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刘山仔细地想过了。
如果要等到何弄影和高胜寒去弄清楚一切，他无法确定他们会在何时能够知晓真相。
几个月，几年都有可能。
可他只有不到三年。
最终，刘山决定，还是主动出击。
直觉告诉他，搞清楚月亮和凌以林的关系至关重要。
他原本就对0001有怨气，此时正好一石二鸟。
然而，在他说完结论后，听到凌以林那声“不可能接受分手”时，还是不可避免地感到沉默。
凌以林意识到自己误会了。
比起尴尬，他由衷地松了口气，情不自禁地露出一个笑容来。
“原来是说这个。”凌以林语气轻松，好似刘山说得并不是一件多么惊悚的事。
刘山从沉默中回过神来，对他的反应忍不住道：“不是，你当我跟你说笑呢？我说，月亮可能是你的另一个人格！”
“还有，先不说我们到底有没有在谈，”
他现在还对凌以林曾经对自己说过的那句“现在有比谈恋爱更重要的事”印象深刻，结果，对方先恋爱脑上了。
“你看上去不像这么恋爱脑啊。而且，你难道不觉得我的行为很过分吗？”
刘山发出一连串疑问，尽管他自己清楚自己究竟因何生气，但站在失忆的一无所知的凌以林的角度来看，他的举动可谓是毫无根据，并且显得有些阴晴不定。
凌以林几乎不用思考就回答道：“不过分，我很愿意被你这么对待。”
他表情认真，双眼睁得比平常还要大，“我本身就比你大好几岁，包容你也是应该。”
“包容？”刘山抓住关键词，“那你就是觉得我过分了。”
主人格其实并不是真的嘴笨，平常他只是懒得和人掰扯。
这会儿见刘山眼一瞪，眉一皱，立即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年纪小，任性一点……”
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凌以林轻咳一声，“你跟我在一起，觉得委屈想要发泄也是正常的。我没有其他人那么体贴温柔，而且还有喜欢骚扰你的副人格……”
副人格在他脑海里抗议道：“什么叫骚扰，我这是正常的追求行为，小毅也是我男朋友……”
凌以林没有理会副人格，继续说道：“要是连这点都无法接受的话，我不知道该怎么让你继续跟我在一起。”
他起身坐得离刘山更近一些，像副人格那样，伸手揽住对方。
见刘山没有和之前那样推开自己，凌以林试探地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没有被推开，凌以林心下一喜，又试着再亲了一下。
被他用力一亲，刘山的身子往旁边一倾，余光正好触及到对方放在椅背上的风衣。
刘山突然问道：“你怎么每天都穿那么麻烦？”
他记得自己刚开始见到凌以林时，对方虽然也穿着风衣，但里面的内搭就是普通的上衣。
后来却是每天都穿各种类型的衬衣西裤，还有打领带领结。
“还有，你的风衣怎么这么多件？”
风衣，车站也有卖，价格在二十到五十梦境币不等。
凌以林还每天都换，这也太奢侈了吧？
他又想到自己都是两套衣服来回换，顿时觉得自己日子过得太糙了。
凌以林轻咳一声，看着他道：“为了吸引你的注意力。”
凌以林很清楚，自己的外貌很吸引人，他忍不住打扮，想要吸引到喜欢的人更多的目光。
“省点钱吧，别整这些花里胡哨。”刘山也忍不住跟着咳了一声，这要是他还失忆着，说不准就要害臊了，
好险，幸好他恢复记忆了。
试问，一个大美人用这种含情脉脉的眼神说出这种话，这谁顶得住？
幸好他知道凌以林的本质是0001那个混蛋。
“我不缺梦境币，”凌以林微笑道，“你忘了吗，我的能力是幸运，什么都能轻而易举地得到。”
见他轻描淡写地说出令人艳羡的话，刘山羡慕道：“什么时候我也能说这种话？”
凌以林异常认真：“我有幸运，你有我，就像你之前和我说的那样，我的就是你的。”
这话还是刘山前两天理直气壮地要求凌以林给自己上供说的话，只不过他说的是“你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
刘山一想好像是这么回事，虽然他当时纯粹是试试说一说之前在狗血剧里看到的台词，顺便气一下凌以林。
没想到对方还真作势要把所有东西给了他，刘山话都说出去了，为了面子，也只能随意挑一两样，没有都拿。
这么一想，凌以林还挺纵容他。
不对，应该说0001无论哪个人设都挺纵容他，只要他不提离开之类的话什么都好说。
想着，刘山将话题转回到正事上，“我们说回月亮……”
他一五一十地将自己跟月亮见面，并且凌以林每次都会在月亮睁眼时失去意识等等事情说出来。
凌以林听完，和副人格再度陷入沉默当中。
刘山的推理有理有据，而且还事先做过实验。
而且，“你不担心我其实知道这件事，一旦发现你得知真相就会将你灭口？”
凌以林说这话时，面上没有丝毫表情，连眼神都好似冷了下来。
刘山确实没想过这个问题，他根本不认为会有“被凌以林灭口的事”发生，真要说的话，囚禁的可能性还大一点。
他没有任何表情管理的意识，直接冲凌以林翻了个白眼，“你有本事现在就把我给灭口了。跟你说正经事，你居然还跟我开玩笑？！”
凌以林恢复了原来的表情，“我想着缓和一下气氛。”
副人格都无语了，“有你这么缓和的吗？换我换我。”
凌以林自然没换副人格出来。
他对刘山说道：“你的分析不是没有道理，只是，如果月亮真是另一个人格，为什么是独立存在的？”
这个问题刘山也想过，但他没想出来。
他理所当然道：“我这不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所以让你跟着一块儿想嘛？”
“你之前不是说，你在现实世界时偶尔也会出现这种主副人格都无意识的情况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凌以林仔细地回想，“大概是十几岁的时候开始的，具体因为什么，我也记不清了……”
刘山叹了口气后问，“那你要告诉其他人吗？这件事我只跟你说了。”
凌以林想了想，“我自己确实没办法去验证，只让你自己去面对，我也不放心，明天我会先跟弄影说一下，具体的之后我再告诉你。”
刘山觉得这样也不错，多一个人多一个脑子想。
他又问，“那个手环你还是没有捡到吗？”
凌以林应道，“这个道具比较稀有，没这么快，你放心，我捡到了会给你。”
说着，他将刘山扑倒在床上，“既然你不生气了，屋里只有我们俩，是不是可以……”
刘山拒绝道：“谁说我不生气了，要是你现在哭给我看，说不定我会答应你。”
话说完没多久，他脸上瞬间砸下一滴泪，身上的人一副脆弱的神情，梨花带雨地看着他。
刘山：“……”
忘了这混蛋说哭就哭，一点儿情绪酝酿都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