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43年,奥托注视着名为奥托薇拉的少女,那个或许是世上最后一位让自己有些记忆深刻的少女去世。
1496年,他背负着棺材,重新踏上了前往神州的旅途,去寻找仙人,那渺茫的一线希望
1491年,他夺回了天命的权利,成为了时至今日的主教,到了最后就像是电影的末尾一样,这卷胶带播放的越来越慢。
就算奥托的人生相比其他人而言多出了数倍有余,其记忆和见识程度也超乎他人的想象,也依然不可避免地走向最终。
1477年,这是将名为奥托的人生朝后推后了五百年的那一年。
为了拯救心目中的圣女,奥托在处刑当天释放了崩坏兽,意图引起混乱,让卡莲逃走。
结果卡莲最后为了拯救民众,死在了崩坏兽的手下,不知多少次,每当奥托回忆起这个场景时,永远都是那样的栩栩如生。
甚至于在某个数据库中,这一幕也已经循环往复,见了不知多少遍,但每一次看到的结果都是一样的,他在中途或许也期望着结果会有所改变,但从来没有。
就好像是要让他认清楚自己是为什么死去,又为什么要继续活着一样,这一年的记忆似乎格外的漫长。
前五百年的记忆冲刷而过,就已经让奥托头痛欲裂,甚至差点深陷其中,但依然被一束丝线死死的约束着,也不知在这种死去的时刻到底过了多久,又挣扎回来。
“卡莲……”
奥托再一次亲眼的看到了那一幕,比之以往都要真实,真实到让他下意识的伸出了手。
如果可以的话,他想要不管不顾,直接在这里就逆转当时的一切,让自己实现五百年的夙愿。
只是,不行,还不够,还不是神明降诞的日子,而作为祭品,他的资格也还远远不够……
他必须等待神降的那一天,才能够有资格,将自己作为羔羊献上,让自己的血流满祭坛。
“我会去做的。”
“为了复活她,我不惜一切代价,就像我以前做的那样。”
就好像是保证,也好像是给自己的提醒,奥托在回顾记忆的时候,默默的念出了这句话,他以往也是这么做的。
而这个不惜一切代价,其中的代价甚至包括卡莲,他不在乎自己之后卡莲会如何看待奥托,卡莲活过来又会经历什么,只要她能活下去,奥托不在乎一切。
他当然是个恶人,也是个愚者,是个信徒,也是早就应该埋葬在五百年前的,不存于此世之人。
1465年。
他踏过了这刻在记忆之中最为深刻的,最后的一年,迈过墙上探出来的那个白发的小女孩,最后,奥托回到了1452年,自己出生的那一年。
他出生了,然后他死了,像所有人一样,名为奥托阿波卡利斯的人在2015年,彻底死去。
“……”
“……”
直至消沉的意识,被某种扭曲的错乱存在唤醒过来,跨越虚数,跨越时间,跨越到了奥托出生的那一年,他睁开眼睛。
看着一根不知如何言语的,由无数黑紫色的能量和意识纠缠在一起的存在,朝着他伸出了一根手指,比之其他人要来的重视的多。
那根手指尖端裂开了一个口子,应该被称之为血液,实则名为错误的事物缓缓滴下,时间的过去的起因与结果被扭曲了。
清晰地滴在了奥托的意识中,他确认死去的时刻便被遮掩,掩盖,扭曲——
如此,他的死亡就被从中摘去,生命就在这种错误的情况下继续延续,直到睁开眼睛,而身体与以前不一样的是,这一次复活的是血肉之躯。
在天命的空岛上,自己预定好的位置复活了,奥托并不意外,毕竟自己的魂钢身体已经被亚克的那几刀完全销毁了,只要意识敢进去,就是送死的份。
“奥托大人,你醒过来了,感觉如何?”
琥珀早已在一边待命,奥托稍微摇了摇头,幸好活过来,对于血肉之躯的掌握倒也还行,能够适应,不会出现什么新生儿从头学起的情况。
“感觉还好,琥珀,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奥托穿好衣服之后,便开始询问情况。
“神秘人已经击败了幽兰黛尔,按照目前行动轨迹推算,应该正在笔直的朝着这里前进,至少在五分钟内就会到达。”
“那就好,那么之后,我与那位朋友就该开始正式谈判了,直到我通知你的时候再来接我。”
琥珀离开了,这是一间奥托不久前收拾整理出来的专门会议室,密封程度很高,并且还带有清洁功能,用于专门处理一些会不知什么原因出现在这里的血肉组织。
奥托已经做好了准备,静候那位朋友的到来,不出意料的,自己刚复活就已经被锁定了。
那么接下来就是应该怎么样试着说服亚克,以及用自己手中的筹码和盟友来做些适当的让步……
“嘭!!!”
