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在刘山头顶上，两只火柴棍般的手上下抚摸着他的脸，“不哭不哭。”
刘山抽噎着，被巫莲抱到蛇尾上，听着对方跟他解释。
“我只是在蜕皮，不是要死了。”巫莲将他因急着跑来而变得凌乱的头发整理好，“我以为你已经知道了。”
“可是，山月哥说你情况不好。”刘山抬头看着巫莲，那双一直神采奕奕的深褐色眼睛都染上担忧，“你看上去也很不好。”
巫莲轻笑一声，“这是蜕皮时才会有的状况，况且我本就是这副病弱的模样，你不必过度忧虑。”
刘山自然相信他的话，顿时恼怒地指着巫山月，向他告状，“巫山月老是骗我，上回也是……”
刘山口齿清晰地将巫山月说他腿短以及骗他叫哥哥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复述了一遍。
说到令他气愤的地方，他还要回头再瞪一眼坐在一旁翘着二郎腿的巫山月。
“你说，巫山月是不是很可恶？！”他试图让巫莲跟他统一战线。
认同道：“可恶！”
巫山月没有丝毫心虚，“怎么还叫上全名了？”
巫莲剜了他一眼，“这孩子如今不过就是三岁孩童的心智，你怎能这样欺骗他？”
刘山点头如捣蒜。
也附和道：“就是就是。连我都知道要保护孩子幼小的心灵，你这么大个人却跟幼稚鬼一样，啧啧啧。”
被用稚嫩的声音说幼稚，巫山月终于有些心虚起来，尤其是那个小鬼头还十分赞同地点着头。
巫山月：“……”
巫莲帮着刘山好好地说了巫山月一通后，问刘山，“我让山月接下来都听你的话好不好？”
他含笑看着喜笑颜开的刘山，“你想让他叫爸爸，我就让他叫你爸爸，好不好？”
刘山捏着衣角，扭了扭身子，“我也不是很想当他爸爸。”
巫莲轻笑问道：“那你想当什么？”
刘山抬起头，眼睛亮闪闪地看着他，大胆道：“我想当巫莲的新郎。”
巫莲愕然。
巫山月扬眉道：“小鬼，我跟你朝夕相处这么些天，怎么不见你想当我的新郎。”
他走到刘山面前，“我跟巫莲不是长得一模一样吗？”
“不一样，你没巫莲漂亮，也没他温柔。”刘山头头是道地说出两人的区别，“而且你老是闭着眼，巫莲是睁着眼的。”
巫山月一噎，还真让他找到区别了。
巫莲笑了一声，食指轻轻点了点刘山的额头，“原来你只是喜欢温柔漂亮的，莫不是来了一个比我更好的，你转头就要去选别人了？”
刘山竟真的认真思考起来，他一脸肉疼地攥住巫莲袖子，保证道：“我不是什么花心大萝卜，我还选你。”
听了这话，2号异常感动地将这一幕单独截出来，转发给其他分身。
巫莲忍俊不禁。
巫山月揶揄道：“你可当不了巫莲的新郎，要是让家主那老头知道，不得把你的皮给扒了。”
当然，家主也不可能无聊到真的去盯巫莲到底是做新郎还是新娘。
他只是发觉刘山好面子，这小鬼肯定不愿意当什么新娘。
这么想着，巫山月捏了捏刘山的脸颊，“你啊，只能当新娘。你一个男孩愿意当新娘吗？”
刘山果然不愿意，可他看着巫莲的脸，又纠结起来。
他问：“那我只能当女孩了吗？”
巫山月看热闹不嫌事大，“只有女孩才能当新娘。”
刘山头顶的老气横秋地说道：“年轻人，你这思想不对头。男孩也可以当新娘。我都可以做妈妈，我儿子当然可以做新娘了。”
只是单纯地站在刘山这一头，刘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管他想做的是新郎还是新娘。
“儿子，你做什么，妈妈都支持你！”
巫莲听说过，它在巫家很出名，尤其是在年轻一辈那儿极为受欢迎。
谁都知道它是一个没有妖气又似妖的生物，而且还自称是“齐旗”的母亲。
巫莲还是第一次见到它自称是刘山的妈妈，不由得多看了它好几眼。
刘山受到的鼓舞，坚定道：“我可以当新娘。”
巫山月哈哈大笑。
巫莲轻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等你长大了，再说这些也不迟。”
如今，刘山就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幼童，没人会把他的童言童语放在心上。
刘山拉着巫莲的袖子，“那你可不要当别人的新郎，要不然我可是会生气的。”
巫莲笑着应了一声，目光落到地上那层完全从他身上完全脱落下来的蛇皮。
那张蛇皮十分完整，薄如蝉翼，仍保留着原先的亮泽。
巫莲轻拍刘山的背，“你上回不是好奇我是怎么创造出山月的吗？”
刘山反应过来，不解道：“这难道跟你蜕皮有关系吗？”
“聪明的孩子，”巫莲称赞一声，指着那张蛇皮，一团妖力加上一缕神魂从他身上飞出，落到那张蛇皮上。
在刘山看来，巫莲只是朝那张蛇皮轻轻一指。
不消片刻，那张蛇皮竟在他眼皮底下变成了一个男孩。
那男孩蜷缩着身体躺在地上，赤身裸体。
男孩睁开眼，坐起身，转过头面向他们时，刘山对上了一双琥珀色的眼睛。
那男孩的长相让他觉得有几分熟悉。
不过，比起认人，他率先说道：“要赶快穿上衣服才行，要不然可是会感冒的。”
巫山月直接用妖力给那男孩变出一身合身的长衫。
男孩站起身来，双眼尽是茫然。
刘山仔细地打量着这个年纪不过十岁的男孩，对方肤色白皙，过耳的短碎发与巫莲、巫山月一样都是银灰色的。
他看了看男孩，又看了看巫莲和巫山月两人，终于发现这男孩完全就是缩小版的两人。
刘山惊讶道：“他是小时候的巫莲！”
巫山月嘴角上扬说道：“他是你的新儿子。”
巫莲笑看着刘山，“你想给他取个名字吗？”
刘山看着摇摇晃晃走过来的男孩，对方似乎还未适应用腿走路一样。
一个名字脱口而出。
“苏羽。”刘山看着巫莲说道，“我觉得他叫苏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