给爹买了猪头肉和白酒拎着。
屋里炕上付英爹正酣睡，旁边桌子上是剩饭剩菜，看样子也没什么胃口，人都消瘦了，脸上晒了三种颜色由深到浅。
桌上苍蝇飞舞，娘又不见了踪影，锅里还冒着热气，付英掀开是一锅泔水。
“你姥姥这又去哪里了？”付英有点不悦，“还那样一天天的爱瞎跑。”
话音刚落，付英娘抱着几根冰棍回来。
她进门：“你们吃好了？我寻思天气热给你们去买了几根冰棍！”
付英很是羞愧刚刚还出言不逊的说娘乱跑，她吐了吐舌头掩饰尴尬。
“姥姥，我们也去小卖店怎么没看到你啊？”小娟子接过冰棍。
“哦。我去看了几把牌！”
付英马上冷哼一声摇摇头，“我就说嘛！”
姥姥把冰棍放到瓢里端上来，姥爷也醒了。大家吃起来。
付英进屋问：“爹，你是不是最近不舒服啊？”
爹摇摇头。
付英娘开口：“你爹想孙子了，上个月梦到天龙哭着找他呢，非说梦不吉利，这不是一直胃口不好！”
“想了就回去看看呗，省的心里难受！”
“回啥呢，这几天正赶上天热羊不好放根本抽不出时间!”
付英叹了一口气：“你精神点，等几天赶会一开始，我弟肯定会带着两个孩子来跟你要赶会钱的，你要是病倒了你孙子们花啥啊？”
果然心病还要心药医，付英一句话爹如梦初醒立马有了精气神。
付英娘笑的冰了牙齿。“这玩意太凉了，少吃点！”
姥姥问小娟子：“你姑给你吃啥啊？吃羊肉没有？”
“吃倒是吃了，就是没吃饱，要不就是一片一片的下，要不就是给蘸料里面放盐，真无语！”
付英责怪：“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
“难道不是吗？这哪是叫吃饭明明就是赤裸裸的炫耀自己过的好，家里有钱！”
付英娘擦了擦炕上的水：“能让你吃一顿羊肉已经不错了，你都不知道你姑姑是啥人性，雁过拔毛的人!”
付英爹也擦了擦嘴：“确实他们家还是比较有钱的，一大群羊，还养活着拖拉机，一春一秋不少赚。听说还要上县城买房！”
“他们到县城买房？”付英瞪大眼睛。
“马林有这意思王红不干，非说买房不如存钱！”爹咳嗽几声又躺下。
“呵呵，王红眼光短浅跟王彬一样，他们老王家人没一个能成事的，一个个活着倒退！”
下午，太阳还烘烤着大地，羊儿们都被剪的光秃秃的，肉乎乎的大肚子躺在地上乘凉。
“差不多了，该走了！”付英娘扶着门框叫老头子。
付英爹起身喝了几口浓茶准备走。
“爹，给你换这件短袖吧，那件都脏了！”付英从包里掏出一件豆绿色冰丝衬褂。
“你先放柜里吧，我今天还没洗脖子！”爹拿着羊鞭咳嗽几声出了院子。
付英娘碎碎念：“我早就说脱下来洗洗非不听，让人看了好像我不爱干净似得！”
付英没说话又从包里掏出一件女士的花衬衫：“你试试这个颜色怎么样，会不会显脸黑！”
娘把爹的衬衫放到柜子里，又笑嘻嘻的拿着自己这件套在外面。
“你把里头脱了，这套着不像样子。好衣服也穿不好看了。”
“等晚上我和你爹一起洗洗脖子，明天再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