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山注意到约翰走路时始终直视前方，完全不会往云面看，而且他的两条腿总在微微打颤。
原本他以为约翰的丧气是自带的气质，现在想想，可能是因为恐高但偏偏又成了天使，不得不随时面对高处而心惊胆战。
他顿时同情地拍拍约翰的肩，“兄弟，当天使真是难为你了。”
约翰勉强地扯着嘴角，“如果我知道我还恐高的话，我许愿的时候一定让神消除我的‘恐高’。”
然而，当时一出来就看到一群人盯着自己，而自己又是浑身赤裸。
当被神询问有什么心愿的时候，约翰已经尴尬到大脑空白，根本想不到可以许什么心愿。于是他便直接学着前面的同伴说着“想成为神的信徒”这样的话。
现在想起来，约翰依旧悔不当初。如果他能脸皮厚一点，也不至于错失一个心愿。
“我不敢暴露自己是穿越者，所以金问我的时候，我一直没敢说出来。”约翰对刘山说道，“我完了，明天就是最后一天。进不去天国的话，我该去哪里？难道要我从这里跳下去，直接到人间去吗？”
刘山想了想，“我怕你会在半空中晕厥过去。”
两人坐下，大眼瞪小眼，一时间也不知道要怎么解决约翰的恐高症。
冥思苦想间，刘山抬起头，看到头顶飞过的一个又一个同伴。
见到他们裙摆下都带着圣光时，他以为自己看错了，揉了揉眼睛又看了一遍，的确如此。
他又低头看向自己的下摆，因为他坐下的缘故，开叉的部分往下垂落，露出他的平角内裤。
他来回看了看头顶的同伴，又看向自己，然后疑惑地掀起自己的下摆，嘟囔道：“怎么我没有光？”
约翰看着他的举动，感到不解，“你在做什么？”
刘山看向他问，“你有穿内裤吗？”
约翰：“……整个天国估计只有你穿着内裤。”
当初拿到服装的时候就只有身上这一身长袍，他们这一批新生命因为亚伦在诞生仪式上关于内裤的那一番发言，都在问怎么没有内裤。
年长天使都无语了，告诉他们，天使不需要内裤，这些衣袍自带圣光，根本不用担心会被人看光。
约翰问他，“给你衣服的天使没告诉你吗？”
刘山醒来后就已经穿上了衣服，他原先也没仔细想过到底自己是怎么穿上的，被约翰这么一问，突然意识到自己一直忽略了这个问题。
现在想想，除了是光明神做的外，还能有谁？
这么想着，刘山摇了摇头，随后叹气道：“难道因为我穿着内裤，所以圣光无效了？”
约翰认可地点头道：“很有可能，不过你的内裤真的只有你自己才能脱下吗？”
别说约翰好奇了，其他新生命也好奇这一点，路过的新生命们纷纷竖起耳朵。
刘山没注意到其他人，他回答道：“我也不知道真假，要不，你试试看？”
约翰伸手用力扯了扯，果然纹丝不动，他感慨道：“厉害啊，就算没了衣服也不用担心走光了。”
哪像他们，衣服没了直接裸奔。
“亚伦，我也想试试。”
“让我也试试！”
“还有我！”
其他新生命都窜到刘山面前，纷纷表示很想见识一下是不是真的扯不下来。
金听到不远处的喧闹声，他看过去，原本应该进行自主练习的新生命们围在一起，不知在做些什么。
他微微蹙眉，让这边的新生命稍作休息，他则去查看另一边的情况。
在看到那些新生命一个接一个地去扯刘山的内裤边时，金揉了揉眉心。
这批新生命到底是在哪个环节出现了问题？
等课程结束，他需要去散个心。
刘山让其他同伴尝试过后，发现光明神确实没骗他，其他天使都没办法扯下他的内裤。
安全感拉满。
他对此相当满意。
刘山没忘记要帮约翰克服恐高，但两人尝试一番后，发现约翰的确很难做到飞行。
约翰倍感绝望，他对刘山说道：“我听年长天使说光明神特别博爱，如果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可以直接去找神倾诉，他会帮天使们解决的。你说，我要不要试着去找神看看能不能帮我解决这个问题？”
他已经顾不上会不会暴露自己的穿越者身份了。
听到约翰说到神很博爱时，刘山面露古怪，心道：301真能做到博爱吗？
不过，对于约翰恐高的难题，似乎真的只有神能帮忙了。
于是他赞同道：“可以试试，下课后我们一起去，我正好也得找他要血喝。”
约翰好奇道：“所以喝神血到底有什么用？你有感觉自己有什么变化吗？”
昨天因为太过劳累，刘山一时半会儿也忘了问，仔细地体会了一番，摇了摇头，“没什么感觉，等我今天问一问。”
下课后，刘山和约翰走路回去，看着约翰小心谨慎地挪动脚步，刘山再次对他充满同情。
走路回去比飞行的时间花费的要长一点，等到了神的寝殿时，刘山刚好看到戴维从里头走出来。
没想到戴维还跟他打了一声招呼，戴维说道：“神刚好问起你，你来得太晚了。”他的语气带着些许不赞同，似乎不太满意刘山对接受神明祝福一事显得怠慢。
刘山也不在意他的态度，敷衍道：“练习飞行的时间久了点。”
戴维一听他是因为勤加练习才来晚的，脸色缓和不少，看样子这个新生命还是很有上进心的。
戴维赞赏地看了刘山一眼就离开了。
约翰躲到殿门旁，对刘山说道：“亚伦，劳烦你先帮我探探口风了。”
刘山比了个“ok”的手势。
来时的路上他们就商量好了，先由刘山询问神有没有办法，有的话再说明是约翰需要帮忙。
若是没有办法，约翰也不需要进去了。
面对紧闭的殿门，刘山抬手正要敲门时，门自动打开了。
躲在一旁的约翰不敢探头去看，怕被神发现，他听到殿内传来神的声音。
“亚伦，进来。”
刘山抬脚走进去后，殿门自动关上。
刘山在阶梯前站定，同样的宝座上，神虽然依旧微笑着，但刘山莫名觉得对方好像有几分不悦。
“过来。”神对刘山说道。
刘山心想，招狗呢，让他过去他就得过去吗？
他扬声问道：“你就不能像给戴维那样给我神血吗？”
神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道：“不要总是让我重复。”
刘山梗着脖子问道：“那我能不要神血吗？”
光明神没有对他的无礼与不知好歹感到气恼，他是宽容且博爱的神，能够原谅所有生命的一切无礼行为。
他只是问道：“你知道神血的作用吗？”
刘山摇头。
光明神解释道：“神血能够改造你的躯壳，让你的身体更加强悍，同时让你的身体存储更多的神力。只不过，神血会先破坏你的身体，因而在第一次接受神血时你会因为承受不住而昏迷。”
神盯着信徒动摇的神色，继续解释道：“之后你所接受的神血都是在帮你修复改造。若是你不想要，也没关系。”
神和蔼地笑了笑，“最多只是你之后很难储存神力，而你原本所拥有的神力也会慢慢地从体内泄出。用人类的话来解释，你现在的身体就是一个破了洞的气球。”
刘山没想到神血的作用这么大，破坏性这么强。
反正他跟301什么都做过了，也不差这一回了。只是，他原以为光明神看着挺正常，可从昨天相处下来，显然“博爱”与“温柔”只是其表象。
刘山摸不准他的态度，对方能力又比他强，他很难占到上风。
光明神没有催促他，而是体贴地给了他思考的时间。
看到刘山最后还是踏上阶梯后，光明神勾起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