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烈的反胃感刺激得仇钰生理泪水不停地从眼角渗出，他靠在刘山胸口，听着对方因为干呕而逐渐加快的心跳声，心里莫名生出一股满足感。
他渴望从刘山身上汲取更多，却难以抵抗这恼人的恶心感。
刘山比仇钰好一点，他只是受到仇钰的影响，他大口地呼吸着，努力地压制着喉间的痒意。
书桌太高，刘山坐上去时双脚悬空，只得微微踮起脚尖，让脚尖勉强够到地面。
他又一次试图推开仇钰，可【天生神力】这个道具是0001的造物，且只有50%的威力，对其他人能起效，对0001——如今的仇钰是一点效果也没有。
仇钰依旧在干呕着，甚至更加地强烈，胃部的位置因为剧烈的痉挛传来酸痛感，他一手捂着自己的胃部，一手抓紧了刘山腿上的布料，表情极度扭曲。
“为什么？”仇钰企图从刘山那里得到一个答案，“之前……我也是这么样的吗？”
他含着泪，一旦有了想要干呕的冲动，就会立马停住话头，咽下喉中的不适后，才继续说道，“我要怎么碰你？我不甘心！”
刘山看着他，想了想，抓着自己的袖口擦去他脸上的泪，“其实你只要远离我就行了。没必要为了这点事折磨自己。”
“我不愿意。”仇钰鼻头与眼眶都是红的，“我不要远离你。”他吸了吸鼻子，“我为什么要远离你？！”
刘山难以理解仇钰的执着，或许这已经不能称作“执着”了。
然而，他的嘴角向两边上扬，语气轻快地说道：“这都是你自作自受。”
仇钰一怔，眉心微蹙，“你一点儿都不心疼我。”
刘山居高临下地看他，“我为什么要心疼你？我们很熟吗？”
仇钰垂着脑袋，靠在他身上，摸着他的腿，“你……”
他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而是解开了刘山身上的系带，“你答应过我了，不能反悔。”
刘山只觉得身上凉飕飕，他与仇钰对视一会儿，伸手覆上仇钰的脸，问：“那你能忍住不吐吗？”
仇钰抓住他覆在自己脸上的手，深吸一口气后才说道：“我能。”
“好吧，”刘山拉开自己身上的衣袍，露出上半身，他双手向后撑在桌面上，对着仇钰笑道：“画吧。”
仇钰拿出桌上一只干净的毛笔，笔尖蘸着金色的脂粉，这是他这些天来一直都有的想法，所以书房里也备好了材料。
今天不过是借着机会趁机向刘山提出来。
金色的脂粉点在小麦色的肌肤上，隐隐带着一股蜜色，笔尖下的身躯微微颤动，仇钰听到刘山克制不住的笑声。
仇钰抬眼，就看到刘山正低头看他，脸上带着难以抑制的笑。
“有点痒。”仇钰听到刘山这么说着，声音里的笑意令他有种心脏上爬满密密麻麻的小虫的错觉。这些小虫正啃食着他的血肉，似乎要钻透骨肉与他融为一体。
仇钰只觉得喉咙发紧，他强忍着越来越强烈的反胃，握着笔的手指微微颤抖。
他一边调整呼吸，眼睛有些眩晕，但仍旧一点一点地用笔在这具充满活力与健康的身躯上描绘出一朵金色的花卉。
本该是粉色的金麟花被仇钰以金色来描绘，从刘山的右胸开始，花瓣从左到右完完全全地绽放开来。
纸条从花卉一路延伸至小腹，在肚脐下方，裤腰上结束。
刘山微微喘息着，毛笔质感异常柔软，仇钰的动作也很轻，与其说是在他身上绘画，不如说更像是被对方的指腹轻柔地从他身上擦过，每一笔都会令他产生一股痒意与极轻的爽意。
仇钰落下最后一笔后，终于支撑不住，冲到另一边干呕起来。
刘山仰着头，合拢上腿，试图掩盖住生理反应，他的声音都染上了一丝哑意，“太折磨人了。”
听着不远处仇钰的干呕声，刘山很快就恢复了平静，0001的这个设定真是让他生不了一点欲望。
很适合戒色。刘山想道，多来几次，他就能遁入空门，从此与世俗的欲望分割。
他低头就能看到自己身上那朵金麟花，这就是仇钰在纪府说的那个要求。
刘山侧头，看到摆在桌上另一侧的木雕，是那天他扔给仇钰的飞鸟。
再看向仇钰，他还扒着窗台在不住地干呕。
刘山沉默片刻，却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他不应该这么没有同情心，但仇钰这副可怜的模样实在好笑。
听到笑声的仇钰回头，看到了自己难以忘怀的场景：自己喜欢的人身上印着他喜爱的花，这是他日思夜想，曾在他的画像里出现过的画面，如今这一幕如此真实地出现在他眼前。
比起画像，真人对他更具诱惑。
用“美丽”或是“漂亮”来形容这一幕，仇钰只觉得肤浅至极，这是无法用任何词汇来形容的场景，将被他牢牢记在脑海中。
之后的每一个日子，他都将反复地回味。
这么想着，仇钰又是捂着嘴，胃里没有可以吐出的东西，只剩下苦水。
刘山的笑声戛然而止，突然有种仇钰被他恶心到的错觉，虽然事实的确如此。
他叹了口气，给仇钰倒了杯茶水让他漱漱口。
仇钰一脸虚弱地坐下，接过他手中的茶杯，刘山叫来秋枫，让他拿点东西给仇钰缓缓。
秋枫不知道两人到底做了什么，但之前见两人都在干呕，觉得可能是吃坏东西，他问道：“大人，公子，不如让府上的大夫来瞧一眼？”
仇钰一边漱完口，一边摆手，让秋枫退下。
他转头就看到刘山双手撑在窗台前，看着窗外随风摇曳的金麟花，阳光落在那道身影上，落在那张没有任何烦恼的侧脸上，深深地吸引着仇钰的目光。
仇钰不由自主地走向窗边的刘山，对方扭过头来，露出一个比这金色阳光还晃眼的明朗笑容来。
“确实很漂亮。”仇钰听到刘山含笑的声音。
仇钰站在刘山身侧，与他保持着一步的距离。
“很漂亮。”仇钰看着刘山的侧脸说道，“我希望他一直属于我。”
刘山单手托腮地看着他，笑得两眼微弯，说道：“是吗？恐怕你的希望要落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