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沈婉君又吃了不少腌蒜薹。
她摇头：“不辣啊，脆脆的，很好吃。”
她也感觉很奇怪，平时不爱吃的面条和蒜，今天却成了美味。
叫人欲罢不能。
宋战忧心忡忡道：“虽然你爱吃，但还是得少吃点。”
沈婉君吐了几天，好不容易找到能吃的东西，又怎会轻易放弃。
她抢回罐子道：“你想饿死你儿子吗？”
“你咋知道是儿子？”
“不是说酸儿辣女吗？这不很明显吗？”
沈婉君又偷吃了几颗蒜，老祖宗的话不知真假，她也就胡乱一说。
宋战却认真问：“真是儿子？”
沈婉君吃蒜的动作一滞，想了想道：“你很想要儿子？”
这年头，男性是社会主要劳动力，耕地、挑粪、收割等重体力活都是男人在干。
男人就连挣的工分，都比女性高30%。
沈婉君有些失望，宋战听到儿子眼睛都亮了。
果然，这个时代没人能逃脱重男轻女的魔怔。
这个问题，沈婉君以前从没跟宋战讨论过。
今天忽然提起，宋战虽然没说话，但他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
沈婉君心里有些难受，她眼里的完美丈夫，好像也是有瑕疵的。
沈婉君的难过只持续了一小会儿，她很快又用人无完人安慰好自己。
算了，顺其自然吧，她的孩子，不管男女她都一视同仁。
沈婉君都已经放弃宋战了，他忽然开口道：“只要是你生的，我都喜欢。”
沈婉君不信，他刚才明明眼睛都亮了。
“我生个妖怪呢？”
“那可能是哪吒，哪吒多厉害。”宋战笑着道。
“那我问你，哪吒是男的还是女的？”沈婉君歪着脑袋问。
宋战认真回答：“他是三太子，应该是男的吧。”
沈婉君撇嘴，“你看，你就是喜欢男孩。”
宋战很无辜，老婆最近的脾气真是喜怒无常。
黄亚不知何时凑上来看热闹，他道：“从科学的角度来说，生男孩还是女孩，是由男方决定的。”
这是他在一本英文杂志上看到的，但他一直没跟别人说过。
传统观念里，大家一致认为生男生女是由女人决定的。
好多女人生不出儿子，就会被骂肚子不争气。
实际上，不争气的是男人。
宋战歪着脑袋思考，真是这样的吗？
沈婉君像是找到了知音，兴奋竖起大拇指。
“黄医生，你是这个。”
华国都没能全面普及的知识，居然从黄亚嘴里说了出来。
宋战一脸不耐烦赶走黄亚：“你别在这打扰我做饭。”
黄亚不想走，“嫂子不也在这？”
“你能跟我老婆比吗？”宋战翻了个白眼，这人真是越来越过分了。
内心哀嚎，他什么时候搬走啊。
医院那边打算顺便多盖几间房，目前人手不够，只能从外面找村民过来帮忙。
现在还在打地基阶段，进度比较慢。
黄亚被赶出厨房，只能去客厅看书。
摊开厚厚的医学书籍，他一边看一边记笔记。
宋娟凑上来，好奇多看了几眼：“黄医生，这么多字，你看着不头疼吗？”
黄亚用手潇洒转着铅笔玩，“不头疼啊。”
宋娟哦了一声，在他旁边坐下，开始织毛衣。
黄亚见她手指上下翻飞，很快织出一朵好看的花。
惊奇道：“你这跟谁学的？”
“我自己研究的，这简单，跟你那厚厚的医书比不了。”
黄亚却道：“我反正一辈子也学会不会织毛衣。”
“我也一辈子看不懂医书。”
“那不一定。”黄亚指着其中一页道：“这页是讲女性生育风险的。”
将书推给她道：“你看看，有不懂的地方可以问我。”
“不会的字，也可以标出来，我一会儿告诉你。”
黄亚难得耐心，宋娟放下手中的毛衣，低头认真看书。
很快书上被她标记的密密麻麻，她苦着脸道：“原来女人生孩子这么危险。”
想到嫂子未来要面对这些，她不由得担心起来。
“那可不，相当于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后面养育孩子也很辛苦。”
宋娟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见宋战端来面条。
咬牙没头没脑道：“都怪你。”
都怪你让嫂子怀孕，让她面对这么多未知的风险。
宋战不明所以：“怪我啥？吃饭了。”
宋娟没再说什么，黄亚收起书。
晚饭是臊子面，依旧每人一大碗。
不过好歹是带着汤，没中午那顿瓷实。
黄亚吃面速度很快，三两下解决掉，又呼哧呼哧喝掉汤。
他夹着书本道：“你们继续吃，我回房间看书了。”
宋娟盯着他手中的书，舍不得挪开目光。
黄亚见她好学，便递给她一本：“你拿去看吧，看完给我。”
女孩子家家，多学点知识总是没错的。
宋娟欣喜接过，甜甜道：“谢谢黄医生。”
黄亚刚走，宋战就开始教训宋娟：“你对他态度那么好干嘛？”
“我借人家的书看，不得态度好点。”
宋娟感觉哥哥有点魔怔，只要她跟黄亚多说几句话，他就跳出来教训人。
从男女授受不清，到女孩子要自爱，来来回回就是那几句话。
宋娟听的耳朵都起茧子了。
沈婉君照例就着蒜吃完了面，她道：“娟儿，家里还有蒜吧？”
“有，上次买了很多呢。”
宋娟无比庆幸上次买了一堆东西回来，听说这两天服务社的东西都快要被买光了。
沈婉君偷偷从空间拿出不少新鲜蒜，剥好塞进大缸腌起来。
空间里的蔬菜跟成精了似的，长出不少老桩。
兔子已经生了一窝，小猪仔也变得胖乎乎圆滚滚，母羊的肚子也大了起来。
沈婉君简单弄了个围栏，将它们圈了起来。
这些小东西倒是很听话，从来不乱跑。
第二天一早，沈婉君被一阵敲门声吵醒。
来人是周兰，她朝里面看了看，笑着道：“沈同志，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沈婉君打开院门，“进来坐。”
周兰没客气，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眼神掠过众人，看他们的反应，应该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周兰莫名很享受，这种掌握别人生死的感觉。
权利果然是个好东西，让人上头。
她喝了一口热水道：“宋营长，你知道我今天来干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