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了守护神咒课后，一切恢复了正常。日子一天天过去，五年级学生的家庭作业越来越多，塞满了的所有空余时间。
写完论文后，奥莉会抽空去魔药课教室熬药。
邓布利多依旧没有回校，只在前几天寄来一封信，请求她帮忙熬制一锅厄尔布林——她用于对抗“系统”的灵魂毒素。
奥莉答应了。校长大概是在准备着手处理魂器上的灵魂碎片。
漆黑的液体在锅内翻滚，斯内普板着脸站在一旁看她动作。
搅了一会，她仰起头：“教授，您知道西奥多最近在学校吗？”
她突然发现，自那晚博恩斯家的宴会后，他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连守护神咒课都没出现。
斯内普从讲台后没什么感情地看了她一眼：“专注你的魔药，校长明天会来取。”
“这个我都熬过一遍了，”奥莉碾碎了火灰蛇蛋壳，扔进锅中，“给他写信也不回，我要把他抓来帮我熬药。”
自从斯内普的认可度上升后，她和他说话的语气也随性了许多。
反正他骂归骂，听着就是了。
“......”斯内普捏了捏眉心，“你们的私人情感问题不要来烦我。”
“这是公事，”奥莉一本正经，“我需要一个合格的劳动力，总不能来麻烦教授您吧？思来想去，只有他——”
“在寝室。昨天刚回校。”
斯内普从唇缝挤出这句话，顿了顿，又阴恻恻补了一句：“要是给我看到你出现在斯莱特林的休息室.....”
奥莉眼睛亮晶晶地看他：“绝对不会！”
斯内普：呵。
上完第二天下午的草药课后，奥莉摘下沾满泥巴的龙皮手套，蹬掉马丁靴，去盥洗室洗了个澡。
赤脚踩上地毯，指尖探入放在桌上的储物袋。储物袋中的木架上，她专门留了一排摆放五花八门药水的地方：活力滋补剂、补血药、缓和剂......
她取出一管隐形药水，咬开了瓶塞。
咕嘟咕嘟咕嘟。
......
斯莱特林休息室尽头的男寝内。
烛火摇曳，墨绿色的窗帘沉沉垂下，西奥多披着浴袍走进寝室，一滴水珠顺着发梢滑落。
他沉默垂下眼：“......”
左臂上的黑魔标记还在火辣辣地作痛。
那里本不该再痛了，但那块皮肤被他反复搓洗，搓得发红、甚至破了皮。
这段时间，他来回奔波于诺特庄园和马尔福庄园之间，替那位送话、传令、听训，像只驯顺的猫头鹰。
而卢修斯·马尔福看着他的目光带着怜悯：“这么小年纪，竟然已经被委以重任，真是辛苦。”
翻江倒海的恶心感从胃袋升起，一路爬上喉咙口。
他做了他必须做的事。甚至是他唯一能做的事。这本没有什么错。
可为什么、为什么——
空气中突然传来一声极轻的笑。西奥多脊背一绷，抽出了魔杖：“谁？”
寝室里空无一人，面前的羊绒地毯却一步步塌陷，茉莉混合着山茶的清香钻入鼻腔。
他沉重地喘息。那块小小的塌陷绕着他转了一圈。
下一秒，一双无形的手从身后伸来，环上他的腰：“忙着逃学，不来帮我熬魔药？”
西奥多猛地一震，下意识伸手去扯袖子，想遮住那块丑陋的印记。
可那只看不见的手却指尖一挑，重新掀开了袖口，甚至轻佻地，一下一下，在破皮的地方划拉着。
他终于忍无可忍：“原型立现。”
少女的身躯一寸寸显现。温黄的烛光下，她弯起了双眼，打着卷的头发还泛着湿气，软软地在背后堆叠。
“西奥，你一点也不想我吗？怎么信也不回？”
西奥多喉结滚动，挣开了她的手：“......别碰我。”
奥莉停下了动作：“为什么？”
“我脏。”
“可是你明明刚洗过澡。”她轻松地笑，再次捉过他的手腕，力道不大，他可以随意挣脱，可他却僵住了。
奥莉盯了那块狰狞扭曲的黑魔标记半晌。
“是不是很丑？”他冷淡地勾唇，“我会带着它一辈子。”
“纹样确实不好看，”她诚实地说，“伏地魔的审美真是一般.....但放在你身上，不一样。”
说着，她凑近，低头亲了亲那块被搓得发红、隐隐渗血的皮肤：“明明很漂亮。”
西奥多眼睫狂颤：“你不许.....”
他几乎是带了点狂怒地攥住她的肩，想把人拉开，可她却抬起眼，唇角还贴在苍白的左臂上——
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脑海中有什么东西啪地一声断裂了。她并不是无知无觉。她是在靠近他、挑衅他、毫无顾忌地踏过他拼命守住的底线，然后一笑，将它随意踏碎。
她是他唯一放在这片污秽世界之外的人。
所以他恐慌，抗拒，仓皇失措。
可如果那个人主动走了过来呢？
——他还能推开几次？还能忍住几次？还能装作什么都不想要几次？
西奥多忍无可忍地一推，将她用力按在了玻璃上，眼底翻涌着暴烈的情绪。
“这是你先惹我的，克兰。”
“怎么又叫我克.....”她刚吐出半句抗议，就被他堵在了喉咙口，西奥多轻钳着她的脖颈，压下身，交换了一个深重绵延的吻。
斯莱特林休息室外是黑湖，余光瞥去，她似乎看到了几只扒在玻璃上的八卦鱿鱼。
他狠狠咬了她一口：“分什么神？”
窗外又游来几只八卦的小鱼。“有人.....有鱼.....”
“让它们看着。”
直到他终于放开她，奥莉靠着冰凉的玻璃，慢慢滑坐到地上，吐出一口气：“你是狗吗？”
西奥多没有说话，只是顺势一同跌坐下去，长腿盘在身边，把头埋进她颈窝，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脊椎。
“我的父亲当了一辈子的狗，跪了一辈子.....现在我也一样。”
她不是这个意思喂！
奥莉把手指穿进他发际，用力抓了一把他的头发，“你都不来守护神咒课，我还没见过你的守护神呢。”
“我是个食死徒。”他的声音闷在颈窝里。
“乌姆里奇都能施出来，你不行？”
“......”西奥多沉默了好一会，终于抽出魔杖。
他轻轻一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