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外滩华尔道夫酒店的总统套房里，张维摇晃着红酒杯，冰球撞击杯壁发出清脆声响。窗外黄浦江的游船灯火倒映在他瞳孔里，像两簇跳动的鬼火。
\"顾总大驾光临，怎么不提前说一声？\"他头也不回地说道。
顾寒舟从阴影处走出，西装下的肌肉线条紧绷：\"二十年没见，你倒是学会了俄式待客之道。\"他踢开脚边的玻璃碎片——十分钟前，这里刚发生过一场搏斗，两名克格勃特工的尸体正躺在浴室。
\"父亲到死都以为我是他棋子。\"张维转身，露出脖颈处新添的子弹擦痕，\"就像你以为东京那场戏真是为你演的？\"
全息投影突然亮起，显示着俄罗斯量子中心正在测试的新型神经干扰器。顾寒舟瞳孔微缩——那分明是烛龙系统的改进版。
\"惊喜吗？\"张维舔掉嘴角的酒渍，\"你故意让李明浩偷走的残缺协议，我早就补完了。现在整个东欧都在测试我们的'红皇后'。\"
窗外一道闪电劈落，照亮顾寒舟手中突然出现的陶瓷手枪：\"所以安德烈真是你杀的。\"
\"不。\"张维笑着按下手表按钮，套房所有电子设备同时爆出火花，\"是普京的命令。\"他在电磁脉冲的掩护中撞碎落地窗，坠入下方等待的气垫船。
深网某个加密聊天室里，竞价正在以比特币疯狂攀升。商品代号\"红皇后2.0\"，起拍价2亿美元。
【买家A】出价3.5亿：确认包含中国量子加密模块？
【管理员】回复：含北斗导航芯片级后门，可瘫痪任何神经防御系统。
【买家b】出价4亿：要演示视频。
【管理员】上传了一段乌克兰前线录像——士兵们突然集体癫痫发作，无人机随即扫射阵地。
柏林某地下室，伊丽莎白·克劳斯戴着VR设备观看拍卖。突然，警报声响起。她刚摘下头显，就看到威廉·克劳斯被中国特工押走的直播画面。
\"蠢货！\"她砸碎显示器，从暗格取出备用的卫星电话，\"plan c，立刻启动！\"
电话那头是三星电子副会长李在镕的私人助理：\"已经安排实验室待命。但董事会要求先看到——\"
\"闭嘴！\"伊丽莎白调出一段基因图谱，\"告诉李会长，他父亲当年参与的'永生计划'资料，就在这批货物里。\"
她没注意到，天花板的通风管里，赵小蔓放的纳米机器人正将一切传回深圳。
首尔三星总部地下十五层，李在镕盯着培养舱里跳动的人工大脑，冷汗浸透衬衫。这个根据他父亲脑扫描复制的生物计算机，正是\"神经永生\"项目的核心。
\"会长，中国海关扣留了我们的芯片生产线。\"助理慌张跑来，\"说检测到军用级量子纠缠器！\"
李在镕摔碎手中的培养皿：\"立刻联系——\"
话音未落，所有培养舱突然亮起红灯。人工大脑表面浮现出诡异的脑电波图案，紧接着实验室的扬声器传出顾寒舟的声音：
\"李会长应该记得，三星的生物芯片专利是从哪里来的。\"
大屏幕亮起1997年的文件——亚洲金融危机时，三星秘密收购的中科院某实验室，正是张明远早年工作过的地方。
\"现在，请享受令尊的'馈赠'。\"随着这句话，所有培养舱同时爆裂，人工大脑在特制溶剂中迅速溶解。
同一时刻，深圳指挥中心里，安宁看着卫星传回的画面——首尔江南区某豪宅突然爆炸，火焰中隐约可见李在镕仓皇逃生的身影。
\"张维的礼物送到了。\"她切断视频，转向正在调试设备的顾寒舟，\"但伊丽莎白逃去了阿根廷。\"
