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赚到钱呢，还想着分钱了。
果然人多了，麻烦事也会跟着多起来。
“叔伯婶娘们，不如这样，我按照家庭为单位，把那些菌菇所在地，等分成几份，或者你们直接组成一个集体，轮流照顾也好或是怎样，最后卖出钱去再按家庭或是出力的人头来划分。”
不是秦昇要当甩手掌柜。
而是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掺和大家怎样分割利益，只管出技术和经验。
免得受累不讨好。
能够给每家每户每年增产增收几百块，他够仁义了。
村民们沉吟片刻，李婶子一拍大腿。
“组成集体按出力的人头来均分就合适了，免得有偷奸耍滑的不干活光想着赚钱，还浪费小昇你的工夫指点呢。”
“对，这个主意好，大家也能互相监督，到时候赚了钱，先分一半给小昇，咱们再自己分。”
“全村除了林强还有39户，等到春秋采摘时，每家出两个劳力就足够了。”
这次秦昇只供应了十来天的菌菇。
实际上，菌菇的成熟收获期，长达一个月左右。
他合算了一下摊均到每户的利益，只要大家维护好现有的菌丝，不用再多开发，其实也够了。
但大家既然把他家也算在分钱的里头，那他可以多让出两座山头的菌菇来，赚一半的指点费。
剩下的那些菌菇，他就不客气的全部收下了。
只是赚了个万元户，就把赫建龙招来了。
他熟知的领域全面开发，恐怕会让更多的人眼红，到时候村民们连现有的利益都保不住。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路要一步一步地走，饭要一口一口地吃。
“大家商量好了就行，大娘，你家摘的毒蘑菇我全都挑拣出来了，剩下的这四五斤枞菌，送到饭店去，一斤能卖九块钱。”
“这么快就挑完了？”
王秀先是一愣，接着一喜。
“一斤九块钱，四斤就是三十六，分小昇你一半，我们娘仨一天一夜能得小二十块钱，也知足了。”
知足者常乐。
尤其是失而复得的收入，让村民们喜笑颜开。
秦昇没有回话，低头继续分拣菌菇。
“老公，喝水吗？”
苏妙龄将水壶递了过来。
秦昇微微点头，喝了一口红糖水，顿时来了精神。
而喂完水的苏妙龄，又搬了两个矮脚小板凳，与他肩并肩坐在一起。
“老公，你教我怎么分辨这些菌菇吧？”
“毒蘑菇太多，要不下次？”
这几天披星戴月的在山林里采摘菌菇，秦昇想让苏妙龄今天好好地歇一歇。
谁知苏妙龄听到他的回答，眉头微蹙，欲言又止。
看到她的这个表情，秦昇不由得想起她在演讲会上，教育学生的一幕，心中一紧。
“那个妙龄，我不是不想教你，实在是时间紧任务重，我怕累着你。”
“没事，我记性很好，能够分辨野草和草药，之前采摘菌菇也没出过错，我可以做初筛，然后你复筛，这样更快。”
有道理。
秦昇直观地感受到了，脑子和脑子不一样。
山上能吃的菌菇种类不多，大家采摘的地点，也都是他经常出没的地方。
与其大浪里淘沙，还不如一开始就从趋于正确的答案里，找最正确的那些菌菇。
“老公，我去拿个篮子。”
“好。”
夫妻搭配，干活不累。
有了苏妙龄这个帮手在身边，不到半个小时，就挑拣出了两筐能够食用的菌菇。
“老公，这颗能吃吗？”
秦昇凑近，两人的脸庞快要贴到一起。
他看了又看，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好像不太能，扔进毒蘑菇堆里吧。”
“真可惜，长了这么大却不能吃。”
苏妙龄记下了这颗菌菇的形态与颜色。
脑海里成功录入了一种新的毒蘑菇。
夫妻俩加快了速度，不时的交头接耳商量着菌菇的去留问题。
有时不知说了什么还会把苏妙龄逗得抿嘴一笑，让秦昇不由得感叹。
难怪不少人向往老婆孩子热炕头这种平静的生活。
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哪怕是挑拣菌菇，都会有种浪漫的感觉。
院子里。
秦卫国打扫完被打手们弄乱的院子，想要上前帮忙时。
被李金桂拦了下来。
“卫国哥，他们再有半个小时就弄完了，这个时候你去凑什么热闹？”
“我这不是怕他们累着吗？”
“那你不怕我累着？快去把车胎打足了气，等会儿去城里送菌菇，记得买些肉食回来，我懒得再杀活鸡收拾了。”
这是李金桂第一次在不年不节的时候，提出要吃肉食。
秦卫国下意识地点头应了一声，反应过来，顿时眉开眼笑。
“太好了！攒了这么久的私房钱，终于能拿出来花了！”
“……”
背过身去准备拿钱的李金桂，听到这番话，也是哭笑不得。
算了，还是继续装不知道，给卫国哥两块钱吧。
秦家宅院里，一片宁静与祥和。
矿工家属厂。
赫建龙一进门，看到林翠莲穿着时髦的连衣裙，翘着兰花指喝菌汤，没能忍住心里的憋屈与愤怒，把桌子上的杯子暖壶砸了个稀巴烂。
林翠莲第一次见他发这么大的火，赶紧放下手里的菌汤，强忍着惧意，陪着笑脸颤声问。
“是谁惹得龙哥发这么大的火？”
“还能是谁？”
赫建龙看着林翠莲的双眸里，仿佛能喷出火来。
这把林翠莲吓了个够呛。
“龙、龙哥，我做错了什么事？你让我最近不要出门，我一直呆在家属院里，哪里也没有去呀。”
嗲声嗲气诉委屈的林翠莲，让赫建龙的愤怒消减了不少。
可转念想到，要不是她出的馊主意，自己也不会大出血赔国营饭店五万块违约金。
气得他抓住林翠莲的手腕，把人拖到床上，扔进了被褥之中。
“龙哥，外面天还没黑呢，而且我最近肚子不太舒服，能不能缓两天再陪你？”
林翠莲摸着微鼓的小腹撒着娇。
放在平时，赫建龙还会心疼她怀有身孕，放她一马。
但这次他实在没能忍住，上手将她买来炫耀的连衣裙撕了个稀巴烂。
“嘶啦！”
“呀！龙哥你轻点儿！”
林翠莲嘴上讨饶，却不停地抛着媚眼。
这让只是想打她几巴掌出出气的赫建龙，顿时眼睛都看直了。
明明他包养的情人，不只林翠莲一个。
但自从遇到林翠莲以后，就像着了魔一样。
以前因为挨过刀，医生说他几乎没有再生育的希望，却没想到只与他同过房的林翠莲怀上了孩子，极有可能还是个为赫家留后的男孩。
种种原因之下，林翠莲在他心里的地位，节节攀升。
“你这个磨人的小妖精，还跟我搞欲迎还拒那一套，今天我一定把你生吞活剥了，让你跪地求饶！”
赫建龙到底还是没敢伤害腹中的胎儿，把林翠莲拽到了床下。
屋外。
穿着职业女装的胡女士，冷冰冰地撇了一眼被她的兄弟反剪住双手，用帕子堵住嘴的陈姐，也没打扰房间里的两人。
直到半个小时过后，日头西斜，天色渐渐暗沉下来，给她笼罩了一层阴霾。
胡女士这才面露讥嘲之色，缓缓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