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山冲了个澡出来后，柳伊水还在哭。
对方无声地掉着眼泪，也不想着擦一擦，任凭泪水不断地落在衣服上。
听到浴室门打开的声音，柳伊水看向头发还在滴水的人。
刘山给他倒了杯水后，坐在他旁边，“喝吧。”
柳伊水双手捧着杯子，小口小口地喝了小半杯水，随后放下杯子，继续哭着看向刘山。
虽然哭着，但不妨碍他的视线在刘山身上打转。
因为洗过澡，刘山换上了睡衣。他向来在家都穿得十分随意，尤其钟爱无袖背心和五分裤。
屋子里的窗帘早就拉上了，空调也开着。
柳伊水见刘山没再说别的话，而是摆弄一个翻盖机，不知道在看什么，一脸不屑。
他只觉得自己又一次被对方忽视，异常讨厌另一头吸引了刘山注意力的家伙。
他不再压抑自己的声音，小声地抽噎起来。
刘山回复着康明的消息，自从得知他是“重生者”之后，对方便不停地给他发了大段大段的消息。
他粗略地看了一眼，无非就是在“忏悔”自己做过的混账事，并希望他给一次机会。
大概是见他一直未回复，康明还跑去之前的出租屋找他，蹲守几天后才发现他早就不在那边住了，还因此来质问他为什么不说搬家的事。
最新的一条消息，是康明说自己炒股小赚了一笔，打算将这笔钱用来还给他，希望能见他一面。
刘山这才打算回复，然而屋子里那刻意放大的哭泣声实在令人难以忽略，让他决定优先解决面前的事。
他合上翻盖机，丢到一边。
柳伊水看着那个翻盖机在沙发上弹起又落下，琥珀色的眼睛溢满笑意。
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柳伊水十分无辜地抬起头，刘山俯身看他，“你知道自己这副样子哭起来毫无美感吗？”
其实，只看脸的话，柳伊水哭得梨花带雨，脸上只有泪水，没有多余的鼻涕。
闻言，柳伊水的泪水更加汹涌起来，“我已经在减肥了。”
尽管这些天他又开始吃很多东西，但体重却是没有反弹，甚至还瘦了一些。
刘山的视线在他身上转了几圈，看起来比初见时已经好很多，不过，距离他希望的身材还很远。
这么想着，他坐在柳伊水旁边，明明沙发位置还有不少，他偏偏大张着腿，将柳伊水挤得往旁边挪。
柳伊水一挪，刘山也跟着挪，并且故技重施，最终挤得柳伊水只能缩着腿，坐在角落里。
柳伊水越是为难委屈，刘山心里头就越是涌起一股恶劣的愉悦。
欣赏了一番柳伊水默默掉泪的画面后，刘山将一条腿横着搭在柳伊水双腿上，还伸手摘下他的眼镜。
举着眼镜在眼前看了一会儿，刘山疑惑道：“你没近视？”
柳伊水点头：“没有，我只是用来挡脸。”
刘山将眼镜放到桌上，给他递了纸过去，“擦擦。”
柳伊水接过，动作缓慢地擦着泪水，一连用了好几张纸，都没擦尽。
刘山煞有介事道：“你这么胖又这么能哭，难不成你其实是水做的？”
柳伊水动作一滞，眼神幽怨地看向他，“你不安慰我，还嘲笑我。”
刘山侧过身子，背靠着沙发边沿，将另一条腿同样横在柳伊水双腿上，“你有什么值得我安慰的？”
柳伊水抿嘴，一副要哭不哭的神情，“你拉黑我。”
刘山笑了一声，“那又怎么了？你不也删我好友过？我们扯平了。”
柳伊水小心翼翼地看他，“可以不拉黑我吗？”
“不能。”刘山毫不留情地拒绝，见柳伊水又要哭，他笑问道：“你喜欢上我了吗？”
柳伊水这回没有再否认，而是说道：“我不知道。我只是见不到你的时候，很想你；联系不上你时，很难过。还有……”
他停顿一会儿，接着道：“看到你对别人笑，会很嫉妒那个人。”
“我同事说，这就是喜欢。我没喜欢过谁，所以我不知道这算不算喜欢，我只是想跟你见面。”
“同事？”刘山问他，“是那个给你提供素材的同事？”
“嗯。”柳伊水应道：“是他。”
刘山双手环胸，“你很听你同事的话？”
一想到柳伊水不听自己的，却听别人的话，刘山莫名的不爽。
这种感觉就像是自己养了很长时间的狗不听自己的指令，却听别人的。
看到刘山脸都拉了下来，柳伊水忙解释道：“只是因为他结婚了，有恋爱经验，所以我才向他请教。”
刘山脸色稍缓，“你都请教什么了？”
柳伊水脸色一红，支支吾吾地不想说。
刘山不轻不重地踩了他一脚，催促道：“快说。”
他只好一五一十地将自己问过同事的那些问题说出来。
刘山听着听着，收回腿，坐起身来，不知不觉间，他右手手肘撑在柳伊水肩上，手掌托脸。
听完前因后果，他笑道：“看来我让你很困扰。”
柳伊水不敢看刘山，目不斜视，“没有困扰。”
因为靠得近，他能闻到刘山身上的沐浴露味，像是肥皂一样清香的气味，奇迹般地让他这些天一直强烈的食欲消退下去。
突然间，腰窝被戳了一下，柳伊水忍不住往旁边一躲。
但他本就被挤到了角落里，没地方可躲。
刘山先是戳了他好几下，又捏了捏他手臂上的软肉，这柳伊水白白嫩嫩的，像个白馒头。
只是，刘山确实对胖子没什么兴趣。
他看着柳伊水的侧脸，忽然想到一个极为重要的事，他手指戳了戳柳伊水的脸，“我听说胖子大部分是茶壶嘴，你是吗？”
柳伊水时常网上冲浪，知道他指的是什么，脸颊到脖子瞬间红透，“你、你这是——”
“x骚扰，我知道。”刘山坦然地接过他的话，“我想跟你做，所以这一点对我来说很重要。”
柳伊水的心脏原本就因为刘山的靠近而跳动比平常还要快，此时因为他的话，更是快到让他头晕目眩。
“你、你、”柳伊水半天拼凑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见他不说，刘山干脆自己看了。
他是满意了，可柳伊水却是哭了起来。
刘山挠头，“你哭什么？大家性别一样，看一眼又不会少一块肉。大不了，我也给你看一眼。”
柳伊水见他真要给自己看，连忙闭上眼，“流氓。”
刘山乐得直笑，有点意思。
见到柳伊水的反应，让刘山顿时来了些兴致，他在柳伊水耳边问道：“柳伊水，你可以让我扇一巴掌吗？”
柳伊水猛地睁开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