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七章 争端
林昭昭：“我没这个意思，我只是想说京海不止有林冰，还有很多别的东西......”
“我真的不明白了，我只是想让你离我近一点，我也没有让你来海亚吧，我只是让你考虑一下沙坪，你怎么就对我这么大怨气。”柳茹道，“沙坪到底哪儿不好了？”
林昭昭：“我没说沙坪不好啊，我只是说我不习惯这边的气候，更何况我现在在京海有房子有工作，有生活圈子，为什么非得要我回沙坪来啊，沙坪到底有谁在啊？我哥甚至是沙坪人，他不也一样去京海了吗？”
“他是男的，他出去闯荡闯荡......”
“这跟性别到底有什么关系？”
柳茹仰天哀嚎，拍着双腿眼泪全都流了下来，仿佛这些日子压抑的痛苦终于发泄出来一样：“我在这边！你的家在这边，我就是想让你离我近一点，我不明白了，我做错什么了，怎么养出来一个养不熟的孩子？果然跟......”
“跟我爸一个样。”林昭昭冷漠的说，“你说了一千八百遍了，我不会回来的，你只管哭。”
“你爱回来不回来，没心肝的东西，我欠你的！我欠你们林家的！我什么时候逼你回来了么？你不想回来难道我强迫你了么？你就不会跟妈妈好好说话，你对我再不满意，我也养了这么多年，我好歹也是你妈呀。”柳茹坐起身，“你看看你刘阿姨家的儿子，人家回来就给他妈买车了，家里的活儿都包了，我也没有管你要过钱吧，我就只想让你离我近一点，我做错什么了？你说我做错什么了。”
“我什么时候没有好好说话了，我前前后后来来回回的说了多少次，从大一我就在说了，我说我以后想留在京海闯荡，换来的不是你直接停掉我的生活费吗？”
“我什么时候停掉你的生活费了，我那么忙，我她口的忙的脚打后脑勺，我天天撅着屁股伺候人，没及时给你而已，你好好过来说一声不就完了吗，你就直接阴阳怪气的，老娘她口的在楼下小卖部花钱还听个响呢，怎么你吃我的喝我的，反而是使唤起我来了？我欠你们家的吗？”
林昭昭：“不对，你不是忘了，你到底是忘了，还是只是想让我求你，你自己清楚。”
“我清楚什么！我清楚什么！你说清楚！你不要弄得我好像对不起你一样。”
林昭昭侧头去擦眼泪，暗骂自己到底真不争气，跟柳茹吵架自己根本没想哭的，眼泪几乎是生理性的流：“我从来没说你对不起我，你怎么会对不起我，全世界都对不起我你也不会对不起我。”
“你也不用装。”柳茹讥笑着说，你很难想想哭和笑都能如此刻薄的出现在同一张脸上，“我都知道你为什么不想来沙坪，非要去京海，因为沙坪有我，不是吗？你就是想离我远点，就是嫌弃我，嫌弃我没钱，嫌弃我管你，你爸不管你，你爸有钱，他口的他给你吗？你去京海叭叭的去抱他的大腿，他给你吗？逢年过节给你发屁大点个红包给你感动坏了吧，你永远是这样，一点点感恩的心都没有。”
“你们林家人就是这样，根上就是坏，根上就他口的是坏种！”
“我留在京海就非得是因为男人。”林昭昭觉得自己很少流泪流的这么冷静，“你自己离不开男人，不要觉得所有人都离不开男人。”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什么也没说。”林昭昭道，“如果是别人，我也根本不想多解释。”
“我留在京海跟我爸没有关系，跟男人也没有关系，就只是因为，我想留在京海，是我，我，懂吗？我，我自己想留在京海，我是个人，我不是会只能跟着你或者只能跟着我爸的一个动物，一条尾巴，我，自己，想留在京海，我不想回来了，这是我，一个成年人，正常的，大脑在结合了周围的环境深思熟虑之下做出来的选择。”
“你吼什么？你当我不懂你到底是因为谁留在京海的么？你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什么不知道！。
“我吼什么，因为好声好气说话永远都不会有人听见，如果我的声音不够大，如果真的有人愿意听听我到底怎么想的，我本不用吼成这个样子的。”林昭昭，“你说的对，你不欠我的，我也不欠你的，只不过我们也许离远一点会少很多不必要的矛盾。”
“你不用一遍遍的强调你有多爱我，你有多伟大，你有多用心，我知道，我怎么可能不知道，也不用提醒我，放心吧，从小到大有的是人提醒我了。”林昭昭起身，“你也不用一遍遍的提醒自己，因为我受了多大委屈。”
“我不是没想过，要是再来一次，最好是你根本没把我生下来，说不定我们都会幸福很多。”
柳茹声音沙哑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怎么可能，你不懂我有了你多幸福。”
林昭昭本来想说，你自己说这话你自己信吗？国家催生委员会应该找你去当催生委员。
但是那股极致的愤怒退下来，她什么都不想说了。
“随你吧，这是我从老房子那边带过来的烧鸭，这边除了一个快餐店和便利店什么都没有，你想吃就吃，不想吃......随便吧。”林昭昭很平静的说着，她第一次感觉，她不是用女儿的眼光和母亲对峙，只是一个人在和另一个人终于勉强说了点真话。
柳茹没有回答，只是依然趴在沙发的扶手上小声的哭。
她总是听不得真话，每次林昭昭说一点真话，她肯定都会哭的，之后，这次吵架一定会出现在之后每一次她们有矛盾的时候，每一次和自己的姐妹聊天的时候，她吃了这么大的亏，不在自己姐妹和朋友面前，把林昭昭批臭，那就不是她会干的事情了。
但是这次不一样。
随便她们批斗去吧，大概率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联系这群人了，什么时候冷静下来了——让她来给自己打电话。
林昭昭脑海之中忽然冒出很久之前和沈知远发疯一般的说的那句话
有时候我会觉得，他们都死了会比他们都活着让我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