顾寒舟将神经接口头盔递给赵小蔓：\"不急，让克劳斯小姐先替我们试试'红皇后'的全球追踪模式。\"
布宜诺斯艾利斯的百年咖啡馆里，伊丽莎白用假护照租下的公寓就在对面。她盯着笔记本上的加密邮件——【货物已到蒙得维的亚港，含量子芯片】。
\"终于...\"她抿了口马黛茶，却没注意到服务员放糖时，指甲弹入杯中的纳米颗粒。
三小时后，当她潜入乌拉圭港口集装箱区时，肌肉突然痉挛倒地。集装箱门自动开启，走出来的竟是林妍。
\"dARpA的神经毒素解药，味道如何？\"林妍踢开伊丽莎白握枪的手，\"顺便告诉你，这批'货'里装的是威廉在基辅监狱的认罪视频。\"
伊丽莎白挣扎着摸向颈链，却被电流击晕。最后看到的画面，是集装箱内整支中国特种部队的枪口。
上海星辰实验室里，顾寒舟看着实时传回的抓捕画面，突然接到加密来电。张维的虚拟影像出现在全息屏上，背景是某个航天发射场。
\"哥哥还是这么爱耍帅。\"张维鼓掌笑道，\"可惜伊丽莎白只是小角色。真正的买家在...\"
一颗导弹突然击中画面中的发射台，视频中断前最后闪过的是NASA标志。顾寒舟猛地站起：\"通知国安部，有人要劫'天宫'空间站的神经实验数据！\"
国际空间站\"星辰\"舱段内，中国宇航员王伟正在调试量子通信终端。突然，警报响起——美国舱段的机械臂异常启动，正试图切割\"星辰\"的外壳。
\"休斯顿，这里是北京。\"王伟用英语呼叫，\"请立即停止你们的行为！\"
耳机里传来美方指令长的冷仪器亮起蓝光——这正是缩小版的烛龙防御器。当机械臂即将触碰到舱体时，突然失控转向，反而开始拆卸美国舱段的太阳能板。
地球同步轨道上，中国\"实践二十号\"卫星正将这一幕实时传输给全球各大媒体。同时播出的还有NASA官员与Spacex秘密会议的录音，讨论如何\"借用\"中国的神经科技。
华盛顿顿时陷入混乱。总统紧急召见中国大使时，深圳指挥中心却收到更惊人的消息——张维的私人飞机刚降落在北京大兴机场。
\"他带着礼物。\"赵小蔓调出安检扫描图，\"一个标着'父亲的研究'的金属箱。\"
顾寒舟握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二十年前那个雨夜，养父临终时的话突然在耳边回响：\"小舟，记住，有些棋要下满整个棋盘才能将死。\"
北京国家会议中心的保密会议室里，张维将金属箱推过桌面。箱内是泛黄的笔记本和微型硬盘，国安部技术专家立即开始检测。
\"父亲真正的遗产。\"张维解开袖扣，露出手腕上的陈旧伤疤——那是儿童时期被电流拘束器留下的，\"他不仅研究神经防御，更发明了意识上传技术。\"
顾寒舟纹丝不动：\"所以安德烈才收养你。不是为了父子情，而是作为实验品。\"
投影仪亮起，播放着1999年的实验录像：年幼的张维被固定在手术台上，数十根电极刺入头皮。画面角落，年轻的安德烈正与威廉·克劳斯交谈：\"等提取完这个中国孩子的记忆模板，就能复制出完美的间谍。\"
\"但你反杀了他们。\"顾寒舟指出视频异常处——安德烈转身时，小张维的手指在悄悄移动电极位置。
张维突然大笑：\"哥哥果然最懂我。\"他按下手表，硬盘投射出全息影像——完整的\"意识防火墙\"算法，正是烛龙系统缺失的核心模块。
\"条件？\"顾寒舟直视对方眼睛。