漆黑的浪潮涌过黑色的坚冰,将外围直接碾碎,一把尖锐的冰棱横扫了整间会议室,将包括桌椅以及奥托在内的所有事物穿成筛子。
而刚刚复活还没有过五分钟的奥托,在被几枚锐利的冰棱穿透扎爆头颅之后,包括眼前和意识都是一片混沌。
“醒来了吗?还没死啊……”
“老老实实的把我想知道的任何一切说出来,要么,就看看你对于人类痛感的极限承受能力如何。”
等到再次醒来的时候,奥托就已经被一手掐住了脖子,被一只有力且冰冷的大手拎了起来,原本准备的会议室现在什么也不剩了。
天花板也被成片的黑冰掀开,能够直接看到外面的天空,以及一个全身笼罩在黑色的人影中的剪影。
亚克掐住了奥托的脖子,他在利用神通,顺便检索了一遍奥托的位置之后,就立刻飞了过来,给予痛揍,却没有在做出将其杀死的举动,因为那样子是无用的。
刚刚他已经做过好几次,他杀了好几次之后,确定这家伙弄不死,才放弃……一直杀下去的话也是无用功,只会白白的消费对方转移因果的人的生命。
他利用生花刻已经提前窥探了好几次,怎么杀奥托都无济于事的未来了。如果说那个能够扭曲因果复活对方的背后主子,也就是老板的意愿,是死命保奥托的话。
那么他再怎么杀也没用,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毕竟是头号搞事马仔和头号狗腿,这么有价值的人物,确实不可能随便死掉。
“我虽然没什么兴趣想要体会,但如果是你想要的话,我可以好好的体验一番,并且在之后写份报告给你……咳咳……”
“很高兴见到你,所以能让我们谈谈了吗?”
“可以,但在那之前你也做好准备了吧?”
奥托挂出了一个让亚克相当讨厌的笑容,然后毫不客气的被他一拳打爆脑袋,黑影掠过。
血肉之躯,当然是在他的一拳之下,猛然爆开,头骨如同西瓜一样被锤碎,血肉,脑浆,大片的飞溅。
随后在这个过程还在发生中时,亚克又抬起了先前借过来的黑渊白花,奥托死去的结果又被他用神通取消,但是中途他又将这个痛感保留了下来,甩回了奥托的身上。
虽然没死,但是奥托却是实实在在的体会了即便被打爆脑袋的感觉,并且在中途被滋生的痛感,随着神经蔓延全身。
让奥托的手脚都有些不由自主的因为生物反应而抽搐,他稍微捂了捂自己的头,却仍然不以为意,毕竟早就在自己的预料准备中。
“既然你想谈谈,那我就给你个机会。”
亚克将奥托甩在了椅子上,手中一甩,扔出了手中的黑渊白花,将奥托的躯体贯穿钉在了椅子上。
这柄神之键在不断释放着致死的黑雾,摧残着奥托的神经组织,又却不断的在给他再生之中。
让奥托始终保持一个极为痛苦,却又能够保持神志清醒,回答他问题的程度。
“在我的疑惑还没解答完的时候,没有你讨价还价的权利。”
“那么就先来说说吧,你是怎么复活的,而你又是怎么让其他人复活的?”
亚克问出了此次前来的直接目的。
“抱歉,这点我无可奉告,毕竟我也不知道。”
奥托在如实回答之后,脑袋又炸开了,并且神经系统还被不断的刺激,导致那种足以将一个人活生生痛死的痛觉不断涌现。
亚克并不打算立刻解除这种痛觉,而是在原地稍微等了一会儿,直到奥托应该来回的抽搐了许久,终于快坚持不住的死去的时候,他才将之取消。
虽然他很想让这个过程再维持一会儿,只不过他还得问话,最重要的事情没问出来不要紧,他还有不少东西想问问。
“呼……”
亚克并没有将长枪收回,继续盯着奥托:
“没死?那好,那么第二个问题……”
“你为什么要试图复活第二律者?”
这一点,这亚克疑惑的地方,也是很早之前就想搞懂的,按理来说,他把第二神之键,也就是千界一乘给捞走了。
那么奥托就寻找不到冲树的方法,毕竟他没有这件打开通向虚数之树大门的工具,也没有书记载的恒河沙数的观测记录,那么他按理来说是无从得知的才对。
那么此之前奥托还故意将天使的残骸丢到了圣芙蕾雅,令琪亚娜与之融合的过程就显得相当奇怪了。
甚至于,奥托还会继续克隆出空之律者的事情也很奇怪,难不成对方真的指望空之律者施展的死之权能能够复活卡莲?
毕竟这个时间线的奥托应该还没有试过利用死之律者权能尝试复活的可能,根据这一点,他特地克隆出了琪亚娜人造律者的合理性就还存在着。
不过之后他又特地将天使的残骸送入与琪亚娜融合,就不能够解释了,特地催生出来一个空之律者大爹,又不能帮他冲树,有什么用?
而且再说了,他真的控得住第二律者吗?就现在这个版本,人均崩坏能破万的版本,他很怀疑就奥托现在手上的牌会被随手踢死。
就算死不了,但也不是他能控得住的。
“这一点嘛,很遗憾,我也不知道,我也只是听命办事而已,无可奉告。”
“那好。”
亚克点点头。
“那就先再给我经历几分钟的这种极限痛觉吧。”
抬手,继续将黑渊白花送入,奥托再次陷入了被身体神经系统痛觉淹没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