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四章“审问”（一）
“为了避税整个人换个身份？”
“早些年又没有什么人指纹验证的，想弄这些东西并不难的。”
林昭昭：“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
“为了经营个企业直接改名换姓？”林昭昭有点难以理解自己在身份上完全变成另一个人，然后也不是为了什么涉及生死的大事。
可能林昭昭对于丧失自己独特性的事情都会很在意。
对此沈知远倒是很淡定：“这也没有什么，‘资本害怕没有利润或利润太少，就像自然界害怕真空一样。为了 100% 的利润，它就敢践踏一切人间法律；有 300% 的利润，它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绞首的危险。’，原始积累么，怎么都不为过的，更何况只是改个身份名字。”
“你还看资本论啊，我以为你是个唯心主义者。”
“我一向认为如果不了解世界上的其他理论，你也很难真的自己相信什么理论，就像不多见见其他人，也很难认识到自己是什么人。”沈知远似乎松了一口气，重新拿起笔绘制纸鸢。
“这倒是......不对，不是我审你么，怎么又变成这样了？”
“这样是怎么样？”沈知远带着笑意说，“其实我早就 说过，没有什么的，只要你问我都会回答的，只要你亲自过来审我。”
林昭昭咳了一声：“审说不上，就是感兴趣问问。”
系统：啧啧啧，美色误国啊美色误国。
“做好了，你的呢？”
沈知远：“还没画好，我没法一心二用的。”
“啧啧。”林昭昭刚刚一边聊天，一边完全不耽误她继续做手工，“好弱。”
“嗯，所以要不要来帮帮我。”
林昭昭看了一眼：“那给我支笔吧，我试试看。”
林昭昭：“你喜欢红色还是蓝色？”
“红色吧。”
“深色部分呢？绿色还是黑色。”
“黑色。”
“他们好像有做蝴蝶的，也有做燕子的，你喜欢蝴蝶还是燕子？”
“燕子。”
“你知道盛思基金吗？”
沈知远终于笑了笑，似乎对于林昭昭问出这个问题一点儿也不意外：“这是当然。”
林昭昭又不知道怎么问了，沈知远叹气，又放下了手中的笔：“关于这支基金——乃至他手下大部分的产业、公司以及财产，我都不建议去查。”
林昭昭：“？？?”
“这么多年了，要洗他早就洗完了，没洗完的也大部分都在国外——他每年一半的时间在外边，最后查来查去，说不定会查到我头上吧。”
“你，不是......”
沈知远那种一直保持着的人畜无害的笑容终于在这个时候稍微裂开了一点，永远温柔的像是假人一样的语气也终于带了两分凉意，林昭昭好像终于得到了那个问题的一点点答案。
沈知远到底为什么这么恨沈盛？
林昭昭低下头，装做若无其事的继续问道：“等下咱们好像五点就做完了吧。”
“嗯。”
“你有没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吃点这边的特色？”
沈知远：“这边和京海差不多，特色也没什么区别吧，现在的特色也无非是各种漂亮餐厅。”
“之前我看社媒有人说有一家湘菜很正宗，我们去尝尝？”
“可以啊。”
“沈叔叔什么时候开始把这些东西转到你名下的。”
沈知远：“不知道，很长一段时期我的各种身份证件都在他手里，他拿去做了什么我也不知道，而且有一部分在国外一部分在国内。”
林昭昭：“现在拿回来了你没试着查查？”
“查了，但是只查了一部分，动静再大一点就不好了。”
林昭昭语气放松了一点，半是开玩笑的说：“原来你这么大了也怕家长啊，我还以为只有我害怕我妈妈。”
沈知远：“我并不害怕沈盛，但如果有人认为沈盛‘控制不了’我，或者我‘失控’了，会有人代替他来清理我的。”
林昭昭没话说了，她不可能继续追问“他们”是谁，因为就算沈知远回答了这个问题，恐怕也不是林昭昭能听的。
林昭昭：“今晚的酒店你定了吗？假期期间很难定的。”
沈知远：“嗯，提前定了。”
“价格涨了很多吧。”
“还好。”
“订的什么房型，双床还是......”
“行政套间。”
林昭昭：“盛思基金的盛是沈盛，那思是谁？”沈知远的母亲叫吴芳，姐姐叫吴霞，跟思都没有关系，跟“思”有关的，林昭昭只能想起一个人。
“那个港城的明星张思思吗？”
沈知远扭过头：“有时候我真的很佩服你的发散思维和联想能力。”
“好吧，我只是随便猜的。”
“我猜是的。”沈知远说道，“年轻的时候，沈盛是张思思的狂热追随者——几乎每一张海报每一张专辑都要买好几份——你应该在家里也看到过。”
林昭昭：“要吃复数呗。”
沈知远：“什么意思?”
“就是买很多......不要紧了，你妈妈不介意吗？等等，不会吧......”林昭昭有点难以置信，“我记得年轻的时候有人说我妈妈长的很像张思思来着。”
沈知远：“怎么说呢......”
“有时候我真的不知道，沈盛的‘喜欢’到底是什么？”沈知远似乎难得露出一点点有点迷茫的表情。
吴芳走的太早了，沈知远甚至还没怎么记得事情，更不记得父母之间到底是怎么相处的了。
后来一些人告诉他，沈盛和吴芳的感情是很深的，吴芳走了之后，沈盛低落了很多年。
可是他一点也不避讳自己喜欢张思思，甚至在直接把“盛思”这种名字都直接用了——别说什么只是个意外，林昭昭误会了之类的。
既然有人会误会，就说明沈盛接受别人误会的可能——他不介意让人知道，如果要立什么深情人设，那沈盛又为什么再婚？
外人沈盛真的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老板，大部分人就一笑而过了，说不定还得讽刺一句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但是沈知远知道他不是，也许当年不是没有可能，他甚至还有一段时间怀疑沈盛会不会出轨了，或者张思思和母亲沈盛到底更喜欢哪一个这种无聊的问题。
当然，这个问题后来不思考了，不是因为沈知远知道答案了，而是随着他越来越了解沈知远的性格，他总是忍不住怀疑......
“我父亲这种人，真的有感情这种东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