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建华也板着脸,拿出了大伯和“工作人员”的架子:“怀安!你也太不像话了!这是严肃场合,不是你能胡闹的地方!赶紧带她们离开!”
他心里又惊又疑,更多的是怕被牵连。
这里全是大领导!
苏婉清可是有海外关系!
万一被哪位领导看见,追问起来,他们谢家岂不是都要跟着倒霉?
他好不容易才被“启用”,有了这么个露脸的机会,可不能让这几个人给毁了!
于家栋听到谢家的斥责,也怕被余宛儿“克”掉好运。
皱眉对着警卫喊道:“赶紧把这两个人赶走!别惊扰了领导们。”
谢建华也赶紧帮腔,板着脸对谢怀安呵斥:“怀安!还不快带你妈和这个……这个余宛儿走!别在这儿丢人现眼,连累大家!”
他刻意把“丢人现眼”和“连累”说得很重,表明立场。
谢母见状,更是觉得自己站在了“正确”的一方,腰杆挺得更直,声音拔高:“对!我们都是本着对大会负责的态度!这种不清不楚的人还带着这么多脏乱的畜生,绝对不能放进去!”
谢母尖利的声音在肃静的通道口格外刺耳,尤其是那句“脏乱的畜生”。
小松鼠闻言猛地竖起尾巴,小爪子激动地比划。
【哎妈呀!这大婶说啥呢?谁脏了?埋汰谁呢?俺们收拾得溜光水滑!她咋瞎咧咧呢!】
小叽小喳也是气得炸毛。
社牛小喳直接飞起来,在谢母头顶不高处来回扑棱,小脑袋对准她脑袋就是一顿啄:
【坏蛋!坏人!胡说八道!我们可干净了!宛儿最好!你才乱!你才脏!你头发才像草窝!】
“啊!你这死鸟!”
谢母只觉得头上一轻,摸到散落的头发,又惊又怒,脸都气歪了,伸手就想去打小喳。
狼崽喉咙里发出“呜呜”的低吼。
【妈妈说我们不脏!我们每天都会洗澡的!你才脏!】
红隼见到这么多陌生人本就害怕,这会被指着骂,更是又害怕,又委屈。
【吓死隼了!吓死隼了,这人好凶啊,她是不是要打我们啊?主人!主人!我们快走吧,这里不好,她看起来好可怕,她会不会抓隼的羽毛?她刚才是不是骂我们了?她凭什么骂我们啊!我们这么乖,这里人好多隼好紧张,那个穿制服的一直看我们,他会不会有枪……】
余宛儿脸色沉了下去,朝空中伸出手,
“小喳,回来。头脏,别啄了,小心沾上不干净的东西。”
谢母捂住脑袋,感觉被羞辱了,愤怒道:“余宛儿!你说谁脏?!你个爹妈不要的小贱货!怪不得招这些畜生!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在这里教训我?我看你就是个搅家精!扫把星!自己晦气还想拖我们谢家下水!怀安就是被你这种狐狸精迷了心窍!”
谢怀安脸色瞬间阴沉如铁,上前将余宛儿护在身后。
苏婉清也气得脸色发白。
他们的吵闹和阻拦,已经让通道口显得有些混乱。
几位正准备入场的代表都停下脚步,皱眉看着这边。
就在这时,核心通道内侧那扇厚重的门再次打开。
这一次,走出来的阵容让所有在场的人呼吸都是一窒!
为首的正是不怒自威的老首长,他身边跟着的几位,是经常出现在最重要新闻画面里的核心领导!
他们的出现,自带一股无形的压力,瞬间让喧哗的通道口鸦雀无声。
老首长一眼就看到被围住的余宛儿,加快脚步走了过来。
谢母和于家栋、谢建华见到这阵仗,腿肚子都在打颤。
首长肯定是看到混乱生气了!
是来主持公道的!
谢母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指着余宛儿和苏婉清,抢先告状:
“首、首长!领导!您来得正好!您快管管吧!就是她们!这个余宛儿,乡下丫头,没规矩,带着畜生闯会场!
还有这个女人,她是从外国回来的,有海外关系,背景不清白!她们混进来捣乱,我们正在努力维护秩序,想把她们请出去!她们还骂人!您看,她还放鸟啄我!”
于家栋也哆哆嗦嗦地帮腔:“是、是啊,领导,我们可以作证!她们不符合规定,严重干扰了大会!我们正打算驱赶他们。”
谢建华虽然怕得要死,但也硬着头皮点头。
他们满心以为,领导听了这番“揭发”,必定会雷霆震怒,下令将余宛儿和苏婉清带走。
然而,老首长听完,脸色反而彻底沉了下来。
眼神锐利地扫过谢母三人。
老首长没有理会他们,而是转向余宛儿。
露出和煦亲切的笑容,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和歉意:
“宛儿同志,让你受委屈了。路上还顺利吗?这些小同志们也跟着受累了吧?”
接着,他郑重地看向苏婉清,主动伸出手:“这位就是苏婉清同志吧?这些年,你在国外,辛苦了!你的贡献和付出,组织上一直都记得。欢迎回家!”
老首长这两句话,像两道惊雷,劈在谢母、于家栋和谢建华的头顶!
“宛儿同志”?
“受委屈”?
“辛苦了”?
“贡献和付出”?
“欢迎回家”?
每一个词,都像重锤砸得他们头晕目眩,浑身冰凉。
所以!
余宛儿……是被邀请来的重要人物?
苏婉清……不仅不是“背景不清白”,反而对祖国有贡献?
连老首长都亲自问候?!
谢母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剩下无边的恐惧和“完了”的绝望。
于家栋和谢建华更是面如死灰,冷汗涔涔而下,恨不得当场晕过去。
老首长看向余宛儿和谢怀安,“这几位同志……你们认识?”
余宛儿目光平静地扫过那三人,点了点头,“认识。”
她看向面如死灰的于家栋:“这位于家栋同志,是我血缘上的小叔。他一直觉得我给他于家丢人,拖累了他们,对我……很不喜欢。”
谢怀安上前一步,“首长,这位是我大伯母。我母亲当年出国前,留有一笔钱托她转交,作为我的抚养和教育费用。
而他并未告诉我这件事,并且私自挪用,用于她自家开销和她儿子的各项花费。此外,在我成长过程中,她多次向我灌输我母亲抛弃家庭、对我不闻不问的错误言论。”
说完,又看了一眼脸色灰败的谢建华:“这位是我大伯。”
谢怀安实话实说,没有添油加醋,却字字戳破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