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伊水下了床，做好一切准备后，出门，走去包子铺。
包子铺依旧只有那两个老板在，今天没什么人去买早餐。
他扫了一眼后，去了另一家店，随后去停车场开车上班。
到了办公室，同事一见到柳伊水，顿时惊讶道：“你黑眼圈怎么这么重？还愁眉苦脸的，失恋了？”
柳伊水本就白，一有什么变化就格外显眼。
同事说柳伊水失恋完全就是在开玩笑，谁都知道柳伊水只对食物感兴趣，谈恋爱根本不可能。
原以为柳伊水会反驳自己，没想到对方却是满眼困惑地问道：“有个人强吻了你，还会因为你删了对方的联系方式而专门打电话过来质问，要求你必须加回好友。”
“但你加完好友后，又不跟你发消息，你以为是对方不知道你已经把他加回来了，于是发消息提醒他。但等了一晚上都没有回复，这个人到底是喜欢你还是不喜欢你？”
听了他一连串的描述，同事先是震惊，随后揶揄道：“他喜不喜欢你我不确定，但你一定喜欢他。你居然为了一条回复等一个晚上，这可不像你的风格。”
柳伊水蹙眉，“这怎么会是喜欢？我对他没有任何欲望。”
同事反问道：“如果我没回你消息，你会一整晚都等着我回复吗？”
“我为什么要等你一整晚？”柳伊水奇怪道。
他本想再辩驳几句，手机响起消息提示音，他连忙打开手机。
【。：看到了。】
同事看着柳伊水原本还郁闷的脸扬起一抹笑容，摇了摇头，还说不喜欢。
这分明就已经坠入爱河了。
柳伊水正想回复，对方又发来一条消息。
【记得给我发你的一日三餐，要是被我发现你没有好好减肥，你就死定了。】
见柳伊水又突然苦着脸，同事好奇道：“怎么了？”
柳伊水看向他，“要开始减肥了。”
“啊？”同事震惊道，“之前我们劝了你那么多次，都没见你想减，该不会真有喜欢的人了吧？那个强吻你的人？”
柳伊水否认道：“没有喜欢。”
同事：“……行行行，没有喜欢。”
刘山让2号整理出一份减脂的菜谱给他，然后发给了柳伊水。
【。：按照这个菜谱吃，不准偷吃，每天都要给我发你的体重】
柳伊水看着这条消息，感到一阵为难与羞赧。
体重？这实在太私密了。
【柳伊水：我没有体重秤。】
【。：去买】
【柳伊水：我为什么要听你的，你太自以为是了】
一直到中午的饭点，对方都没有回复。
柳伊水犹犹豫豫，最终还是拍下自己点的轻食午餐，将照片发送过去。
过了好一会儿，对方终于回复了，同样是午餐的照片，盘子里满满当当都是肉块，看得柳伊水直吞口水。
五点半下班，柳伊水开车去了商超，他推着车，按照店员给他发的食谱买了一堆食材。
作为美食爱好者，柳伊水是会做饭的。
只是他钟爱肉食，就和那个店员一样，没想到有一天他会买一堆蔬菜。
挑选完菜，柳伊水站在品类众多的体重秤面前，迟疑片刻后，还是询问了销售员，哪个比较适合自己。
结完账，提着购物袋，柳伊水只觉得自己真是疯了，为什么他要这么听一个刚认识不久的人的话？
这种情绪一直持续到柳伊水站在体重秤上，看着秤上的数字，他莫名的羞耻，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情绪。
羞耻感让他双手忍不住颤抖，然而，却又隐隐生出一股难以名状的兴奋与愉悦。
在照片发送成功的那一瞬间，这种羞耻所带来的愉悦达到了顶峰。
与此同时，强烈的食欲涌现而出。
一个电话打了过来，柳伊水不再犹豫，接通了。
“你做得不错，”刘山的声音带着笑意，“别忘了每天都要这么做，知道吗？”
柳伊水再也难以掩饰自己的兴奋，声音微微颤抖：“好。”
刘山察觉到他的不对劲，思考片刻后，忽然明白过来，笑问道：“你现在难道很兴奋吗？”
柳伊水否认：“没有。”
他补充道：“我只觉得羞耻，像这样展露自己的隐私。”
刘山让柳伊水这么做时，确实没考虑过隐私这个问题，可能是因为他自己在0001那里没有任何隐私可言，因而他在面对对方时也不会去想这种问题。
即便被提醒了，刘山依旧没打算就此罢手，“我保证，只有我和你知道。”
他又问：“你现在什么感觉？”
柳伊水想了想，“饿。”
刘山笑了一声，对于柳伊水这个体型，太过苛刻也不太好，“我允许你吃点东西，不过，不能吃太多。开视频，我看着你吃。”
挂了电话后，刘山没等多久就接到柳伊水的视频邀请。
一接通，他就看到柳伊水坐在饭桌前，对方拿起手机给他展示了碗里的金枪鱼蔬菜沙拉。
刘山心想，还挺自觉。
柳伊水拿起叉子，慢条斯理地吃起来，他的视线却是紧盯着刘山，一口一口，细嚼慢咽。
刘山托腮看着他，“看着我让你很有食欲吗？”
咽下口中的食物后，柳伊水难得坦诚道：“嗯。想吃更多。”
“这可不行，”刘山可不希望他越来越胖，“除了一日三餐，你要是想吃东西，得先经过我的同意。”
柳伊水本能地意识到，这是不合理的、罔顾他意愿与自主性的要求。
只是，他垂眼，应道：“好。”
刘山眉眼弯弯地看着他，被他的顺从取悦到了。
柳伊水吃完一碗沙拉，还是很饿，但刘山不同意他继续吃下去。
“不可以偷吃。”挂断视频前，刘山特意嘱咐一声，他也不担心柳伊水真的会偷吃，对方显然很听他的话。
柳伊水躺在床上，食欲依旧没有减退，他看着手机里的录屏，这款手机有一个功能，可以在视频通话时录屏，并且不会被发现。
在购买这款手机时，其实他并未想过会使用这个功能。
他看着视频里的刘山，只觉得很饿很饿。
强烈的欲望侵蚀了他的大脑，让他生出一股茫然。
为什么看着这个人会觉得饿？
但他很清楚，自己没有吃人的癖好，也不想吃掉对方。
为什么会这么饿？
柳伊水的手指摸着屏幕中，刘山的嘴唇，然后是脸。
他又回想起那个吻。
良久之后，食欲慢慢消退，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