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你嘴甜，不然的话，就凭你敢和秦昇称兄道弟，你吃的就是不是瓜子而是枪子了。”
魏勇像抓小鸡仔似的，把将近一米八的贾麻子揪了起来，拎进暗巷里。
“说！你现在给谁做事？你上头的人是谁？嗯？不说？”
不多时，巷子里传来拳击的声响。
“我倒要看看是你的嘴硬，还是我的拳头硬！”
……
第一府。
秦昇刚到保安室的时候，没想到正好遇到钱豆子挑着担子卖豆腐。
他想起爸妈说的，钱豆子闲着没事去给爸妈炸鱼的摊子帮忙，也算是结了个善缘，便主动打了声招呼。
“钱老板，生意兴隆啊。”
“师父！”
秦昇听到他的这个称呼，嘴角狠狠地一抽，严重怀疑有些人生来就是属狗皮膏药的。
不然的话，怎么能够巴在身上就不容易撕下去呢。
正吐槽的时候，钱豆子已经挑着空担子，屁颠屁颠地小跑过来。
“师父，你换摩托车了？”
“嗯。”
两个人实在称不上熟，甚至还有一些过节。
但凡不是爸妈受过钱豆子的照顾，秦昇绝对不会同他多说半个字。
此时见钱豆子还要和他拉家常，他赶紧指着筐子里面装的东西。
“我还有事要忙，你忙你的，走了。”
“唉唉……”
钱豆子这回没敢拦师父的摩托车头，只是懊恼自己没有及时开口说正事。
“希望师父等会儿还会从这里经过吧，师祖和师奶的摊子太打眼，得商量一下往哪里交保护费。”
别看明面上，大家都是踏踏实实地做生意赚钱。
可暗地里，不交保护费，一天到晚就会有人去闹事砸摊子。
钱豆子见师祖和师奶对这方面根本不了解，而这两天，街上的公安少了，那些收保护费的也要开始动手了。
就想着提前安排好这件事。
“师父一看就不是普通的人，找个人脉能少交点保护费，就是那龙哥一死，玩斧头的那些也被抓起来了，还不知道向谁交。”
几乎是钱豆子的话刚说完，右肩被人重重地拍了一下。
“豆腐卖完了，要买的话明天……”
钱豆子扭过头去，未说话的完，在看到四个凶神恶煞，手里拿着棍棒的青年壮汉时，咽了回去。
“卖完了正好多交钱，这个月先交一张大团结，不交的话，你知道是什么下场。”
“知道，知道，可是这一张大团结太多了，能不能少……”
钱豆子话还没说完，大腿上挨了一棍子，疼得他呲牙咧嘴，敢怒而不敢言。
其实他没有痛快的给大团结，就想到会挨这一下子。
但真的痛快的给了，明天恐怕又要让他再交一张大团结。
钱豆子从装零钱的口袋里，数了一把五毛零钱凑齐了十元，不情不愿地交到领头的青年手里。
“四位大哥，我给你交了钱，是不是就不用给别人交了？”
“你说呢？”
钱豆子心头一跳：坏了！这钱白交了！
没等他问，这四个人是谁的手下，远处有八个青年手拿棍棒冲了过来。
“你们敢在我们小青龙的地盘上收保护费？兄弟们！打他！”
钱豆子看着四个青年抱头鼠窜，心都在滴血。
10块钱啊！
得卖半板豆腐才能赚回来！
可是给了钱他哪敢再去要回来，只能自认倒霉，赶紧挑着担子往步行街走去。
步行街那边有派出所，这些混社会的不敢如此光明正大的索要保护费，但暗地里恶心人的手段更多。
“他们敢在第一府出手，说明要不了两天，也会去步行街，我得去给师祖他们提个醒。”
说着，钱豆子挑起扁担往步行街快步走去。
……
36号。
秦昇将摩托车停在门口，看到唐奶奶正在院子里打拳。
他也没按门铃打扰，就在门外站着。
沈彻看到他，眉毛挑了挑，刚要开口，秦昇马上摆了摆手。
尽管两个人见面次数不多，但不知为何，沈彻却明白了秦昇的意思。
这种奇异的感觉，让沈彻疑惑不已。
“我和他很熟吗？”
一个是京城沈家子弟，一个是山村采卖山货的老板。
沈彻是第一次来大墉市，而根据调查资料显示，秦昇长到十八岁，还从未出过大墉市的范围。
无论怎么想，两个人在此之前，都没有交集。
“真是奇怪。”
对于这种奇怪的现象，沈彻只能归咎于人与人之间的缘分。
虽说，和一个大小伙子有缘，对他来说更觉得难以接受。
“呼……”
这时，唐奶奶终于打完一套拳法，收势。
秦昇赶紧把车后座绑的筐子，逐一解开。
里面的兔子发出惊恐的叫声后，立即吸引了唐奶奶的注意。
她循声看来，见到是秦昇，顿时喜出望外。
“小昇？你怎么来了？”
“最近一直忙着寨子里的事，正好今天在山上采摘了一些银耳木耳，就想着给唐奶奶你送过来。”
其实第一府离秦家寨也没有多远。
秦昇知道唐奶奶对他的态度很友善，想来随时可以来……虽然看上去是这样。
但是。
上次唐奶奶插手了赫建龙的事，之后赫建龙又死在了秦家寨。
秦昇在事情没的平定之前，如果和唐奶奶来往得太过频繁的话，担心被人抓住话柄。
让人怀疑唐奶奶是为了私情，故意针对赫建龙等人。
这才等到赫建龙的事全部落幕了，急忙来看望唐奶奶。
“银耳木耳怎么会有叫声？”
唐奶奶好奇地凑上前来，当看到筐里还装了一只肥兔子里，以及乱爬乱蹦的鱼虾螃蟹，笑得合不拢嘴。
她扭头招呼着沈彻：“快把这些全部拿进厨房里去，中午可以吃顿丰盛的午餐了。”
说完，她又对着秦昇欣慰一笑：“我在市里，都听到了秦家寨秦老板的名字了，小昇你可真是出息了。”
难怪唐奶奶对他能够拿出这么多东西来，丝毫不问它们的来路。
合着在两人没见面的这段时间里，唐奶奶对他的事很关心嘛。
秦昇对这种悄悄的关心十分的感动，他给沈彻搭了把手，抬着筐边往厨房里走边说道：“要是唐奶奶不嫌弃，我亲自下厨给你们做几道菜？”
“小昇的厨艺我可不会嫌弃，不过，给兔子扒皮打下手备菜的事交给小沈去做，我有更重要的事和你说。”
唐奶奶脸上慈祥的笑容微敛。
这让秦昇不由得紧张起来。
什么事，这么正经？
他只能松开手，让沈彻一个人把两个筐搬进厨房，笑呵呵地凑到唐奶奶的面前。
“跪下。”
唐奶奶一开口这两个字，把秦昇给整蒙了。
“跪谁？为啥？”
“天地君亲师，你想跪谁？”
秦昇挠了挠头，还是不明白唐奶奶这是在打什么哑谜。
唐奶奶眼见他没有开窍，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你还记得之前逃跑的那个魏勇吗？公安一直没有抓住人。”
“记得，然后呢？”
“我认为这个年轻人戾气重，但更重情义，赫建龙的死就算和你没直接关系，可他说不定也会迁怒你，所以，你要拜师学艺。”
啊？
绕来绕去，合着还要拜师学艺啊！
秦昇刚想说他已经和沈师傅学过了，猛地想到一个细节，倒吸一口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