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手，场地，材料……一个个问题在她脑海中盘旋。
她需要绝对可靠的人，需要一个隐秘的场所，更需要大量的材料进行试验。
“来人！”
月璃唤道。
两个侍女应声而入，她们是月璃的心腹，忠诚可靠。
“阿雅，阿娜，我有事要交代你们。”
月璃的声音低沉而严肃。
“此事关乎北狄的未来，也关乎我的声誉，你们必须绝对保密，明白吗？”
两个侍女对视一眼，郑重地点了点头。
“公主请吩咐。”
月璃将蜂窝煤的用途简单解释了一遍，并着重强调了它的保密性。
“我需要你们帮我采购一些材料，记住，一定要低调，不要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她将一张写有详细规格的清单递给两人。
“按上面的数量购买，不得有误。”
两个侍女领命而去。
月璃则起身，走向府中一个隐秘的后院。
这里平时很少有人来，正适合作为她秘密试验的场所。
她仔细检查了周围的环境，确定安全无虞后，才放心地点了点头。
几天后，首批材料陆续运抵。
看着堆积如山的煤渣、黄土、黏土，月璃心中涌起一丝兴奋。
一切准备就绪，只待她亲自动手。
她挽起袖子，按照图纸上的步骤，开始尝试制作蜂窝煤的模具。
“公主，这……这东西真的能烧？”
阿雅看着月璃手中的木板和铁皮，一脸疑惑。
“能不能烧，试过才知道。”
月璃头也不抬地回答道，手上不停地敲敲打打，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阿娜则在一旁默默地按照月璃的指示，将煤渣、黄土和黏土按照比例混合，并加入适量的水，不断搅拌，直到变成合适的稠度。
第一次尝试并不顺利，做出来的模具不是尺寸不对，就是形状歪斜。
几次下来，月璃的手掌都被磨红了，但她并没有放弃，反而更加专注地投入到制作中。
终于，在经历了无数次的失败后，一个较为规整的蜂窝煤模具出现在了她们面前。
月璃看着手中的模具，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来，我们试试！”
月璃兴奋地招呼着两个侍女。
她们将混合好的材料填入模具中，用力压实，然后小心翼翼地将模具取出。
一个形状略显粗糙的蜂窝煤坯便呈现在她们眼前。
接下来，就是晾晒和烧制了。
月璃将做好的蜂窝煤坯整齐地码放在院子里，任由北风吹拂，阳光照射。
接下来的几天，月璃寸步不离地守着这些煤坯。
终于，到了烧制的日子。
月璃命人搭建了一个简易的土窑，将晾晒好的蜂窝煤坯小心翼翼地放进去，然后点燃柴火，开始烧制。
窑火渐渐平息，月璃终于抬起手，轻轻一挥。
“打开窑门。”
阿雅赶忙上前，小心翼翼地将窑门撬开。
一股炽热的气浪猛然涌出，几人都被逼得往后退了一步。
月璃眯起眼睛，扫过窑中的成品。
“烧成了！”
阿娜忍不住低呼道。
月璃没有立即应声，她走上前，仔细观察着每一块蜂窝煤，又伸出纤细的手指，用力敲了敲，听到清脆的回响后才露出一抹舒心的笑容。
“不错，品质在我预料之上。”
阿雅松了口气，转头看向月璃，低声询问。
“公主，那接下来呢？”
“冷却。”
月璃言简意赅。
她转身的瞬间，神情忽然变得严肃，低声道：“记住，从现在开始，任何人不得靠近这里，就算是一只鸟飞过，也要即刻通报。”
阿雅和阿娜同时点头，异口同声。
“是！”
接下来的几个时辰，气氛都显得有些压抑。
直到蜂窝煤冷却完成，月璃才终于露出一丝迫不及待的神色。
她命阿雅去准备火盆，眼瞅着阿雅三步作两步便取来了一个干净的火盆，又从柴堆里捧回了一兜干草和火石。
“把草铺一层，然后堆两块干柴。记住，不要放太多。”
月璃亲自指挥。
月璃蹲下身，在火盆旁点燃了草料。
火焰顷刻跳跃起来，她迅速取过一块蜂窝煤，用力垂直放在火盆中央。
火焰猛然窜高，月璃瞪大眼睛，感到灼热扑面而来。
“比普通柴火……旺了这么多？”
阿娜不自主地缩了缩脖子。
但还不算完，她盯了几秒钟，忽然惊呼出声。
“烟呢？怎么一点烟都没有？”
果然，尽管火势正旺，空气中却看不到丝毫浓烟。
这对于习惯了北狄营地里炊烟袅袅的众人来说，简直是无法想象的事情。
寒冷的草原上，炊烟不仅是一日三餐的象征，更是随风飘散的无尽烦恼。
尤其是每年的冬天，烟雾窝在帐篷里，人们咳嗽不断，日渐削瘦。
若是有了这蜂窝煤……月璃几乎不敢继续往下想。
“公主，这……”
阿雅的声音微颤。
月璃深吸一口气，抬起手指向火盆，沉声道：“看清楚了吗？光是这火的持续力，就已经足够改变北狄的寒冬。”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火盆里的火焰始终旺盛，不刺不呛，完全不像以往那么难以接近。
阿雅和阿娜甚至敢靠得更近一些，伸手感受这火焰传来的热度。
火盆旁，月璃终于不再克制情绪，她轻轻一笑。
“成了……真的成了！”
……
翌日清晨，可汗的议事大帐内。
自从月璃从苍梧郡归来，朝中便多了许多质疑的声音。
“月璃，你如此匆忙召集我等前来，究竟所为何事？”
可汗端坐于上首。
“父汗，女儿近日潜心研究，终于发明了一物，足以改变我北狄如今的困境！”
月璃语气肯定，毫不畏惧那些质疑的目光。
“哦？改变北狄？你一个小小女子，能有何等本事？”
一个满脸横肉的武将不屑地冷哼一声。
“是啊，公主殿下，您在苍梧郡待了那么久，莫不是被那中原的繁华迷了眼，忘了我北狄的苦寒？”
另一个文官阴阳怪气地附和道。
月璃没有理会这些冷嘲热讽，只是平静地对可汗说道：“父汗，女儿不敢夸口，但这东西究竟有何妙用，还请父汗和各位大人亲眼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