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沉礼反问，“那你觉得，如果你喝醉了，你会有危险吗？”
司橙想了两秒，“我只会让身边人危险。”
顾沉礼笑，“卓粤也一样。”
“什么意思？”
顾沉礼朝卓粤那边看了一眼，眼神里的心疼一闪而过，“她太需要一个发泄的出口了，这么一直藏在心里试图自我消化，是永远没法痊愈的。”
只有真的发泄出来，面对赤裸裸的伤，才能得到新生。
其实，司橙也明白。
顾沉礼又说，“你放心，卓粤和你一样，根本就不是普通女人，不论何种状态下，都不会让自己吃亏，还是担心担心身边人会不会因此受伤吧。”
司橙表情不爽地看着他，“你不要在夸奖中夹带着私货骂我。”
顾沉礼笑，又给她倒了杯酒，“来吧，喝酒。”
他端起杯子和司橙碰了一下杯。
司橙闻到一股浓浓的橘子味，皱眉，“你杯子里的是橙汁？九爷在自己的长风俱乐部里喝橙汁？你没疯吧？”
顾沉礼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味深长地盯着司橙，“你们都喝多了，我可得保持清醒。”
说着，凑近，压低声音在司橙耳边又说了句，“我刚刚说了，你要是喝醉了，危险的是你身边的人，我可得保证自己的安全。”
他都这么说了，司橙确实想试试看究竟有多危险。
她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不知道是好久没喝酒的缘故，还是今天这酒确实度数有点高。
不光卓粤醉了，连酒量很好的司橙，都有点头晕。
两杯酒下肚，她已经靠在了沙发上。
顾沉礼让述义泡了一壶茶端进来。
看着司橙这个样子，知道她是不可能听劝的，最后只好把茶杯放下。
叹了口气，“借酒消愁的事又不是没做过，怎么还是不长心呢，明天又得难受了。”
顾沉礼正要起身，被司橙拉住。
她的眼神不聚焦地看过来，“一直保持清醒解决不了问题，要不要一起喝？”
顾沉礼目光越来越深，没有回应。
司橙突然仰头笑了起来，“以前在这里工作，你三令五申不让我喝酒，现在我已经不是你的员工了，喝一点没关系吧？”
她哪是要“喝一点”的样子，分明是想把自己灌醉。
顾沉礼没有阻止，知道阻止也没用。
需要一场大醉来麻痹自己的，不光只有卓粤一个。
这段时间以来，不，应该说这几年以来，司橙经历的、承受的，已经太多。
司橙端起酒杯，又把小半杯酒一饮而尽。
胃里突然一阵恶心，司橙下意识想要抓住点什么，身体往后靠的时候，滑了一下，眼看着后脑勺就要砸在沙发角上。
“小心。”顾沉礼无奈叹气，伸手帮她挡了一下，另一只手扣在她的腰间，把她整个人提了起来。
司橙身体不受控制，软得要命，借力倒在了顾沉礼怀里，伏在他的耳边，断断续续说了句，“顾沉礼……真不知道遇到你，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说完这句，她彻底没了力气，趴在顾沉礼身上动不了。
这样的状态，今晚是不能再喝了。
一场难得见面的聚会，还不到两个小时，就以三个人都喝醉了结束。
顾沉礼带着司橙离开时，景洐正被卓粤缠着，同样一杯杯酒往他嘴里灌。
景洐仅存的那一丁点理智，就快要瓦解了。
见到顾沉礼要走，他着急的差点大喊起来，“喂！你想尿遁？是不是得关心一下我。”
顾沉礼挑眉，“我看你好得很，乐不思蜀，还需要我？”
“你……”景洐只发出一个音节，脖子又被卓粤给圈住，再说不出话。
顾沉礼离开包间前，特地留给景洐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再扔下一句话，“祝你们有个值得回味的美好夜晚。”
吓得景洐差点没晕过去。
顾沉礼抱着司橙离开长风俱乐部，还没走到车上，司橙突然哼哼唧唧，很难受的样子。
一把推开顾沉礼，伏在路边呕吐起来。
顾沉礼叹了口气，先往她手里塞了张这几年，“幸好这里是在自己的地盘上，不然你这随地呕吐的不文明行为被人拍到，不知道又得传出多少可怕的话。”
司橙当然没听到他说什么，就算听到了，也想不清楚其中的含义。
顾沉礼打开车子后备箱拿了瓶水，想到之前车上一直备着醒酒药，又去翻了翻，却什么都没翻到。
这辆车这段时间一直是述义开着的，前几天刚去做保养。
难道是被他收起来了？
想到这，顾沉礼才意识到不对劲。
从包间里的那壶茶上来后，述义就没了人影。
那已经是一个半小时前的事儿了，这家伙可从来没有发生过不告而别的事儿，今天去哪了？
述义的确提前走了。
在一个小时前。
他看着包厢里的四个人正喝在兴头上，又是好长时间没见的朋友，想着大家一定有很多话题要聊，不玩到凌晨是不会走的。
他暂时离开一会儿，应该不会被发现。
就这样，述义没打扰任何人，一声不吭的走了。
是打车走的。
一个小时前，述义接到了阮舟舟的电话。
阮舟舟语气非常兴奋，“上次你提的那两个建议非常有用，经过我这两天的研究测试，已经解决了视角变动和卡顿的问题，但是还有点小bug我找了好多次都没找到，你有没有时间过来帮我看看？”
对于工作狂来说，动作是不分时间地点的，尤其是进入心流状态后，就像是刚被拧紧了发条，动力十足。
阮舟舟根本没意识到现在已经是晚上了，一心只想快点约上述义解决自己遇到的问题。
述义沉默了好几秒没回答。
阮舟舟连忙问，“你在忙吗？那要不改天？”
“不用不用，”述义这才开口，“改bug这种事，就得趁热打铁，改天说不定又找不到了。”
他看了眼时间，又观察了一下包间内的情况，想着这场聚会几个小时内应该结束不了，去阮舟舟那边一趟再回来，应该还来得及。
注意大厅，述义说，“给我个地址，我现在过来。”
这应该是述义第一次没有和顾沉礼打过招呼，就自己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