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聚站在白茫茫的雪地上，冷风如刀割般刮过他的脸颊，衣袍在风中猎猎作响。
他的目光紧紧锁定在那道逐渐消散的黑雾身影上，唇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意。
“法身终究只是法身，”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讥讽，“再怎么模仿，也无法完全复制我的力量和思维。”
他抬起手，掌心之间锁天环的银光依旧闪烁不定，仿佛在回应他的话。
那抹魂火在半空中摇曳，火光微弱却执着，仿佛不肯就此熄灭。
“你是怎么发现的？”
魂火中传来一道虚弱的声音，带着不甘与疑惑。
李长聚缓步向前，每一步都在积雪上留下深深的脚印。
他的眼神冰冷，仿佛看透了一切。
“你虽然能模仿我的招式，甚至能复制我的力量，但你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
他顿了顿，声音如同寒冰般刺骨，“锁天环与我之间的羁绊。”
魂火微微颤动，火光忽明忽暗，似乎在努力维持最后的形态。
“羁绊？”
那声音带着一丝茫然，“不可能……我明明……”
“你明明以为自己完美无缺，是吗？”
李长聚冷笑一声，打断了对方的话，“可惜，你低估了一点变数，那就是锁天环内的那条小蛇。
我几番试探，发现你确实不知道。
银蛇擅长魂攻，关键时刻就是致命的一击！”
魂火的光芒渐渐黯淡，仿佛被他的话击碎了最后的信念。
“原来如此……”
那声音低喃，“不过有点你猜错了，我确实就是你！”
“这个我不否认！”
李长聚点头道：“我想，你是我自己派你来杀我的吧？”
“看来你很清楚！”
对方无奈地笑了笑，“确实如此！”
李长聚问道：“因为什么？”
“为了让大家活下去！”
那魂火闪烁，带着无尽的叹息。
“后面……有那么难吗？”
李长聚的目光幽幽，若有所思。
“难啊……难到让人绝望！”
魂火继续叹息：“我的时间不多了，很多的‘你’来杀你，但同样有很多的‘你’来救你，能走到哪一步就看你能成长到什么地步了！”
“我明白了，好走！”
李长聚施展魔念神雷，瞬间将那魂火湮灭。
他站在原地，手指间的魔念神雷还未完全消散，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焦糊味。
那道魂火已彻底湮灭，只留下一丝若有若无的余温，融入这极寒之地的风雪中。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冷冽的空气灌入肺部，驱散了他体内残存的燥热。
“难到让人绝望……”
他低声重复着那句话，目光投向远方。
白雾依旧笼罩着这片冰原，视线所及之处皆是苍茫一片，仿佛一切都被吞噬在这无尽的白色中。
“很多的我……来杀我，也有很多的我……来救我……”
他喃喃自语，脑海中浮现出那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那双赤红的眼眸中透着复杂的神色。
那是他自己，却又不是他自己。
那是未来的他，还是过去的他？
亦或是平行时空中的他？
李长聚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无论那个“他”是谁，目的又是什么，现在都不是深究的时候。
眼下最重要的是找到慕容呆呆，带她离开这片危险的极寒之地。
他睁开眼睛，目光坚定如铁。
脚下厚厚的积雪被他踩得咯吱作响，每一步都陷得很深，仿佛这片土地在抗拒他的前行。
寒风呼啸，夹杂着冰雪的颗粒拍打在他的脸上，刺痛感让他的神经更加敏锐。
……
李长聚的脚步在雪地上留下深深的痕迹，每一步都带着沉甸甸的决心。
寒风掠过耳畔，发出尖锐的呼啸声，仿佛在嘲笑他的渺小。
他的目光穿透层层白雾，死死盯向前方，那里隐约有一抹微弱的光亮在闪烁，像是黑暗中唯一的路标。
“慕容呆呆……”
他低声念着这个名字，声音几乎被风声吞没，但他的心跳却随着这个名字加速跳动，胸腔内仿佛有火焰在燃烧。
那她呢！
两个呆呆，她们又是怎么一回事？
想着，李长聚加快了脚步，靴子深陷雪地，拔出时带起一片飞散的雪沫。
突然，前方的光亮变得清晰起来。
那是一道半透明的光幕，像是被人随意撕开的空间裂缝，边缘闪烁着不稳定的紫色电芒。
光幕之后，隐隐能看到一个人影，蜷缩在角落，像是被什么东西困住了。
李长聚的心猛地一紧，可惜无法御剑，他的脚步不由又加快了几分。
“呆呆！”
他提高了声音，声音在空旷的雪原上回荡。
那人影动了动，缓缓抬起头，露出一张苍白却熟悉的脸庞。
她的眼睛红肿，显然是哭过，但在看到李长聚的那一刻，她的眼中顿时迸发出一抹亮光。
他看到慕容呆呆的身影在白雾中若隐若现，纤细的身子裹在一层薄薄的冰霜中，像是随时会被这片寒冷吞噬殆尽。
仔细一看，竟然是两个人。
两个一模一样的呆呆。
“两个呆呆……”
他的声音低沉，几乎被呼啸的风声淹没，但内心的震惊却如同巨浪般翻涌。
眼前的两个身影几乎一模一样，都是那熟悉的包子脸，清澈的眼眸中带着同样的茫然和无助。
她们的衣裳已经被冰雪浸湿，紧贴在单薄的身躯上，显得格外脆弱。
“小聚哥哥……”
其中一个呆呆开口，声音颤抖，仿佛带着些许不确定。
她的手指微微蜷缩，指尖已经被冻得发紫，嘴唇也失去了血色。
另一个呆呆却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他，眼中的情绪复杂难辨，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她的心底挣扎，却又无法表达。
李长聚的喉咙有些发紧，他的目光在两双眼睛之间来回游移，试图从中找出哪怕一丝的不同。
然而，她们的气息、神态，甚至是那一抹若有若无的哀伤，都如出一辙。
“你是谁？”
他终于忍不住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沙哑和试探。
那个没有说话的呆呆微微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一片阴影。
她的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个苦涩的微笑，却没有回答。
似乎这也是最好的回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