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一闭一睁，天就亮了。
时间来到第五天清晨，李正起床第一件事就是检查昨晚总共收集了多少雨水，这是他们赖以为生的重要资源，不得不多操心一些。
“二、四、六……”
李正一对一对的点数：“……二十四个小瓶加一个五升水桶？”
也就是十七升淡水。
“这里还有一点。”胖弟弟拿着四个灌满的水瓶进屋，道：“我刚刚才把它们倒在一起。”
“十九升。”
李正问道：“雨什么时候停的？”
驼七七举手开口：“我换班守夜的时候外面就是毛毛细雨了。”
驼七七是第四个换班，也就是说雨应该刚停没多久。
一个晚上接到十九升雨水已经非常不错了，搭配椰子一起，节省一点的话，五个人至少可以支撑四到五天。
“我今天再上山一趟，把石头缝里那些雨水也收集回来。”李正沉吟片刻，道：“应该还能再弄到一两升雨水。”
“不太安全吧？”黄小嫘担忧道：“刚下完雨，山上石头都是湿的，去爬山太危险了。”
而且下完雨之后，原本坚固的石头还有可能松动，一旦失足掉下来，李正绝对会摔成重伤。
李正摇摇头说道：“得去，我还得去海边看看渔笼，昨天风大雨大，虽然没有亲眼看见，但我相信海浪肯定也不小，要是渔笼出现损耗，及时发现才能止损。”
“另外，咱们食物也不算很多了，剩下的羊肉只够我们吃最后几顿，明天中午之前肯定要补充食物。”
所以这一趟，李正必须去。
小刚揉揉眼睛，道：“相信队长吧，能不能爬山他心里肯定有数。七七，咱先把肉炖上，一会儿回来刚好能开饭。”
羊肉在晾肉架上被熏烤了两天已经发硬了，得炖煮半小时以上才烂呼，所以要提前炖在火上才行。
“嗯。”驼七七过去摘下一条羊腿，用斧头剁成小块，往盆中加了些淡水，道：“四天了，咱们今天换换口味，吃羊肉汤吧，再用海水煮的话，我怕咱们身体出问题。而且羊肉汤还能顺便补充一下水分，也不算浪费。”
说着话，她看向李正，征询他的意见。
李正点头：“可以。”
驼七七这才将剁好的羊腿放进盆中，架在火堆上。
洗漱依然靠竹炭，这是他们最轻松能获取到清洁口腔的东西，火堆掏出来的灰烬中有很多，挑一下就能找出来不少。
一行人前往海边，还没靠近就听见了海水拍在岸边的声音。
“今天浪不小啊。”小刚说道：“这动静听着比昨天大多了。”
“确实。”
众人点头。
等来到海边，只见波涛汹涌，海水用力拍打在岸边，将岸边石头冲刷地几乎发亮。
那场面看上去，就好像地球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握住用力摇晃，而海水就是地球这个容器中灌装的液体，肆意翻滚、波动。
胖弟弟疑惑不已：“都说无风不起浪，我怎么没感觉有多大风啊？”
昨天刚下雨时风力确实不小，但到了半夜风就停了，早上起来更是连一点微风都感受不到，空气异常沉闷。
而且雨停之后，属于热带的气温再次回升，又闷又热的感觉，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李正见其他人都看着自己，耸了耸肩，道：“看我干啥？我就一初中毕业的学历，难不成我还能知道海浪生成的原理？”
“嗨嗐~”小刚笑道：“我们都习惯有什么不懂的直接问你了。”
胖弟弟也说道：“难得听队长说还有他不懂的事情，这下我心里平衡了，原来文盲不止我一个。”
驼七七弱弱道：“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反正加一就对了。”
李正说道：“这事儿你们应该问小嫘姐，她上过大学，懂得应该比我多。”
黄小嫘见自己成了焦点，立刻叫道：“别问我，我是大学生没错，但大学生也不是全知全能的好吧？”
“得！”李正又耸了耸肩：“这下好了，谁也解答不了朴老师的疑惑了，回去之后你自己上网搜一个答案吧，网上懂得多又喜欢指点别人的网友一大把，肯定能找到答案的。”
胖弟弟咀嚼了一下这句话，品出一丝阴阳怪气的味道：“队长，你这话里有话呀。”
不知为何，李正说到“喜欢指点别人”的时候，他第一时间想到的竟是那些直播间里教他打游戏的观众。
“我可没有，你别含血喷人啊。”李正连忙撇清关系，道：“我那句话就是表面意思，绝对没有什么深层含义！”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反而坐实了他话里有话，阴阳怪气。
直播间里，带节奏的弹幕依然闹得沸沸扬扬，搅和得那些真心看直播的观众都快没心思了，只能关弹幕保护一下心态，以免失去理智又跟那些带节奏的人吵起来。
此时听到李正这话，有人忍不住解开弹幕，发言道：“笑死，李正是不是暗中看直播了？这话很显然在怼那些远程指挥，瞎提意见的懂哥啊。”
“讲个笑话，擅长荒野求生的专家都在发弹幕。”
“你们魔怔了吧？就这水平，不是节目组暗箱操作，我随你怎么说！”
“就是！连蒸馏海水都不会，还费劲巴拉地接什么雨水，想笑死谁？”
“初中毕业？我看是小学都没念过吧？九年义务教育的漏网之鱼？否则怎么连初中就学过的蒸发现象都不懂啊？”
……
性别对立的节奏还没平息，一波新的节奏又出现在直播间里，弹幕更加没眼看了，直接乱成了一锅粥。
金文涛坐在电脑跟前，罕见地露出苦笑：“真不给我省心。”
性别对立的节奏很显然是同行在捣乱，他已经安排好反击计划。
结果李正在这节骨眼上突然又带起来另一波节奏，虽然这些人不多，但处理起来反而更麻烦。
琢磨片刻，思考完对策，金文涛刚要把严莉莉叫来安排一些事情，节目里李正已经把这场刚刚兴起的混乱给平息了。
刷牙的功夫，胖弟弟好奇问李正：“队长，海水蒸馏出来的水能喝吗？”
“能喝。”李正点头。
“那咱们为啥不搞蒸馏水，反而费那么大功夫去搞什么雨水收集呢？”胖弟弟感到费解，要不是昨天下了一场雨，李正都准备冒险出海跟别的队伍换水了。
“是啊。”李正瞥了他一眼，叹气道：“你说海洋这么大，海水这么多，为啥国家不想办法蒸馏海水解决缺水地区的困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