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5 p.m. 天气\/多云
龙门的夜晚依旧喧闹非凡，安魂夜的狂欢早已掩盖了白日的混乱与杀戮，但隐隐的暗流依旧在城市的角落中涌动。
苏言漫步在街头，手里提着刚买的小零食，脚步悠闲，目光时而停留在路旁的小摊和亮着灯光的店面。他的神情平和，仿佛与这座灯火辉煌、却暗藏汹涌的城市格格不入。
“其实，我很奇怪，安魂夜，不应该如此吵闹。”
他轻声自言自语，声音被周围的欢笑和音乐声淹没。
“今晚死了很多人，就算是安息的灵魂也会不满，你说对吧？魏总督。”
从一旁的小巷里，魏延吾缓步走出，他的风衣下摆微微飘动，目光锐利如常，但脸上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疲惫。与此同时，四周的阴影中缓缓浮现出几个身影，那是龙门近卫局的暗哨。
苏言只是扫视一圈，微微一笑，丝毫没有在意。
“阁下，今日造访龙门，不只是为了一点小事来的吧？”
魏延吾不远不近地跟着苏言，步伐沉稳，一如既往的戒备。
苏言的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对魏延吾的洞察并不意外：“莫斯提马都告诉你了？也是，天灾信使有时候也能兼职情报贩子。”
苏言没再理会魏延吾，自顾自地继续向前走，直到停在一个摊位前。他挑选着摊上的商品，目光淡然地看向一旁的摊主，笑着打了个招呼：“林老爷子，你好啊，今晚又出来散步啊？”
鼠王林柯瑞微微一愣，随即抬头看向来人，嘴角带着一丝笑意：“许久不见，苏言，相比起我，你才是真正的老头子，不是吗？”
苏言哈哈笑了两声，继续挑着摊上的东西：“其实我很好奇，龙门能独立是你们几人的努力，暂且不说大炎的天师府，对面火锅店里吃火锅的那位，你们是怎么搞定的？”
鼠王和魏延吾几乎同时顺着苏言的目光望去。
不远处的火锅店内，一位头生双角，满头白发、四肢泛红的女子正端着茶杯，似笑非笑地朝他们三人打了个招呼。那笑容既热情又危险，让魏林二人的表情瞬间凝重了几分。
苏言却依旧神态自若，挑好东西付了钱，转身拍了拍林柯瑞的肩膀：“魏总督，林老爷子，我这次来，只是因为凯尔希医生让我拜访一下鼠王。至于其他的事，我不会插手，高架桥上的那次出手，也只是因为老朋友请我帮一把。”
他的语气轻描淡写，仿佛那日的混乱只是一场小小的插曲，甚至不值一提。
“我不关心你们的算计，但如果要养老，罗德岛是个不错的去处。行了，老朋友约我吃饭，我先走了。”
话音落下，苏言迈步朝着火锅店走去，推门而入，径直坐到了那名白发女子的对面。二人随即聊得热火朝天，仿佛身处于另一个与龙门风波无关的世界里。
魏延吾静静看着那道背影，良久，才缓缓开口：“深不可测。我从认识他开始，就没弄清楚他到底在思考什么。”
林柯瑞摇了摇头，神情平淡中带着些许释然：“算了吧，只要他不危害龙门，我们又何必去猜忌那么多呢？”
他的目光又看了一眼火锅店里热络交谈的两人，眼神微微闪烁，随后转身朝着贫民窟的方向走去。
“老咯，是该放手给年轻人的时候了啊。”
他的话音消散在夜风中，而龙门的夜晚依旧热闹非凡。
火锅店内，热气腾腾，桌上的菜已经吃得七七八八。白发女子的手指轻敲着茶杯，杯中的茶水微微荡漾，她目光微转，投向窗外的人群。
“苏言，这么多年来，你还是一样。”
苏言夹起一块毛肚，涮了一下放进嘴里，淡然地开口：“你也没变，年，刻意把自己埋在龙门的纷争之外，可那些麻烦却还是会主动找上门来。”
白发女子轻笑一声，眼神中透着些许疲惫：“你以为我乐意？这里不是玉门，也不是大荒，但比起那些地方，龙门的风雨要更加复杂。”
苏言点点头，似乎认同她的说法：“龙门的确不一样。这座城市里，每个人都在负重前行。”
他放下筷子，目光穿过玻璃窗，看着外面穿着奇装异服庆祝安魂夜的人们，声音忽然低沉了几分：“但是，总会有人在风雨中走到尽头，哪怕走得有些艰难。”
白发女子沉默了片刻，缓缓开口：“你今天提到的那些人……林柯瑞，魏延吾，还有那些忙于厮杀的企鹅物流。”
“你觉得他们的表演能顺利吗？”
苏言没有回答，只是伸手倒了一杯茶，轻轻抿了一口，随后笑了笑：“我只是个局外人，只是偶尔出手帮个忙罢了。不过，有时候旁观者的眼睛更清楚一些。”
“他们做的，也许是对的。但他们能不能走下去，就看他们自己的了。”
年若有所思，正欲开口，店门忽然被推开，一股冷风卷着街上的硝烟味涌入店内。
来者是陈，身穿龙门近卫局制服，长发随风扬起，目光锐利而冰冷。她的手里握着龙门近卫局的佩刀，刀鞘未拔，但刀身的冷意已经渗透空气。
“苏言，你到底想做什么？”陈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怒意。
苏言微微一笑，抬起头看向她，神色平静：“你怎么来了，陈警官？”
“龙门的混乱，你也有一份功劳吧。”陈的目光如鹰隼般直逼苏言，语气凌厉。
白发女子放下茶杯，笑意不减：“何必这么认真，陈？苏言这人啊，最多只是看戏的观众罢了。”
陈没有理会白发女子，只是继续盯着苏言：“龙门已经够乱了，你的出现，只会让事情更复杂。”
苏言摊了摊手，神情平淡：“我只是随便看看罢了。至于你们龙门的风雨，我不插手，也不会搅局。”
陈冷冷地扫了他一眼，随后转身向外走去：“最好如此，否则我会亲手把你带到近卫局。”
苏言轻笑一声，目光追随陈渐渐远去的背影，缓缓道：“龙门的未来，还真是让人期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