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脸上那道疤痕的位置一阵发痒。
她强忍着想抓的冲动，静静等着。
等那股麻痒慢慢消失了，她想伸手摸自己的脸，确认是不是真的好了。
但又怕是自己太高兴，结果只是白欢喜一场。
一时间，她的手悬在脸上，不敢动弹。
李秋水带着忐忑的心情看向顾原，
看到他眼里满是惊讶和欣赏。
那是她以前很熟悉的神情，
这种眼神让她顿时有了底气，
正准备把手放在脸上……
可是就在这时，却被顾原叫住了。
顾原对李秋水恢复后的容貌感到非常惊艳，
比他想象中还要美。
这美，超过了李青萝和王语嫣。
比李青萝多了一分娇艳，
比王语嫣多了一分清纯，
合在一起，就是说不出的妩媚。
岁月似乎没有在她脸上留下太多痕迹，
反而让她更添了几分成熟韵味。
让人难以相信她竟是两个少女的祖母和外祖母。
顾原想起储物空间里那尊玉像，
和李秋水简直一模一样，
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差别。
只有极细微的地方才有一点点不同，
就连玉像上那种若有若无的韵味也完全一样。
真是让人感叹“岁月从不败美人”。
顾原拿了一面铜镜，对着李秋水。
温柔地笑着说：
“这么漂亮的脸，还是亲眼看看才更实在。”
李秋水怔怔地看着镜子里那个熟悉又陌生的美丽脸庞，
眼泪无声地流了下来。
她激动地说不清话：
“顾公子，你看到了吗？那是我！是我的脸！是我最骄傲的脸！好看吗？”
顾原再次轻轻抚摸她的脸。
微笑着点头说：
“很好看，真的很美。”
李秋水感受到他手掌的温度，
又有新的感觉涌上来。
好像新生的脸蛋特别慜感，
红得灿烂，红得透亮。
她心跳加速，
虽然脸红到了耳根，
但此刻的心情却完全不一样了，
再也没有了自卑和难过。
随着容貌的恢复，
她的自信也跟着美貌一起回来了。
她笑着娇嗔道：
“顾公子够了吗？虽然我不介意，但我现在身上还有伤，挺疼的，等你治完再继续好不好？”
顾原听了，收回了手，
故作回味地搓了搓手指。
李秋水钢钢缓和的红晕又变得更深了。
他毫不客气地笑着说道：
“夫人的好意，我就不推辞了。”
顾原不再称李秋水为皇妃，而是直接叫她“夫人”。
无崖子和李元昊都曾是她的丈夫，
叫一声“夫人”也并不奇怪。
但李秋水从未听过别人这样叫她，
一时间既觉得新鲜，又有些不好意思。
原本带着点客气的语气，却被顾原直接答应下来，
还故意说得暧昧不清，
两人这么打情骂俏，倒显得挺合得来。
“叶贰娘，过来帮个忙。”
顾原清亮的声音让神情怪异的叶贰娘回过神来。
她愣了一下，便乖乖地走了过去。
听着他低声在她耳边交代什么，
越听脸色就越古怪，
还不时偷偷瞄向因为伤重听不清的李秋水。
但她只犹豫了一瞬，
就咬着嘴唇朝李秋水走过去。
李秋水本来还奇怪为什么叶贰娘会这么听顾原的话，
可叶贰娘接下来的动作却让她大吃一惊。
哪还顾得上什么威严，
慌张地喊道：
“叶贰娘！你这是干什么？”
叶贰娘神色复杂，
大概能理解为幸灾乐祸。
她淡淡地说：
“顾公子要给皇妃疗伤。”
李秋水身负重伤，哪还有当上司的威风，
瞥了眼正饶有兴趣看戏的顾原，
急切地说道：
“疗伤也不用这样吧！”
顾原笑着解释：
“让我来说明一下。夫人伤势很重，全身大穴都需要银针配合我的内力治疗，如果不及时降温，湿气会把伤口烫伤。”
这话完全是胡编乱造，
但顾原只需要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就够了，
至于有没有漏洞，他根本不在乎。
果然，李秋水立刻就察觉出他的心思，
娇媚地瞪了他一眼，
但心里却一点也不想拒绝。
顾原不仅帮她恢复了容貌，
就算为了报恩，
这点小便宜也无所谓。
而且顾原几次都让她心动不已。
李秋水心里有种抢了大师姐巫行芸和孙女李清露的愧疚感，
再加上从慕容复的事情中，
她隐约察觉到外孙女王语嫣和顾原之间也有点说不清的关系。
这种混乱又充满魅力的局面，
让李秋水身体微微发颤。
而叶贰娘的表情也越发奇怪。
李秋水觉得被自己的手下看到，比被顾原看见还要丢人。她感觉整个人的形象都崩塌了，特别尴尬。
李秋水气愤地说：“叶贰娘，你为什么这么听顾公子的话？”
她越想越不爽。以前她众叛亲离的时候，只有叶贰娘一直站在她这边，所以她才想把她当成心腹。没想到信任竟然这么快就没了。
虽然没有性命之忧，但这种背叛感更让她难以接受。
叶贰娘的动作停了一下，沉默了一会儿，回头看了眼神色平静的顾原。看着他眼神里的意味，她伸手摘下面纱，在李秋水震惊的目光中淡淡地说：“我早就已经是顾公子的人了。”
