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明显不是考虑自己会不会被灭口的时候了。
大小姐哭得太伤心了。
白明连忙蹲下，“你，你别急，我推你进去，换衣服...”
“呜呜呜呜呜...”徐笙笙指了指自己放到床上的衣服，刚刚的动静应该是拿衣服弄出来的。
白明拿着她的衣服，把人推进去了浴室。
浴室里有浴缸，也有一张凳子。
白明有些犯难，“你要洗澡吗？那我去叫周姨或者我妈上来...”
可是他的手却被拉住了，“你，你帮我放水。”
白明看着她委屈巴巴的样子，点头说好。
就徐笙笙的性子肯定是要洗澡的。
她是真的有洁癖，她又是坐在轮椅上的，肯定下半身都脏兮兮了。
虽然白明觉得，小孩子的尿也不是很脏的吧...
可是完全不敢说，怕大小姐哭得更厉害。
浴室里只有徐笙笙的抽泣声，还有浴缸里放水的声音。
白明洗干净了自己的手，把裤脚也挽起来了，还用了她香喷喷的沐浴露洗干净了自己的整条胳膊和腿，赤脚走在浴室还有些滑。
但是做完了这些他才拧干了小毛巾轻轻的给她擦脸。
女孩此时看向白明的目光里多了恐惧，“呜呜呜，白明我怕。”
此时徐笙笙在白明身上看到的是他少有的温柔。
那眼神好像有一种类似在外婆眼睛里经常看到的心疼和温柔。
所以徐笙笙再也忍不住了，也不嫌弃他了，伸手猛的抱住他，“呜呜呜，白明我怕...”
她像是有很多话说，可是却只是一直重复着这句话。
白明轻轻的抱住她，温柔的说，“没事了，没事了，都是假的。你好好的呢...”
“白明，小白，小白...”徐笙笙的声音带上了恐惧和嘶哑，白明的心里一片苦涩。
他想了无数种可能也想不通她爸妈怎么舍得呢?
怎么就会同意这么荒谬的治疗方式呢？
你要是说她爸妈不疼她？可是刚刚他们站在门口的担心却也不是假的...
徐笙笙以往哭都是委屈，或者是被白明气得。
她自小就娇气，泪点还特别的低，总是轻易的红了眼眶。
可是她哭着说害怕，浑身颤抖的样子是白明第一次见。
心疼是真的，这么多年就算是养狗这么朝夕陪伴都有感情了。
更别说是徐笙笙。
一个虽然傲娇却很懂事的小姑娘。
此时在他怀里颤抖的说着害怕。
白明低声说，“不要害怕，我在呢，我会一直陪着你，小白一直陪着你。”
徐笙笙闭着眼流眼泪，声音沙哑的说，“小白，我害怕...”
那种恐惧再次来临的时候她想逃的 ，可是他们把她绑在了那里，她只能无助的看着车撞上了围栏。
她怀里的小白发出尖锐的汪汪声...
在她怀里发抖，最后也是小白帮她挡住了戳向她胸前的那一块玻璃...
好多好多的血。
明明她那个时候那么小，应该早就不记得了....
可是她就是记得。
这次还看得更清楚了。
白明第一次这么无力，他甚至想，怎么自己不重生早一点呢？
他无瑕去想自己重生再早一点一个两三岁的小孩其实也未必救得了她。
可是此时怀里的女孩哭得太让人心疼了。
白明小声的哄着她，“我们让外婆赶走他们，再也不让他们来了，徐笙笙不会走路怎么了？我可以背你，我背着你都跑得比他们快...”
徐笙笙闷闷的嗯了一声，“你跑得最快了...”
跟后面被狗撵一样，可能是因为从小被许姨追着打的原因吧...
白明见她会回应自己了，笑了一下，小声的跟她说，“我还能跑得更快呢，下次你看着我爸都追不上我了，对了我今天跟柯以钓了鱼和虾，都给你留着了，还有一条小鱼是红色的...”
他就跟往常一样，用着生活中的事情分散她的注意力，
浴缸里的水声还在继续。
他们小声说话的声音只有他们自己听到。
偷偷赤脚站在门口的外婆听到里面的声音松了一口气。
许月也松了口气。
最后两人对视了一眼，小心的关上了房门就当没来过。
倒是外婆有些担心，“笙笙是不是要洗澡，小白可以吗？”
她此时倒是不是担心什么男女之别，只是担心白明扶不住徐笙笙，这要是摔倒了怎么办？
外婆也是这里长大的孩子，他们这里真的没这么早就有什么男女之别。
兄弟姐妹一起在河里泡着的都不少呢。
许月嗨了一声，“您别担心，小白跟牛犊子似的，有的是力气。”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白明不是真的小孩子了啊。
他是有男女之别的。
虽然现在大小姐是个小孩，但是总归是女孩子啊。
好像也不合适啊...
白明看着水放好了，想去找周姨或者他妈妈，可是手去却被徐笙笙拉住了。
他手臂上的徐笙笙的签名已经糊掉了。
是周姨知道徐笙笙喜欢在白明身上画东西，所以特意买的可以水洗的水彩笔。
不然每天都要搓得皮都掉了都洗不掉可咋整。
所以此时徐笙笙的名字已经糊掉了。
她盯着那糊掉的名字有些不开心，但是还是拉着白明的手臂，“你，我不要周姨，也不要许姨，你帮我。”
她吸了吸鼻子，眼皮哭得都有些红肿了，脸都是红的。
脸上是装出来的倨傲，眼神里却带着怯弱，“你帮我，你只要扶着我坐上去就好了。”
徐笙笙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裙子，抿着嘴小声的说，“不要让别人知道。”
“可是我是男的。”白明有些无奈，低头盯着徐笙笙，“你不是也看过书吗？男女七岁不同席...”
“可是我们现在还睡在一起。”徐笙笙认真的说。
白明纠正一下，“是你睡你的床，我睡我的床。”
还不是她不愿意回家睡，不然他们也不会睡在一个房间里啊。
“你又不是其他人。”徐笙笙却认真的说，“小白，你是比我爸妈更亲近的人，你不是其他人。”
她忽然有些低落的说，“你是不是觉得我脏兮兮的？那你把我推过去一点，我可以自己扶着起来的...”
她委屈又小声的说，“我其实，我平时没这么脏的...”
白明：...不是？我真该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