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观心下一沉，他自然不可能在这里学习半年之久，两个月倒是个很好的时间点。
顾月姝的这份体贴，他心领，但他还想再麻烦她一件事。
“帮我个忙。”
“两个月后我离开，你给我个承诺，等我需要你的时候，你得为了我，空个不短的时间段出来。”
他回去之后努努力，怎么也能给她申请下来一个特聘教官的身份。
虽然还不确定他向上级领导提议的，组建一支男女混编的新型特战突击队的建议，什么时候通过并实施。
但和她提前约好，总比临时抱佛脚来得痛快。
要是之后再邀请她，结果就是那么不巧，正碰上她有事，那他才叫傻眼了呢。
都是大忙人，经常有脚不沾地的时候，他可不想和军部的任务抢她的使用权，因为根本抢不过。
秦观话说得模棱两可，顾月姝却心知肚明他要干什么。
“我给你承诺不好使，咱们属于不同体系，各方关系的疏通，得你自己来，我这边掺不上手。”
“不过我可以保证的是，只要你把其他麻烦都解决好，再把申请通过的报告摆在我面前，我收拾东西就跟你走。”
“如果你那边人手不够，我还能再带个人过去帮你。”
“这么好？”秦观听她这么说，眯起眼狐疑的盯着她看，想要看穿她这份体贴背后的真正含义。
不是他不愿意相信她抱着纯粹的好心，而是经验告诉他，面前这位跟无害沾不上边儿。
“你老实说，又酝酿了什么阴谋？”
此时秦观被谨慎充斥了脑子，早忘了那什么最后一个问题的想法，势要搞清楚她的盘算。
如果任由这件事梗在这儿，别说今天休息不好，只要答案一天没被公布，他就别想有安心的一刻。
顾月姝故作受伤的撇撇嘴，眉宇间流露出惊人的脆弱，“你这人怎么这样？不识好人心。”
秦观原地蹿了个高，嘶一声倒吸了一口冷气，使劲儿搓着手臂上交错出现的鸡皮疙瘩，“是你别这样啊喂！”
“没意思。”顾月姝收起表情，摆摆手大步流星的走远。
被留在原地的秦观这才反应过来，他又被耍了。
“我为什么要说又？”他疑惑完，后知后觉给了自己一巴掌，为自己犯的蠢和无法言说的懊恼。
秦观在吸纳学习有效经验的时候，他的提议已经流转过了多人之手。
这些人为此开了不下三次的碰头会，会议内容都是就他的提议是否存在必然意义展开的。
经过激烈讨论，和大量的事实依据，大家最终全票通过了秦观递交的建议申请。
宁磊打电话通知他时，他也到了要和顾月姝说拜拜的时候。
“你说巧不巧，我正要去找顾月姝辞行呢，你这通电话就打了过来，还给我带来了这么好的消息。”
“巧不巧的我不清楚，我只知道，你给你和我都找了个大活儿。”宁磊握着手中的调令，声音里听不出喜怒。
“哎？”秦观疑惑，“我的建议跟你有什么关系？”
就算因为他的建议被通过，他们的工作会有所变动，该变的也只是他自己的吧？跟宁磊是怎么扯上关系的？
宁磊叹息，语气里情绪复杂。
“你是不是忙忘了？最近正赶上中队里进行职务调动，你我都在评选的名单里。”
“结果现在可好，最有可能评选上的你跑了，升职的自然就成了我。”
秦观不喜欢他的说法，“什么叫做最可能评选上的人是我啊？你说的好像你升职是我让出来似的。”
“宁磊，你很好，很优秀，各方面条件并不比我差。”
“甚至有些方面，我还比不上你呢。”
“所以这次升职是你该升的，不存在其他理由，你那小心眼儿不许给我瞎琢磨，听到没有？”
电话那头的宁磊抿着唇，紧绷的神情开始松动。
秦观却以为他不发一言是还没转过弯儿来，急得暗骂一声呆子，继续输出正确观念。
“我不清楚你是怎么认为的，但我的想法很明确，我们从一开始走的就不是一个发展路线。”
“以你的性格，你会按部就班的往上升，我说的是职务。”
“至于我，你看我的提议就知道，我走的是特色路线，更关注未来队伍发展的各种可能，以及对其的探索。”
“这样的我，军衔的变动可能会更频繁，但职务的变动就不好说。”
“所以我们不会成为竞争者和比较者，也没这个必要。”
“说个最通俗易懂的例子，你会把茄子和豆角放在一起比吗？那不是神经嘛。”
宁磊控制住抽搐的嘴角，嫌弃的轻咳一声，“虽然话糙理不糙，但你这例子举的，也太有生活了。”
“如果不是知道你在哪儿，我还以为你不是去学习，而是去上山下乡，接受劳动改造了呢。”
“那咋啦？你能听懂不就得了。”秦观骄傲的扬了扬眉，奈何这一幕，隔着电话的宁磊并不能看见。
但他心里的疙瘩，已经被秦观的这番话揉碎，被风一吹就散。
有轻松的笑声在两人耳边响起，他说：“你的话很对，我不该跟你比，我该跟自己比。”
“这才对嘛！”秦观激动的直拍大腿，随即哄小孩儿似的哄他，“乖啊，我很快回去，到时候我们为你的升职庆祝一下，我请客。”
宁磊耳热，哼了一声揭他的短，“你请客我买单是吧。”
“看破不说破，抠是我的特色。”秦观察觉到他的不自在，配合着帮他完成情绪的平复。
感受到这份体贴，宁磊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
“如果不是你和我妹妹年纪差太多，我真想让你当我妹夫，这样哥哥就能好好照顾你。”
年纪差太多？秦观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虽然他对宁檬没那个意思，可宁磊这话属实伤了他的心。
“你嫌我年纪大？宁磊啊宁磊，咱俩可是同岁，你竟然嫌我年纪大！”
宁磊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只是昂了一声应承，“你上高中的时候，我妹妹还在小学，这个年龄差不大吗？”
虽然事儿是那么个事儿，可没他这么论年龄差的，秦观被气的原地转了好几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