\"很简单。\"张维将一份文件滑过来，\"我要星辰51%的股权，以及...你亲自向世界宣布，这项技术将开放给所有签署《神经权利公约》的国家。\"
文件最后一页附着各国代表签名栏，第一个赫然是美国总统的电子签名。顾寒舟瞳孔微缩——这意味着张维早已打通白宫关系。
\"给你三天考虑。\"张维起身时，国安特工们的枪口齐齐抬起。他笑着举起手机，屏幕显示着某艘核潜艇的实时坐标：\"顺便说，我的人已经接管了俄罗斯'北风之神'的神经控制权。如果我不每天发送安全码...\"
话音未落，赵小蔓突然破门而入：\"顾总！刚接获美军方通讯，他们的x-37b空天飞机携带神经武器升空了！\"
五角大楼战情室里，参谋长联席会议成员们盯着大屏幕。x-37b传回的图像显示，它的目标不是中国空间站，而是国际空间站的美国舱段。
\"这不可能！\"国防部长怒吼，\"立即终止任务！\"
技术军官颤抖着汇报：\"系统被黑客接管了，对方使用的是...我们的备用量子密码。\"
北京地下指挥中心，顾寒舟看着张维留下的金属箱。检测结果显示，硬盘里除了意识防火墙，还藏有更可怕的东西——能通过脑机接口反向控制人体的病毒程序。
\"他给了我们防御之盾，也准备了进攻之矛。\"林妍调出全球神经设备分布图，\"现在世界上每台NeuroSmart设备都是潜在武器。\"
安宁突然指着监控屏幕：\"张维去了上海老厂房！卫星热成像显示那里有十几个人体生命体征！\"
顾寒舟抓起外套：\"通知特警队包围但不要行动。这是我和他的最后一局。\"
当他的车驶入暴雨中的浦东时，车载广播突然自动开启，传出张维的声音：\"哥哥，还记得我们十岁那年下的那盘棋吗？\"
顾寒舟握方向盘的手骤然收紧。那盘棋，他故意走错关键一步，让被养父虐待的张维第一次尝到胜利滋味。
\"这次我不会再让你。\"他踩下油门，冲向那个藏着太多秘密的老厂房。
老厂房的地下实验室里，二十个培养舱排列成环状，每个舱内都漂浮着人形生物。张维站在中央控制台前，手指悬停在红色按钮上方。
\"欢迎来到'新人类'计划。\"他对着破门而入的顾寒舟张开双臂，\"这些克隆体都植入了神经接口，随时可以意识上传。\"
顾寒舟的枪口纹丝不动：\"所以你真正的目标是...\"
\"永生？权力？\"张维大笑，\"不，我只是想证明父亲错了。\"他调出全息投影，显示着安德烈生前的最后命令——一旦意识传输成功，立即销毁张维这个\"失败实验体\"。
暴雨敲打着厂房铁皮屋顶，像无数子弹倾泻。顾寒舟突然收起枪：\"把意识防火墙交给联合国，我保证你能以科学家身份被引渡到瑞士。\"
\"还是这么天真。\"张维摇头，突然按下按钮。所有培养舱同时开启，克隆人齐齐睁眼。但下一秒，他们突然抱住头颅惨叫——赵小蔓提前植入的病毒程序生效了。
\"你以为我只在北斗芯片留后门？\"顾寒舟步步逼近，\"从你踏入中国领空那刻起，所有电子设备都被'烛龙'监控着。\"
张维嘴角渗出鲜血——他早吞下了纳米毒囊。倒下前最后一句话是：\"...棋局...还没完...\"
突然，所有克隆人的眼睛同时变成诡异的蓝色，齐声说出相同的话：\"找到你了，哥哥。\"
顾寒舟猛地回头，看到监控屏幕上——国际空间站的美国宇航员正用扳手砸碎通讯设备，而他的瞳孔，正泛着与克隆人相同的蓝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