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华宫。
“师父。”常乐小心翼翼的端着一盏茶出现。
常公公望了一眼里面一脸冰冷严肃的帝王，叹了口气：“给我吧。”
常乐：“师父，昭嫔是不是……”
常公公脸一沉：“不该问的别问，丢了命你师父我可救不了你。”
常乐立马识趣闭上嘴，将托盘递给常公公。
内殿，裴舟野注意力全在奏折上。
常公公看着裴舟野专注的模样，踌躇了一会儿将茶放到了他的手边：“陛下，您都看了一天的奏折了，喝点茶润下嗓子吧。”
裴舟野余光一瞥。
常公公背脊瞬间凉意骤起，慌忙跪下：“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帝王没有发话，威压一直环绕在四周，常公公额头冷汗淋淋，顺着下巴滴落在朱红的地砖。
“让你留意的事如何了。”
常公公抬起头。
裴舟野已经放下了奏折，端着茶轻轻抿了一口，漫不经心的睨着他。
常公公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暂时还没有消息。”
裴舟野微微颔首，放下茶，目光远眺，状似不经意的问道：“那别的呢？”
常公公一愣，别的？
裴舟野偏过头。
常公公恍然大悟：“永寿宫一切安好。”
裴舟野凝眉：“没了？”
常公公：“陛下说的是？”
裴舟野冷眼看向常公公。
常公公：“呃，昭嫔娘娘除了和淑妃娘娘打麻将消遣外，过的甚是舒心。”
裴舟野眯起眸子，冷哼一声：“朕有问她吗。”
常公公眼珠子转了下：“是奴婢会错了意，往后奴婢一定不再提及他人。”
一本奏折扔在桌上，裴舟野面无表情：“下去。”
常公公一步步后退着退出了重华宫。
门外传来常乐的声音：“师父，陛下刚刚是在问昭嫔娘娘的情况吗？”
“放肆！陛下的心思是你我能猜的吗！”
“哎呀，小声些陛下听不到的。”
“滚！自己下去领三十大板！”
“啊！”
裴舟野抬手捏着眉心：“秦九。”
一道黑影稳稳闪现，稳稳站在暗处，冲着裴舟野行礼：“陛下。”
裴舟野抬下手：“查出什么没有。”
秦九：“臣查过了，沈棠薇是沈家从偏远庄子接回来的嫡小姐，因为少时毒害主母被她父亲沈家河和族亲罚到了庄子思过。原本沈家河是不准备把她接回来的，但是陛下选秀的消息一出，沈家的主母不愿意让自己的女儿进宫，就派人把沈棠薇接回了家，让她代替进宫。”
裴舟野冷眼：“这些朕已经在你送回来的密信中看到了。”
秦九：“臣发现，在沈棠薇回沈家的路上发生了些意外。”
“那场意外沈家的护卫队死了不少人，臣派人去看过了，那些人中除了护卫还有一具女尸。”
裴舟野：“看过了吗。”
秦九将一封信递到桌上：“与陛下您猜的一致，宫里的这位，不是沈棠薇。”
裴舟野慢条斯理地打开信看着。
秦九微微抬头：“陛下不愧是陛下，一猜就准。”
裴舟野闻言笑了下：“可不是朕猜的。”
秦九愣住。
裴舟野脑中浮现出池早的脸。
选秀前他特意去了一趟永寿宫，为什么去他也不知道，就是想去看看她，结果听到了一些东西。
他自认情感淡漠，不会随意对人动心。
一个沈棠薇，还是刚刚进宫，就让他破了那么多规矩，这委实不像他能做出的事。
沈棠薇进宫当晚，他便去了沈棠薇的宫里，在那边闻到了一些不得了的东西。
要不是他有准备，还真要栽一个跟头。
“沈棠薇宫里的香是怎么回事。”裴舟野想到自己差点中了算计，声音更加冰冷。
秦九脸色一下凝重起来：“陛下，是曼陀罗的花香。”
“又跟西域有关。”裴舟野脸色难看。
秦九：“陛下，沈棠薇的香还跟平常的曼陀罗花香不一样，那香有催情作用，闻久了会成瘾，一旦成瘾想要戒掉根本不可能。”
?裴舟野冷冷勾起唇：“那朕可不能辜负了她。”
*
咸福宫。
“陛下到——”
尖锐的声音一响，咸福宫里的人顿时一窝蜂的全涌了出来。
宫人恭恭敬敬的行礼：“奴婢恭请陛下圣安！”
沈棠薇穿着淡青色的衣裙，低垂着脑袋半蹲在宫门前：“嫔妾恭请陛下圣安。”
裴舟野快步流星地迈步到沈棠薇的面前，双眸划过一缕暗芒，唇角微微勾起，将沈棠薇扶了起来：“爱妃不用多礼，在朕这里你永远都可以不用向朕行礼。”
沈棠薇嗓音清冷：“陛下，这不符合规矩。”
裴舟野唇角含笑：“朕的话就是规矩。”
“陛下，让嫔妾在昭嫔娘娘那里学规矩的是您，不让嫔妾守规矩的又是您，这样别人会说嫔妾的。”沈棠薇轻扫睫毛，吐出的话微微带着几分娇嗔。
裴舟野眼里闪过一抹恶寒，但很快消散：“在昭嫔那边受委屈了？”
沈棠薇轻轻摇头：“昭嫔娘娘一切都是为了让嫔妾变得更好。”
“果然受委屈了，哼，朕让你去学规矩可不是让你去受委屈的。”裴舟野沉着脸，一脸不悦：“常公公。”
常公公上前一步：“陛下。”
裴舟野：“将女诫送去给昭嫔，让她抄写百遍，好好认清自己。”
沈棠薇不赞同的阻止：“陛下，昭嫔娘娘没有让嫔妾受委屈。”
裴舟野偏头瞪一眼常公公：“还不快去。”
常公公转身快速离开咸福宫。
裴舟野眉眼温和：“可满意？”
沈棠薇脸颊两边升起淡淡的红晕，抬手抱住裴舟野的手臂：“陛下，嫔妾最近学了一首新曲子，您可要听听？”
“爱妃邀请朕断然不能拒绝。”
没一会儿，咸福宫就传出筝筝悦耳曲声。
*
永寿宫。
“娘娘，陛下让您将女诫抄写百遍。”常公公站在永寿宫的院子里，对着躺在贵妃椅上的女人道。
沉香站在池早身边，听到常公公的话柳眉倒竖：“娘娘犯了什么事陛下要罚娘娘！”
常公公为难的动了动唇瓣：“陛下在咸福宫。”
沉香增地一下子冒了火：“宁贵嫔竟然告状！”
常公公扯扯唇看向池早。
池早睁开眼：“陛下还说什么了。”
常公公沉默一下，声音小小的：“陛下说，让您抄写女诫，认清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