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了？
这话，王从愈也问不出口，他将令牌推还给妹妹，斟酌道：“我这几日有公务去东宫，不用令牌。今日太晚了，明日我再去。”
王苏瑶觉得更好，叮嘱道：“那你别说见过我。”
“好！”王从愈宠溺的用手背贴了下妹妹的面颊。
多日不在这里住，床被都有些落灰了。他收拾床榻，将自己用过的棉被放到柜子里，拿出一床新棉被。
王苏瑶走过去，抱过哥哥手里的新棉被，催促道：“哥哥，你别弄了，我自己来就好，你赶快回去吧。”
“你吃什么，我给你送来。”
“不用！”
王苏瑶嫌弃哥哥，将棉被放到床上，直接将人推了出去。
王从愈走出东岳书院，沿着河边默默的往前走。
青砚奇怪：“公子，不回府吗？”
“等等！”这一等，王从愈直接从天亮等到了天黑。他拾起一颗石子丢向河面，石子打起水漂，在水面上荡开三个波纹。
“走吧！”
他在河边站了许久，身上都是露水，进到房间里，带进去一阵雾气。杨潇潇帮他脱下外裳，疑惑的看向院中。
“没下雨呀！”
房间西北角的矮榻上，放着没下完的棋盘。王从愈问：“自己下棋吗？”
“是啊，卡在黑子上了。”她闲来无事，左右手下棋。
“我帮你解！”
“解什么解，先吃饭。”杨潇潇拉着他坐到圆桌旁，打开铜罩。饭菜的香气传出，杨潇潇拿瓷勺盛米饭。
感觉到饭菜有些凉了，她直接将盛满米饭的碗，砸到他的手里：“你呀，每天都回来那么晚。”
“潇潇，我今日原本可以早些回来！”
“你哪日不这么说。”杨潇潇嫌弃的将一勺鱼汤浇在米饭上。
“这次不一样，我见到婠儿了。”王从愈放下碗，道：“下月初八，东宫采选。陛下让婠儿筹办，还让她瞒着殿下。殿下前几日得知了，在闹脾气呢。”
杨潇潇急问：“他是怪婠儿瞒着他，还是不愿意采选呀？”
“估计两者都有吧。”王从愈越想越发愁，“婠儿让我劝劝殿下。”
“你敢劝！你若是敢劝，以后就别进这个门。”杨潇潇放下勺子，气鼓鼓的坐到床上。
“我自然是不愿劝。”王从愈跟着坐了过去，满脸的委屈，“太子殿下想纳多少女人是他的事，可这事不能我去说。若以后惹得婠儿伤心了，我这个做哥哥的如何面对她。”
“那你愁什么？”
“婠儿从小到大第一次求我，我总不能不管吧。”
“不管就是不管，”杨潇潇越想越来气，“我倒要看看他赵弘佑是真的不想纳妾，还是在那充好人，让我家婠儿当恶人，好给他以后始乱终弃找借口。”
“你别赌气。婠儿还等着呢，她不好在宫外久留。”
“你说婠儿在哪？”
杨潇潇蓦然侧目，一双大眼睛盯着王从愈莫名的心虚。他小声道：“在书院，可能是想清静几日吧。”
“你说你这是办的什么事吧！”
杨潇潇推开横在自己身前的腿，就要下床去找王苏瑶。王从愈将火急火燎的妻子搂入怀中。
“她都睡下了，你现在过去再把人折腾醒不成？”
“那怎么办？”杨潇潇总算安静了下来。
王从愈道：“今日殿下从紫宸殿前的台阶上摔了下去。”
“他一个坠马都能凌空腾起的人会……”
“装的！”
杨潇潇愣住了，气焰一点一点落下去，轻戳眼前的胸膛，“那要这么说，他也挺可怜的，”连男女之事都不能自己做主。
“还是为夫好呀！”
王从愈低头吻上娇艳欲滴的唇，辗转缠绵。喘息间，杨潇潇猛拍人，“我跟你说正事呢。”
“我们这也是正事！”
他熟络的将怀里的姑娘放倒在床上，欺身而上。杨潇潇被他弄得酥痒难耐，扭动身子躲避，“王从愈，你好歹是当哥哥的，能不能靠谱点。”
王从愈：“我想当爹！”
杨潇潇：“……”
衣服都扒了，就从了吧！
……
翌日一早，杨潇潇乘车来到东岳书院，王苏瑶坐在凉亭中看书，倏尔一道影子落在书页上。她抬头看过去，下意识的合上书，反倒露出了书封上的四个大字：祈嗣真诠。
一瞬间，两人的脸都红了。
“嫂嫂，你怎么来了？”王苏瑶尴尬的将书卷藏到身后。
“你哥哥都同我说了。”杨潇潇坐到她身边，不解道：“婠儿，既然他不想，你为何要同陛下一道逼迫他，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王苏瑶环顾四周，像是在找什么人。自小一起长大，杨潇潇能看出来，她这是怕自己后悔，扯谎道：“你哥哥进宫去了，你求他的事，他怎么会不办。”
王苏瑶红了眼：“嫂嫂，我害怕。”
“你怕什么，”杨潇潇更是不解：“又不是他想纳新人，自有他护着你。”
“代价呢，得罪陛下，失去太子之位，还是再也完不成自小许下的愿志？”
王苏瑶眼角轻颤：“我不敢让他总是护着我，护到筋疲力尽，护到有一日发现，我根本不值得。到那时，我该如何自处？”
杨潇潇愣住了。
王苏瑶笑道：“早晚的事，早一日晚一日又有什么关系！陛下早就盯上我了，他不希望殿下身边就我一人，用此事换陛下安心，划算的很。”
“婠儿！”杨潇潇震惊：“你以前，从不会权衡利弊。”就像当初，她只一句话，她就义无反顾的帮自己去救周王殿下。
“是吗？”王苏瑶的脸唰的一下白了，“是我不配爱他吗？”
“不是，不是。”杨潇潇将王苏瑶搂入怀中，轻声安抚。那本《祈嗣真诠》再次出现在眼前，她试着开口：“婠儿，他跟别的女人生儿育女，你真的会开心吗？”
这婚约是她让给她的，她想让她幸福。
“嫂嫂，自少时指婚，得知我要嫁入皇家那一刻，我就从未奢望过一生一世一双人。可是他，他不一样，他总会让我产生一种妄念。我是幸运的，我会是他此生唯一的女人。可是，他又突然成了太子。”
“太子啊，怎么可能只有一个女人。我渐渐接受了这个事实，可又生出另一种妄念。我想我或许能独自拥有他三五年，甚至是七八年。他第一次被人叫爹爹，是我的孩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