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三章 颠倒
“问题什么问题？他论文作假了？”
周予安摇摇头:“我倒不怕他作假，我担心的是这个项目真的做起来了，会被有心人……哪位？”
林昭昭愣了一下，有点不好意思:“那个，我不是故意偷听的，我没找到回去的路……”
这个洗手间在一楼，但餐厅在二楼半，而且涉及到林冰的事情，林昭昭还是想听听的——虽然她也知道不太好。
高斌耸耸肩:“我先回去了啊，我还没吃饱呢。”说完在林昭昭看不见的地方狠狠的怼了周予安一下，眨了眨眼睛。
周予安:……
林昭昭:“他怎么了？”
周予安:“不用理他，他眼睛疼。”
林昭昭:……
林昭昭犹豫着开口:“那个……我听见那个……我爸……”
周予安笑笑:“我和老师最近确实在一些方面有点龃龉，不过那不关你的事，不要担心。”
林昭昭心说我担心个屁，她巴不得他那个死爹倒霉，但这话是不可能在周予安面前说的。
“咳，我倒不是担心我爸，我主要是担心你，我知道他有多小心眼，你这样不会被他报复吧？”
“不会的。”周予安依然不咸不淡的说。
“那可不一定。”林昭昭刚准备摩拳擦掌的论证一通，自己周围那些得罪了自己导师的学生混的有多惨，从学术成果到日常生活被人全面折腾，以及林冰本人有多么的小肚鸡肠，因为屁大点的事情记了好久。
“不会的。”周予安几乎算得上是肯定的说，“如果老师还想继续在事业上有所作为，就不会去平大当教授，如果老师还有心气，就不会退休前一年转去做行政。”
说这话的时候周雨安的语气明明很平淡，但林昭昭硬是听出来了几分只属于他的自信。
她琢磨了一下这个话，好像明白了点什么。
然后忽然想起，其实林冰再怎么自私自利，不在乎自己的孩子，他也是在乎自己的脸的，周予安作废了林晓晓的成绩，就算是找张办事儿合情合理，对于林冰来说大概也无异于直接打他的脸了。
结果听李俊的意思，林冰好像压根就没放在心上似的，甚至没想着给林晓晓再找个实习，如果李俊没说错的话，还是周予安主动提出来林冰才把林晓晓弄到平川实习去的。
这里面的说头可就大了。
“小心点。”林昭昭一边上楼梯一边思索着刚刚听见那些事儿，这边为了营造氛围，灯都很混乱，楼梯间也不宽，林昭昭险些撞到脑袋——要不是周予安帮忙垫了一下的话。
林昭昭感觉这个姿势有点熟悉，忽然想起自己这次来其实还有话要问的，道:“我记得小时候我要摔倒或者是要磕到的时候，你也会用手帮我垫一下。”
周予安:“举手之劳。”
“额，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小时候的事儿啊？就有时候我会住你家。”
是的，这才是林昭昭提起小时候的事儿的真实目的。
她想问问那次事情到底存不存在，后面的真实情况到底是什么，毕竟那个时候她的年纪太小了，所有事情都记得模糊不清，再加上最近有那个梦的混淆，她更分不清到底当时发生了什么了。
虽然那个时候周予安年纪也不算多大，但肯定比林昭昭记得清楚。
“来我家住，你好像不常来我家住吧？倒是我经常去你家里蹭饭。”
林昭昭试探性的说道:“怎么没去过？应该是去过的吧，我还记得我很小的时候，有一次我爸妈吵架吵的很凶，我就跑到你家去住了——你不记得吗？”
周予安忽然停住脚步，用带了点探究的眼神，看了一眼林昭昭，林昭昭有点儿心虚，但又在心里默念没什么好心虚的。
“你……最近见过沈知远吗？”
林昭昭愣了一下，随即就反应了过来:“我哥跟你提起过这件事儿吗？”
周予安听见那个“我哥”眉头肉眼可见的皱了皱:“前两天他忽然问我关于你小时候的事情，尤其是关于那次叔叔阿姨吵架。”
林昭昭这些事情其实都已经说破了，首先也没有必要试探来试探去，诚恳的说道:“最近我确实一直做有关他们的噩梦，你知道的，我哥哥是个心理医生，我也确实拿这些事情咨询过他，他说我给的信息有些太模糊了，不太好说，所以我想来问问你。”
周予安笑笑:“不用这么严肃，我当然会帮你，不过大致的情况我也记不太清了。”
“那次据说应该是老师去参加一个什么会议，他和某个女同事有合作之类的吧，然后柳阿姨也在，然后会上大概是老师和同事之间让阿姨有点儿不高兴，两个人就吵起来了——起因不是我亲自看见的，是后来大家都这么说。”
这个倒是和林昭昭记得大差不差，她赶紧点头:“我印象里也是这样的，然后呢？”
“然后？然后我在隔壁听见他们吵的很凶，那段时间我爸不在家，只有我和我妈，我们一开始也不太敢管，但是后来听见好像动刀子了，柳阿姨的叫声越来越大，我妈说不行，再这样下去可能会出人命，然后就打开门了——正好看见柳阿姨从家里面冲出来跑了。”
“她受伤严重吗？是不是浑身是血？”
周予安摇摇头:“我记得是没有的，柳阿姨看起来情绪很崩溃，但是并没有看见什么特别明显的受伤，倒是老师好像受伤挺严重的，那个白衬衫被割破了，手一直在流血，然后你就站在门口……”
林昭昭赶紧问道:“那我呢？我受伤了吗？”
周予安摇摇头:“没有，但你看起来吓到了。”
何止是吓到了，应该是看起来吓懵了，柳茹虽然跑了，但林冰看起来依然恶狠狠的，周予安看了一眼旁边好像吓蒙了一样的林昭昭，感觉不能放着她今晚跟情绪不稳定的林冰待在一起，趁着外面乱成一锅粥，赶紧把林昭昭拉到他们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