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室石门“吱呀”开，丹火焦糊气裹着余温扑脸。
赵万山踏出门，道袍扫过青石，袖口灰烬簌簌落。
管事早捧着锦帕候在廊下：“岛主，知味堂备了清蒸石斑，灵米羹还温着！”
“灵溪回了？”
赵万山接锦帕擦指缝丹灰，语气软了点。
“巳时就回了，在堂里等您！”
管事往前凑半步，压着声补：“从后山采了半篮赤焰草，说有五十年份，要亲自给您瞧！”
赵万山嘴角勾了勾，往知味堂走。
刚到廊下，屋里“哐当”一声，赵灵溪娇嗔炸响：“太烫了！”
“爹！”
赵灵溪耳尖，听见脚步声，“啪”地放下竹筷，立马从旁边竹篮里摸出赤焰草——攥在手里像团小火苗，递过去：“看看这是啥！”
赵万山捏过草叶，指腹一触，凑鼻一闻——灵气厚得能凝雾，确是上品。
“成色不错，够炼一瓶蕴气丹了。”
刚想再说两句，鼻尖突然动了，眼神骤凝如被针扎。
东院聚灵室方向飘来生涩灵气，带着炼气初期的震颤——像刚开的水壶，热气顺着墙缝往耳朵里钻，还裹着“嗡”的轻鸣，是灵气凝气旋的动静。
“聚灵室有人？”
赵灵溪愣了下，眼睫眨了眨：“是沈默！”
然后才抬手轻扶额头：“差点忘了，他刚好洗髓巅峰，就给了枚窥天丹，让他一试。”
话没说完，赵万山已往门外走，道袍扫过门槛带起风：“走，去看看。”
青螺岛奴仆能突破炼气的没几个，现在多一个炼气，就多份对抗海鲨岛的战力。
聚灵室里，沈默冷汗顺着下颌滴在蒲团，手指发颤——窥天丹化的灵气在经脉里窜了一个时辰，像小火蛇啃骨头，直到丹田“嗡”地炸响，才凝成青金色气旋。
他抬手对墙角挥掌，青金色气刃“唰”地劈出，石头上留了半寸深印，边缘泛着灵气光晕。
“炼气初期小成……成了！”
沈默攥紧拳，呼吸都在颤——总算不用天不亮就起来砍柴，可以多睡会懒觉。
一场周天运转完毕，他凝神内观，识海里铺开淡青卷轴，边角水墨晕染，比之前的精致。
“咦？这‘水墨道章’还升级了？” 沈默愣了下，定睛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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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元：十八 \/ 九十】
看到这个数字，沈默喜了几分：又能多活三年。
他的心神继续沉入：
【体魄：锻体淬劲（155\/300）】
呃……这个是啥？炼体？数值还挺高，搞不明白，先继续往下看。
【灵力：炼气初期（1\/100）】
嗯，这个我懂，就是原来的凝气境，总算跨进修仙门坎了。
【神韵：观微知着（0\/300）】
我靠！怎么是个大鸭蛋？穿越人士，不是天生就神魂强大吗？搞什么鬼！
最后，他的注意力落在了“技”之一栏：
【符箓：临渊摹形（0\/500）】
这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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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琢磨“临渊摹形”，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赵灵溪探进头：“成了？”
赵万山跟在后面，目光扫过墙角气刃印，又落回沈默身上——粗布奴服挡不住挺拔站姿，眼神亮得淬了光，抚须称赞：“不错，没浪费灵溪那枚窥天丹。”
沈默赶紧站起行礼，声音恭敬：“岛主，大小姐今早救我于蛇口，又赐丹药，就是耗三天也得突破！”
赵灵溪一听，小嘴挺甜！
“爹，小沈不错，我想让他当护卫！”
扯了扯赵万山的袖子，语气带点撒娇。
“知情晓义，是个好苗子。”
赵万山捻须，沉吟片刻：“奴籍免了，以后跟着灵溪当护卫，她受委屈，我唯你是问。”
“小的万死不辞！”
沈默心里的石头“咚”地落了地：哥也算是有靠山的人了！
“喏！”
赵灵溪摸出本线装书，“啪”地砸在他手心，书脊撞得指节发麻：“《惊涛九剑》！你腰间‘墨浪’是我爹炼的海铁剑，配这个正好！”
沈默心里乐开花，攥着书一抱拳：“谢大小姐赐法！”
赵万山喊门外：“来人！通知姜峰，给沈护卫选个合适住处。”
刚踏出主殿门槛没多久，“噔噔”的脚步声传来，一个身影快步走近，正是姜峰。
眼一瞟，沈默腰间墨浪剑鞘的反光，直刺得他眼睫都颤了颤，脸上却堆起热络笑：“沈兄弟好福气！刚脱奴籍就当护卫，运气打着灯笼难找！”
“哪里哪里，幸得岛主和大小姐赏识，以后还请峰哥多关照！”
“好说好说！沈兄弟，我们四处瞧瞧，选个你顺心的！”
刚往西头引，沈默就皱眉——一个东头，一个西头，到时肯定不方便！这个姓姜的也不带脑子。
“峰哥！西边有点远了，要不其它地方看看？”
“行啊！”
两人转而往南，路两边耕田菜畦铺开，农仆拎罐浇水“簌簌”响，水顺罐缝滴在鞋上，洇出湿痕。
有个农仆骂了句“这破陶罐又漏了”，把罐往田埂一放，抄起锄头翻地，“当啷”一声撞在青石上，溅起火星，崩掉块小土粒。
姜峰蹲身捏了把湿土，指缝滴着泥水，莫名的味道更浓：“这里晚上很是安静，还是比较适合静修。”
沈默吸了吸鼻子，没说话—— 灵气稀薄还带味道，这谁受得了！
姜峰眼底微光一闪，引着往北岸走。
越往北，人声越淡，远远看见滩涂散着三五间木屋，屋顶覆枯草压石块，枯草被海风刮得“簌簌”响，朽坏的晒鱼架挂着半片干硬的鱼骸。
姜峰指最里间：“就几户守滩老仆，平时不出门；海边灵气虽足，但风太大，不太适合住。”
风大？风大不是事！这个地方人少，灵气足，离小姐不过半里地！
沈默咳了咳：“峰哥，我看还行，就这吧。”
姜峰眼底闪过一丝得意，快得像错觉，随即一拍肩膀：“你喜欢就行！我这就让人扫了蛛网、铺上新被褥，等会就能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