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承宣声音更冷了几分，语气毫无起伏地说：“我没想为难你。彩礼是多少，陪嫁就得对等。你能拿出同等数目的陪嫁，我也就能给出相对应的彩礼。公平而已。”
莫之瑶的脸色瞬间煞白。
她忍不住红着眼眶哭喊起来。
“宣哥哥，你是骗我的对不对？你不爱我了，一点也不爱我了。”
许承宣只是冷冷地听着她的哭泣，直到她发泄差不多了，才开口道：“你要真是爱我，怎会还计较这些数目？我只是让你陪嫁一半的数目，你就说我对你没感情了。呵……真可笑。”
莫之瑶的脸色变得绯红，眼中含怒带悲。
急火攻心之下，她脱口而出：“那当年姜菀菀的陪嫁有多少？”
听到这个名字的一刹那，许承宣眼神骤然冷了下来。
他怒声打断她的话：“别提她！”
随即更加激动地质问。
“她的嫁妆是你能比的？那是侯府多年的经营所得，整整价值百万两银子，你比什么？这不是自讨没趣吗？”
两人都不肯退让一步。
许承宣离开之后，莫之瑶独自一人蜷缩在床上，双手捂脸低声抽泣。
不久之后，贴身丫鬟如容端着热水走了进来。
见到莫之瑶哭得这般伤心欲绝的模样。
她不忍地劝了一句：“莫姑娘，听奴婢一句劝，您何必跟侯爷计较那么多呢？他是主子，有些事不是咱们小女子能拿捏得了的。”
莫之瑶哽咽着回答。
“不……你不懂。从前他什么都答应我，不管我说什么他都依我。如今却变成这样对我了……他肯定是不爱我了，呜呜呜……他变得好陌生。”
如容跟着她也有一阵子了，对她的心思也算是摸得透一些。
这些日子，她一直默默观察莫之瑶的一举一动，也明白她心底那些小心思。
她轻声说道：“莫姑娘，您是要做侯爷的妻子，不是非得说什么生死相许。”
“如今侯爷虽未亲自提亲，但明眼人都能看出他心中有您。与其为了一些虚无缥缈的情话而耿耿于怀，不如先一步将婚事定下才是最要紧的事。”
她继续说道：“您只要进了门，将来要是生个一儿半女，整个侯府迟早都是您的。”
如容的语气里多了一丝笃定。
“等到那个时候，侯爷自然会对您越发宠爱，地位也会稳固起来。眼前的一些小摩擦，又何足挂齿呢？”
莫之瑶渐渐收住了眼泪。
泪水还在脸颊上挂着。
但在如容这番话语的影响下，心中的不安似乎也慢慢被压制下去了。
她小心翼翼地问道：“真的有用吗？”
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如果我再找他一次……他说不定还是不肯原谅我。”
如容轻轻地笑了，笑得很温柔，也很真诚。
“自然是啊。”
她点了点头，眼中带了几分安慰之意。
“依我说，要趁热打铁，赶紧把亲事定下来。万一耽误久了，侯爷心意再改，到时候想挽回就难了。”
莫之瑶一听这话，心头顿时紧了一下。
整个人都坐直了身子，脸上的表情也开始焦急了起来。
她连忙开口：“还能改什么主意？”
她的语气带着一种迫切和担心。
“你说……还有别的女人可能接近侯爷吗？”
如容接着说道：“侯爷虽然已经和姜小姐离了婚，但现在肯定还有不少大户人家的女儿对侯府感兴趣。”
“别看他现在因皇上那边的关系行事低调，可侯府毕竟是老牌世家，底蕴深厚，影响力并未减少太多。”
她得意地说：“再说啦，侯爷年轻英俊，文武双全，风度翩翩，有的是小姐对他有意。”
如容说到这儿略显轻松。
“所以莫姑娘，咱们得抓紧机会，不要让别人趁机钻了空子。”
莫之瑶听了这话，心头猛地一紧。
脑海里不由得浮现出侯爷身旁围满女子的画面。
她立刻后悔不已，喃喃道：“是啊，他长相俊朗，性格温和又有魄力，怎么可能不招蜂引蝶？”
想到这里，她懊恼地攥紧了裙角，脸上浮起一抹自责。
“早知道刚才就不和他顶嘴了。现在怎么办才好？”
贴身丫鬟如容见状，赶忙放慢语气，轻轻安抚她道：“侯爷心里还是在乎莫姑娘的。”
“侯爷毕竟对您倾注了诸多情意，只是你们之间缺少了一个契机。”
她耐心地建议：“明天您找个由头去见他，态度软一点，主动解释清楚，再表达一下您的歉意。我相信以侯爷的性格，一定就会回心转意了。”
莫之瑶微微皱起眉头，眼中浮现出些许不甘。
“可是这样一来，我岂不是相当于低声下气地求他？万一我真的服软答应嫁过去，彩礼也才不过一万两银子，这还没算上女方得准备的陪嫁物件……可是我家底单薄，哪里弄得到那么多金银珠宝和绫罗绸缎去当陪嫁？”
她越想越觉得委屈。
旁边的丫鬟如容低头思索了一番，迟疑着说道：“姑娘不是曾经提起过要开一家美容铺吗？听说这东西女子最是喜爱，愿意花钱也不吝啬，不如趁早着手办起来，多挣些本钱也好应付将来的花销？”
话音刚落，莫之瑶猛然眼前一亮。
她连连点头，语气里带着惊喜。
“好主意！太妙了！你说得太对了。女子必须要有本事、能赚钱，才有底气去赢得男人们的尊重。我怎么能忘了这个道理呢？干嘛要去学那些整天无所事事的大家闺秀那一套装模作样的东西？真是昏了头。”
她脑海里开始勾画未来开店的情景。
“等以后我生意红火，赚得盆满钵满的时候，还会在乎那一万两银子吗？到那时，别说区区彩礼，说不定还是我在养夫君，我还怕养不起他不成？”
说完这一席豪情壮志的话，她神采飞扬。
丝毫没有注意到身边的如容已垂下眼帘，嘴微微撇起，脸上尽是无语。
女人养男人？
这是何其荒唐的想法。
要么是这女人太过骄傲，不将男子放在眼里。
要么只能说明那个男人实在太过窝囊，扶不起墙来。
次日清晨。
阳光洒落庭院。
莫之瑶换上一袭淡绿色长裙，怀中还抱着如容亲手做的点心，兴冲冲朝着许承宣住所走去。
两人见面后谈笑风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