李秋水看着叶贰娘那张毫无瑕疵的脸，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她之前也奇怪过，为什么叶贰娘突然戴上面纱，没想到居然是这个原因。
她自嘲地笑了笑：“原来顾公子早知道我们之间的事，难怪能知道师姐的身份。”
她心里虽然有点被算计的感觉，但并没有真正生气。毕竟无论是巫行芸还是她自己，都是被顾原救过的。
顾原听了之后随意解释了一句：“叶贰娘并不知道你们之间的事……至于原因，以后会告诉夫人的。”
他眼中带着一丝玩味，很期待看到巫行芸和李秋水知道无崖子是死在他手上的反应。
李秋水听了这话愣了一下，心情顿时好了不少。至少叶贰娘并没有背叛她。
不过她还是没好气地说：“顾公子的口味还真是广得很。”
这句话也顺便把叶贰娘给捎带上了。毕竟叶贰娘的任务已经完成了，看顾原那副赏心悦目的表情就知道他对她的手段非常满意。
一块泛着红光的白玉在昏暗的房间里格外显眼。顾原轻轻抚摸着叶贰娘的脸，温柔地说：“做得不错，回头给你奖励。”
叶贰娘之前面对的一直是假扮成顾天的顾原，从未被这样温柔对待过。一时之间竟有些心慌意乱，用现在的话说就是“嘶德哥尔摩综合征”犯了。
至于顾原说的奖励，她当然明白是什么意思。她心里想抗拒，但身体却很老实。那张成熟妩媚的脸也泛起了红晕。
李秋水看着顾原毫不避讳地拿起银针，一边感叹他的脸皮厚，一边又感到为难，不自觉地缩紧了身子。
顾原这时皱着眉头说道：
“夫人别乱动，你也不想留下什么后遗症吧？”
1.1李秋水看着眼前装模作样的顾原，
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一脸不高兴。
她干脆破罐子破摔地说：
“我知道了，顾公子尽力就好。”
顾原笑了笑，
出手快如闪电，
手中的银针准确地扎进李秋水的穴位，
同时将内力注入银针中。
虽然顾原之前说的大多是骗人的，
但有一句话是真的——
李秋水确实在发烧出汗。
再加上顾原的内力一逼，
房间里顿时腾起一股水汽。
造成这种情况的主要原因，
就是顾原在命门穴、关元穴和涌泉穴这叁个地方下针。
（所以李秋水一声惊叫之后，
房间里的水汽又多了一股奇怪的味道。
顾原用帕子擦了擦手，
觉得自己医术又进步了不少。
他还发现李秋水虽然年纪大了，
但保养得很好，皮肤紧致，身体状况一切正常，
给王语嫣和李清露再添个姨妈也完全没问题。
顾原满意地笑了笑，
轻声安慰道：
“夫人的伤已经差不多好了，再休息几天就行。”
李秋水此时已经没力气说话了，
像条死鱼一样瞪着顾原，
心里又恼又气，觉得自个儿太无能。
同时又对顾原手段高明感到羞愤。
明明是在正经给她治病，
却让她一点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她暗骂了一句，
不知怎么的，就开始担心起巫行芸和李清露的将来，
还有还没搞清楚的王语嫣。
可惜她现在连话都说不出，
只能看着顾原在那里评头论足。
顾原淡淡地说：
“叶贰娘，跟我出来一下。”
说完就率先走了出去。
叶贰娘听到这话，浑身一震，
眼中闪过一丝害怕的神色，
但她不敢违抗，只能跟着出去。
两人走到门外，
短暂的沉默让叶贰娘几乎喘不过气来。
脑海中浮现出各种画面：
年轻时被玄慈哄骗，
孩子丢失后的疯狂，
后来找回嘘竹时的喜悦，
最后却变成一次次被威胁的日子。
从憎恨抗拒到慢慢习惯，
甚至不知不觉变得老实起来。
尤其是刚才看到李秋水的下场，
她猛地一激棂，
直到顾原开口才回过神来。
“叶贰娘，需要我解释吗？”
叶贰娘闻言神情复杂，
低声回答：
“不用。”
顾原满意地笑了笑。
“很好，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吧？”
叶贰娘低着头。
恭敬地回答：
“明白了。”
顾原轻声说：
“放心，只要你听话，玄慈和嘘竹都不会有事。”
说完，他轻轻捏住叶贰娘光滑的下巴。
没用太大力气，但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道，把她脸抬起来，让她无法避开他的目光。
他意味深长地说：
“李秋水就交给你照顾了。事后我会好好赏你一次。”
叶贰娘听了之后愣了一下。
看着那双深不见底的嘿眼睛里自己的倒影。
脸颊微微发红。
比她年轻时还要妖艳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