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大夫看了一眼抱作一团的俩人，也不敢凑近，就这么瞧了瞧唐妙灵那几乎占据全脸的十分对称的蝴蝶斑。
他看了看左右，确认没人才伸出手触上去。
“这...”
“师傅，能治吗？”
柳大夫摇摇头，“不晓得，回头配点药膏试试。”
柳大夫背着箱子出去了。
唐妙灵全程都乖得很。
余知了跟着柳大夫出去了。
“走吧，去给唐老爷回话去！”
余知了点点头，还没出院子，唐妙灵的丫鬟就追出来了。
“李娘子！李娘子！”
“姑娘何事？”
丫鬟一脸哀求，“李娘子，小姐不让我们近身。夫人每三天就要来一次探望小姐，上回来小姐未梳洗，夫人就罚过我俩了...”
余知了皱眉，“姑娘这是何意？”
小丫鬟伸手从荷包里掏出来一块儿东西递到余知了手里，“李娘子，劳烦您帮帮我们，帮小姐梳洗一下吧！这些日子，李娘子是唯一能近得了小姐身的人了。”
余知了低头一看，竟是块儿指头大小的金子！
柳大夫拂袖，“没空！她被你们小姐咬伤了！还要回去上药呢！”
余知了一把拉住师傅，“我去。”
柳大夫瞪眼，“你没事儿找什么麻烦事儿呢！”
余知了把手里的金子朝他悄悄亮了亮，“回头分您一半儿！”
柳大夫甩袖走了。
余知了心甘情愿地跟着丫鬟回去了，屋里水都备好了，地上还打翻了一些。
里头的丫鬟见伙伴带人来了，忙不迭地就跑了。
余知了嘴还没张，屋里已经没人了。
她低头稀罕地看了眼手里的金子，这钱真不好拿。
床幔已经被掀了起来，唐妙灵一脸凶狠地看着她。
余知了笑笑，“唐小姐，别怕，还是我，你...可要梳洗？”
唐妙灵没有反应。
余知了试着上前，轻轻拥住她，动作温柔，并没有惊着她。
余知了轻轻扒开她的外衫，很难想象，这样一个大小姐，身上散发着酸臭味儿。
余知了没有嫌弃，只觉得心酸，动作愈发轻柔了。
唐妙灵就抬头看着她。
余知了伸手摸摸她的脸，“别怕，我给你洗洗好吗？”
整个过程顺利得不可思议。
余知了看了眼床上已经放到一边的床品，得，送佛送到西，把床也铺也换了。
唐妙灵又恢复了干净。
余知了看了眼她的满头乱发，东秃一块儿，西秃一块儿的，余知了把丫鬟叫进来。
唐妙灵又开始挣扎，余知了连忙抱住她，“不怕不怕。”
丫鬟躲得远远的，“李娘子，可有什么事儿？”
余知了一边安抚怀里的人，“小姐的头发，能全剃了吗？”
“什么？！”
余知了皱眉，“她现在生着病，头发也不好打理，而且也没剩多少了，还全都打结了。”
丫鬟凝眉思考了几息，“等我们去请示一番家主。”
“家主？她不是不在府里吗？”
“回了，刚刚回了。”
余知了还要开口，唐海霜已经进来了，身边跟着个女子，“剃了吧。如果灵儿愿意配合的话。”
余知了点点头，“多谢夫人，我试试。”
唐海霜身边的女子搬来椅子，她坐了下去，看了眼唐妙灵的丫鬟，“废物，还杵在这儿做什么？没见灵儿不愿意见你吗？”
丫鬟连滚带爬地下去了。
丫鬟离开，唐妙灵不再挣扎，唐海霜在屋里也静静的，不过不能离太近，离太近她就要发疯。她只得远远坐着。
看着余知了拿着剪刀把唐妙灵头上为数不多的头发剪了下来。
余知了抓起托盘里的剃刀，“小姐，我要给你剃头发了哦，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不能动哦。”
唐妙灵呆呆盯着某处没有反应。
唐海霜搭在椅子上的手紧了紧。
余知了试着把剃刀放到唐妙灵的头上，对方没有反应。
她松了口气，一边轻轻替她剃头，一边仔细关注着她的情绪。
唐妙灵变成了一个长着红斑的小光头，更怪异了。
余知了把她放回床里，重新把床幔放下来，才跟在唐海霜身后出去了。
从唐府出来，余知了还是有些不敢相信，手里沉甸甸的二十两银子居然是真的！
柳大夫看她一眼，“你真要来？每隔几日来伺候唐小姐？”
余知了回神，点点头，“来，挣钱为啥不来？”
柳大夫摇摇头，“上一回门一两银子，可没我的诊费高。”
余知了笑笑，“我能和您一样？一回一两银子，外头有的是人抢着干，唐府也不是找不着人，是不放心。
伺候小姐，只要足够耐心就成，也是因着您这层关系，我才拿到这活儿的，一会儿晚上给您做顿好的！”
柳大夫满意地点点头。
余知了回家就和刘长康说了。
“你是说，唐家主只给了你二十两银子？唐小姐身边的丫鬟出手就是一两金？”
余知了点点头。
金银兑换比例一比十。
余知了这趟拿了三十两银子，柳大夫不要她的钱，她全揣回来了。
刘长康皱眉，“这唐府，秘密挺多啊...”
余知了也奇怪，“而且，唐家主是避着人和我说的，我和师傅从小姐院里出来的时候，唐老爷已经出门了。”
刘长康有些担忧，“反正唐府水深，你还是小心些，不行就别接这个活儿了。”
余知了笑笑，“放心吧！我又不干啥，隔个五六日去给唐小姐洗洗换身衣裳就成，这银子白送的，干啥不去？”
余知了多了个挣钱的活儿，家里的日子就更宽裕了。
不过她也没有乱花，将钱都仔细存了起来。
刘长康说，云归州已经在慢慢行动了，占领义城，时间问题，就是邹觅要不要负隅顽抗。
余知了长了个心眼，仙人洞里的水已经不往外拿了，全部存着，轻易不去动。
洞里拿空出来的一不到半亩的地也轮番种着菜，都收了几茬了。
在她仙人洞里凑够一百斤连土带根儿的药材的时候，柳至真终于宣布，她的火制法过关了。
与此同时，夏季已经到了末尾，余知了，要满十六了，及笄礼近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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