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们不远处紧紧地跟着。
正是一直蹲在饭店门口，等着看叶昀热闹的黄世贵！
“妈的！秦昇这小子居然以多欺少！”
黄世贵千算万算，没算到自己临时崴脚，无法给饭店供鱼的情况。
被秦昇如此轻易的处理了不说，甚至还惊动了张经理。
平时那些根本和他没交际的经理们，在秦昇面前乖的跟孙子似的，任由秦昇唬得一愣一愣的，把他都看得一愣一愣的。
“不行，不能让秦昇把国营饭店这笔生意抢走！”
他能够看得出来。
张经理对于秦昇自提的鲜鱼，有多么喜欢。
可哪怕自提，那些鲜鱼的价格也比他高出了许多。
黄世贵咬了咬牙，决定每斤鱼再降两毛钱。
大不了自己每天多干两个小时，绝对不能让秦昇得逞。
“我就不信，我开出这么低的价格，张经理还能不动心，还想着去秦家寨自提鲜鱼！”
那鱼早死半小时晚死半小时，真有客人能吃得出来吗？
就算吃出来，它什么时候死的，还不是饭店的厨子说了算吗？
大墉市国营饭店，如今统共就这么一家，其他的小餐馆没有补贴没有名气，为了节省成本，好多都买他低价的死鱼做菜呢。
“也没见谁吃出过问题来！”
哪怕那些南来北往的游客，大多是富人，可那些富人也不是顿顿吃鲜鱼的！
黄世贵越想越觉得自己胜算很大，骑着自行车，不紧不慢地来到了饭店。
进了大堂，看到刘经理正在训斥新招的员工，他舔着脸凑上前去。
“刘哥！”
“黄世贵？”
刘经理被这声招呼吓了一跳，再看黄世贵手里递来的一盒烟，眉头紧锁。
他连忙把烟当着大家的面，拿过来，塞进黄世贵的口袋里，扯着人往无人的角落里拽。
“你不是说你脚崴了吗，这会儿跑来干什么？吃饭吗？你平时抠得要命，舍得来饭店吃饭了？”
黄世贵面对着刘经理的冷嘲热讽，只一味的傻笑装作憨厚老实的模样。
实则假装不经意的试探着问：“今天供鱼的数量还有多少缺口，我这里还有一百五十斤鲜鱼呢，饭店要的话，我马上就送过来。”
“这……”
“这不是黄老板吗？脚好了？这可真是医学奇迹。”
刘经理还没回应，张士昂和叶昀从卫生间抽完烟谈完事走到大厅。
看到黄世贵在，张士昂第一次主动和此人打招呼。
黄世贵连忙又把烟掏出来，往张士昂的手里塞。
“张经理，我去找大夫看了看，人家说只是扭到了一下筋，勤活动就行，不需要养着，我这不马上打了一百五十斤的鱼，想着给咱饭店送过来。”
叶昀看到黄世贵这番谄媚的态度，心想：现在知道上赶着送鱼了，早先干嘛去了？
可是这会儿上赶着送，也晚了！
“张经理，我今天上班早，下班早走会儿啊，我中午在小昇家吃饭，盯着他打鱼去。”
“辛苦你了。”
张士昂见叶昀没有与黄世贵起争执，知道叶昀一切以饭店为主，欣慰的笑了。
再反观刘经理，他眉毛微拧。
等到他注入资金，拿下经营权后，就让叶昀当总经理，把饭店里外重新装修一遍，也重新清理一遍人员。
张士昂故意冷着黄世贵没有回话，是想留个面子情。
可黄世贵也不知道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见张士昂不接他的话，叶昀还要去秦家寨盯着秦昇打鱼。
分明是打算前去自提，他一下子大吼一声。
“我就搞不懂了！秦昇给你们灌迷魂汤了还是给你们拿回扣了！他的鱼一斤比我贵一半的钱，还不往饭店里送，你们要他的鱼不要我的鱼？这里面一定有猫腻儿！”
现在已经将近十点了。
稀稀拉拉有客人前来预定午饭宴席。
黄世贵这么一开嗓，比上次还要吸引大家的注意力。
他见客人们的目光全部汇聚到自己的身上，感觉自己有理，声音更大了。
“你们买鱼多花的钱，最后还不是让客人买单吗？你们一个个吃的满肚子流油，根本没考虑过客人的感受，大家说对吧？”
不等张士昂解释，刘经理制止。
黄世贵胡编乱造的说了饭店花高价买私人的鱼，特别点明了叶昀和对方有交情，经常去秦昇家里吃饭。
“你们大家给评评理，这饭店这么做买卖，它能长久吗？”
客人们不知道谁好谁坏，只是听黄世贵这么一说，纷纷觉得用他的鱼，价格还有降低的空间。
便有人跟着起哄。
“这位老板说得对啊，有便宜的鱼用价格贵的鱼，人家不送你还要自己派人去拿，这两相一对比，确实有问题。”
“依我说，还是用这位老板的鱼，菜价再降低一些，你们是开饭店的不是开黑店的。”
黄世贵见大家都向着他说话，得意过后，又开始帮着饭店找补。
“其实饭店的价格很公道，只是用了秦家寨的鲜鱼以后，价格一定会跟着水涨船高，让客人们分摊这部分成本，我相信饭店的服务人员都是为客人着想的，除了个别有私情的人，比如叶昀叶经理。”
一直懒得理会黄世贵，甚至没有痛打落水狗的叶昀，没想到被指名道姓的抹黑。
他再好的脾气，此时也被气笑了。
“对，我和秦老板确实私交不错，否则的话，还轮不到饭店排第一位去自提秦家寨的鱼。”
叶昀对着想要帮腔的张士昂摆了摆手，制止了他的帮助。
面对黄世贵这种只会耍小聪明小心机的人，他一个人足够对付了。
或者说。
一条鱼都够用。
“说得再多也不如拿出真东西来让大家瞧瞧，我们饭店为什么改用秦家寨的鲜鱼，不用黄世贵的活鱼，大家可以自己比一比，看一看。”
叶昀朝着通往后厨的方向高喊一声。
“随便拿条鲜鱼出来，给各位客人们瞧瞧，咱们新换的食材，是不是物超所值！”
张士昂看着还在激化矛盾，想靠以闹来取胜的黄世贵，推了推镜框，冷嘲一笑。
看来这一回，不光今天要用秦老板的鱼，往后，黄世贵也别想再插手饭店水产供应的事了。
刘经理和其他人的意见，在客人的反馈面前，是一文不值。
当一条再普通不过的鲤鱼，装在水桶里拿上来。
它一个翻身，甩了黄世贵一脸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