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老师要结婚了?”拿到喜糖的同事都很惊奇。
“对。”音乐学院年轻的女声乐老师肖缘一脸挡不住的开心。
“是哪位帅哥有此荣幸?”同事纷纷问道。
“不告诉你们。”肖老师调皮中带着一些娇羞。
未婚男同事们集体唉声叹气,都抱怨肖老师不给机会,但看到肖缘笑得合不拢嘴,想必那位幸运的先生不是旷世美男就是富可敌国,败给这样的对手只能心服口服。
就连学生们都感受到了肖老师那满满的幸福。
大家关心的事情就是,什么时候办婚礼?
“不办婚礼,婚事从简。你们就那么喜欢被罚款吗?”肖老师轻快地回答。
同事们都感到意外,又暗暗开心,因为肖老师是相当大方的人,参加同事的婚礼分子钱非常丰满,谁也没想到,她竟然放弃了收回分子钱的机会。
他们不知道,“肖老师”也是有苦难言。
她当然也想办一场豪华婚宴,让所有人分享她的快乐,但没办法,父母的要求是不能张扬。
只因为她还有一个名字——施嫣。
施嫣骑着车回到家,就看见陆源的那台桑塔纳安静地泊在角落,知道陆源来了,心里格外开心。
推门进去时,客厅里热闹得很,父亲施云浩正和陆源聊着工作,母亲蒋茵坐在谭老师身边剥荔枝,穿白色连衣裙的小烟捧着个银色的文曲星,凑在蒋茵耳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暖黄的灯光把两家人的身影映得格外亲和。
“谭老师,小烟!你们怎么也来了!”施嫣换鞋的动作都快了些,声音里藏不住惊喜。
话音刚落,陆源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他没穿平日里笔挺的西装,一身深灰休闲装衬得身形更显挺拔,少了几分官场的疏离,多了些家常的温润。
最让她心头一暖的是,他手里捧着束白色铃兰,包装得素净雅致,花瓣上还凝着点点水珠——像是刚经历过一场小雨,带着新鲜的潮气,显然是特意为她寻来的。
陆源上前两步,将花轻轻递到她面前,低沉而温柔的道:“施嫣,给你的。”
施嫣忍着笑,故意逗他:“怎么想起送这个?旁人求婚不都送玫瑰吗?”
“玫瑰我想过,”陆源看着她的眼睛,目光认真又柔软,“但总觉得铃兰更配你。它不张扬,美得干净脱俗,风骨都藏在花瓣里,不是靠颜色争艳。就像我们以后的家,安安稳稳的,比什么都好。”
施嫣“扑哧”一声笑出来,伸手接过花,鼻尖萦绕着铃兰清淡的香气:“知道了,你送的,我都喜欢。”
她懂陆源的心思。这话不仅是说给她听的,更是说给父亲听的。
作为新州市最年轻的副书记,他的每一步都被人盯着,而她“省委书记女儿”的身份,又让他们的婚事多了几分敏感。选不张扬的铃兰,选在自家小院里这份简单的心意,都是两人心照不宣的“低调”——这恰恰也是父亲一直叮嘱她的。
“喜欢就亲一个呗!”小烟在一旁拍着手起哄,眼睛弯成了月牙。
谭老师轻轻拍了下她的后背,小烟吐了吐舌头,立刻把脑袋缩了回去。
施嫣无奈又好笑地看向她:“小丫头片子,过来帮我把花插好。花瓶在阳台的柜子上。”
小烟立刻蹦过来接花,刚转身就被施嫣轻轻敲了下脑袋。“叫你多嘴。”施嫣的声音里满是宠溺。
“嫂子骗人,明明就很开心!”小烟回头做了个鬼脸,捧着花一溜烟跑向阳台。
谭老师笑着摇头:“这孩子,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施嫣朝陆源递去一个眼神,陆源默契地抬起胳膊,她自然地挽住,两人并肩走进客厅。
“谭老师,你们什么时候回的?”
“昨天晚上到的,”谭老师脸上带着藏不住的笑意,“刚好高考成绩出来了,就想着过来报个喜。”
“成绩出来了?”施嫣恍然大悟,戳了戳刚回来的小烟,“怪不得胆子这么大,看这精气神,考得差不了吧?”
“何止是差不了,”蒋茵抢先开口,语气里满是骄傲,“685分,灵州市理科状元!”
“我的天,理科状元!”施嫣惊喜地揉了揉小烟的头发,“难怪这丫头敢当众起哄,原来是有底气了。”
客厅里顿时响起一片笑声,连施云浩都放下茶杯,朝小烟投去赞许的目光。
“对了,邓阿姨怎么没一起来?”施嫣忽然想起什么,问道。
“她哪舍得那小摊位,”谭老师从包里掏出个红包,递了过来,“说租金都交了,来回跑不划算。这是她给你的,说祝你和小陆顺顺利利,早生贵子。”
施嫣笑着接过红包拆开,里面整整齐齐叠着888元。“替我谢谢邓阿姨,这数字真吉利。”
“施书记,陆书记,饭菜都备好了。”周阿姨端着最后一盘菜从厨房出来,围裙上还沾着点油烟。她是组织上给施云浩安排的生活秘书,平日里大家都叫她周阿姨,只有施云浩总习惯喊她“周云同志”。
“今天辛苦你了,周云同志,一起坐下吃。”施云浩朝她招了招手。
周阿姨连忙摆手:“不了不了,你们一家人热闹,我回去吃就行。”说着便收拾好东西,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众人围上桌,才发现桌上早已摆满了菜:红烧肉炖得油光锃亮,清蒸鱼泛着鲜嫩的白,还有施嫣最爱的糖醋排骨,每一道都色香味俱全,显然是蒋茵特意准备的。
吃饭时,施嫣总觉得母亲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那眼神里有欣慰,更藏着几分不舍,连夹菜的动作都慢了些。
她放下筷子,故意打趣:“妈,您老这么盯着我看,是舍不得我嫁人啊?早知道您这么舍不得,当初怎么不生个儿子留身边,偏偏生了我这个要嫁人的女儿。”
蒋茵叹了口气,眼眶微微泛红:“我不是舍不得你嫁,是心疼你。你说你长得这么好,这辈子就一次的婚事,连个正经婚礼都没有,就这么安安静静地给人带走了,我这当妈的心里堵得慌。”
“你这想法就不对了,”施云浩放下酒杯,“当年你嫁给我的时候,不也没办什么婚礼?就两床被子,一顿便饭,不也过来了?”
“那能一样吗?”蒋茵立刻反驳,“那时候是条件不允许,想办也办不起。现在日子好了,怎么就不能给我女儿风风光光办一场?我总觉得委屈了小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