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哈哈哈哈！！”
陆尘放声大笑起来！
笑声不再冰冷，充满了同样劫后余生的痛快，还有一种深藏已久的、属于兄弟间的默契与情感！
两个刚才还奄奄一息、仿佛随时会挂掉的家伙，此刻却笑得像个傻子。
但白夭夭在一旁看着，不仅没觉得傻，绝美的脸上反而露出了温柔的笑意，眼圈也有些发红。
她太理解陆尘的心情了。
与自己兄弟以这样一种震撼的方式，与他并肩作战，击退强敌！
这种情感上的冲击和释放，比任何疗伤圣药都管用！
“你小子……”
陆尘笑着笑着，眼圈微红，狠狠一拳捶在陆逍的肩膀上。
这一拳没用圣力，就是纯粹的肉体力量，带着兄长的责备和难以言喻的心疼。
“逞什么能！燃烧本源？你怎么不把自己一起烧了算了！啊？！”
陆逍被捶得身子一晃，却也不恼，银眸看着陆尘那通红的眼睛。
邪气的笑容里，第一次露出了属于陆逍的、带着温度的情绪。
“老哥……你也没好到哪儿去。”
他声音还有些沙哑，带着笑。
“三千大道术硬撼鸿蒙真身……你胆子比我还肥。”
“放屁！老子有分寸！”陆尘瞪眼。
“我也有。”陆逍耸肩。
“你有锤子分寸！”
“真有。”
“……”
兄弟俩大眼瞪小眼，随即又同时笑了起来。
笑着笑着，陆尘用力揉了揉眼睛，把那股酸涩逼回去，深吸一口气，看着陆逍，无比认真地问。
“小弟，自从之前我离开洪荒之后，都发生了什么，还有你这眼睛，这力量，还有那什么……天命反派系统，到底怎么回事？”
这个问题，在他心里憋了太久太久。
白夭夭也悄然竖起了耳朵，美眸关切地看向陆逍。
陆逍脸上的笑容微微收敛，银眸深处闪过一丝极为复杂的波澜。
有痛楚，有挣扎，有一闪而过的暴戾，最后都化为了平静的深邃。
他沉默了片刻，似乎在组织语言，又似乎在回忆那些并不愉快的过往。
“你也知道哥。我拥有反派系统”
“系统告诉我，我身负‘逆命之格’，是天生的反派苗子。想要活下来，想要获得力量，想要……找到回家的路，就必须按照它的要求，扮演一个合格的反派。”
“扮演？”陆尘眉头紧锁，本能地觉得不对劲，“怎么扮演？杀人放火？无恶不作？”
“不完全是。”
陆逍摇头，嘴角扯出一抹讥诮的弧度。
“更多的是……与所谓的‘天命之子’作对，掠夺他们的机缘，破坏他们的气运，在无数世界扮演令人憎恶、恐惧的终极反派boss。”
“过程嘛……”
他轻描淡写。
“无非是杀戮、背叛、算计、被全世界追杀……然后反杀。”
短短几句话，却让陆尘和白夭夭心头巨震！
他们能想象到，那会是何等黑暗、血腥、孤独的旅程！
与天命之子为敌，就是与世界为敌！
在无数个世界重复这种命运，每一次都游走在生死边缘，每一次双手都可能沾满鲜血与罪孽……
陆尘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他几乎窒息。
他难以想象，自己这个曾经有些内向、却善良单纯的弟弟。
是如何在那样的地狱里，一步步变成如今这副邪气凛然、杀伐果断的模样的。
白夭夭也抿紧了嘴唇，看向陆逍的眼神，多了几分疼惜和了然。
难怪他身上总有一股挥之不去的孤寂和戾气。
“之后成就准圣之后，逆乱大道，就是系统给我的核心传承。”陆逍抬起手，一缕混乱的银色道韵在指尖跳跃。
“它不属于秩序，也不属于纯粹的混乱，而是‘逆’与‘乱’，颠覆一切既定的规则和命运。”
“很强，但也极其危险，反噬起来，足以让修炼者神魂俱灭，永世不得超生。”
“至于这双眼睛……”
他指了指自己纯银的眸子，“是融合逆乱本源时，大道反噬，侵蚀神魂导致的异变。
它叫‘逆乱银眸’，能看穿虚妄，直视本源，甚至……在一定程度上，窥见命运的‘脉络’和‘节点’。”
“不过，”
陆逍顿了顿，看向陆尘，邪气一笑，“挺好用的，至少打架的时候，能找到对手最薄弱的地方往死里揍。”
他试图用轻松的语气带过，但陆尘和白夭夭都听出了那背后的凶险和痛苦。
大道反噬，神魂侵蚀……那绝对是比千刀万剐更可怕的折磨！
陆尘张了张嘴，喉咙有些发干，千言万语堵在胸口，最后只化作一声沉重的叹息，和一句无比坚定的话。
“小弟，这条路……太险了。那个系统，我总觉得不对劲。扮演反派？它到底想让你成为什么？”
陆逍银眸微垂，指尖的逆乱道韵明灭不定。
“我知道它不对劲。”他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种看透世事的冰冷。
“它似乎……在搜集某种东西，或许是气运，或许是命运之力，或许是我这个‘反派’带来的‘劫数’。”
“但老哥，”
陆逍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陆尘。
“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在那个时候，我没有别的选择。
要么按照它的指示去做，获得力量，寻找回来的可能；要么，就死在那个遗迹里，神魂俱灭。”
“而且……”
陆逍嘴角那抹邪气的弧度再次扬起，带着一种桀骜不驯的狂意。
“正如何？邪又如何？走到最后，拳头大才是道理！力量，才是唯一的真实！”
“我有我的底线，我知道我是谁。我是陆逍，是你陆尘的弟弟。这就够了。”
“谁敢动我在乎的人，管他是正是邪，是仙是魔，是鸿蒙还是道主，我一样掀翻他！”
铿锵的话语，带着逆乱一切的决心，在这狭小空间内回荡。
陆尘怔怔地看着弟弟。
眼前的陆逍，陌生又熟悉。
陌生的是那身惊世骇俗的力量和邪气。
熟悉的，是那眼神深处，从未改变的、对亲人的守护，和那份属于陆家人的倔强与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