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鸟注视着面前一个个浮动的对话框，新的文字正在一条条浮现。
一个对话框中跳出文字：“嘶——这么说起来，《通天塔》好像也有类似的东西。”
稍作停顿后，这个对话框里又一行字出现：“深渊蠕虫的幼体，声音像打雷一样，是鹰爪女妖的最爱。”
紧接着，另一个人的对话框闪烁起来：“《光辉要塞》的独角兽，吃了它能获得魔法。剧情里王室抓了它几千年，但它有隐形的能力，反正到现在都没抓到过。”
一个与众不同的金光闪闪的对话框也亮起来：“《问世间》的人参果妖如何？擅长调皮捣蛋，但还真能吃，不只是剧情里，玩家也能当道具吃。”
这时，一个对话框的文本显得格外活跃：“去去去，你要这么说的话，那这可就是我们《山海经》的天下。”
“来，伙计们，开始报——”
很快，几个对话框接连弹出新内容。
“当康，这玩意儿设定上就是个肉盾怪，但背景故事里提过它的肉能储存很久，这不妥妥的食物吗？绝对是被先民吃过。”
“羬羊，部落里过年过节都拿它脑袋去祭祀，给神吃也是吃嘛，神的食物也是食物嘛。”
“鲮鱼，还是鯥鱼来着，”这个对话框的文字稍显犹豫，“资料里说它冬天休眠期脂肪含量最高，适合炼油。”
被插话的金光闪闪不太高兴，质疑地弹出：“鱼没什么用吧？这里又没水，再凶残也只能当饭吃。”
那个活跃的对话框立刻回应：“nonono，这你就不懂了吧？这可是《山海经》里的鱼，那玩意儿除了名字里有个鱼字，其他的跟鱼没关系。”
小插曲之后，《山海经》的玩家们继续报菜单，聊天框里新的内容不断浮现。
“虎蛟，超巨型水怪，这东西还能飞，但图鉴上说它的肉晒干后能保存好几年，肉干嘛！”
“耳鼠，繁殖快，在游戏里甚至被标注为小型部落‘稳定的肉类来源’。”
“赤鱬，虽然长得怪，但设定上是‘渔获’分类里的。”
这时，另一个金光闪闪的对话框大摇大摆地弹出来，文本带着挑衅的意味：“啧啧啧，怎么都说些小喽喽，上点儿大货呗，来，我来整个大的。”
在众人期待的眼神中，这个对话框里跳出两个醒目的文字。
“四象！”
紧接着他详细解释道：“青龙白虎朱雀玄武，黑暗线的剧情里互相打互相吞吃，互为食物嘛这不是，开！都能开！”
一时间，整个空间里所有的对话框都静止了。
玩家们不约而同地停下动作，望向那个对话框所在的方向。
过了好一会儿，一个对话框才小心翼翼地浮现：“哥，玩儿这么大吗？”
那个对话框的主人似乎能感受到众人的注视，文本的更新速度透露出得意：“这就大了？我都没说祖龙呢，陨落后被分而食之……”
青鸟对这些玩家的异想天开也忍俊不禁。
她上了太久的班，思维有些固化，一时间还真想不到这些，明明自己也是《山海经》的玩家。
不过上班也有上班的好处。
“漂亮！”
青鸟在键盘上敲下这两个字，紧接着，又一连串文字飞快地弹出。
“这才对！就是要这个劲儿！我们是谁？我们是玩家！在游戏里，连神都杀过，龙都屠过，现在不过是被关在一个笼子里，难道就怕了？”
“看看你们现在，这才是我认识的玩家们！我们的想象力，就是这个游戏里最不讲道理的权限！他们能锁住我们的角色，锁住我们的技能栏，但他们锁不住这个——”
“他们永远理解不了，为什么一堆数据能让我们热血沸腾，能让我们在绝境里还能笑得出来，他们完全想象不到我们能把‘四象’端上餐桌！”
在青鸟极具煽动力的话语激励下，玩家们的情绪被彻底点燃，对话框里充满了亢奋的回应。
看着这些热血沸腾的文字，青鸟内心却异常平静。
嗯，这就是上班锻炼出来的能力。
她本人其实根本不是这种激情四射的性格，但每次需要鼓舞团队士气时，她都会搬出这套说辞——这是上一任小组长传授给她的宝贵经验。
听说那位前辈还干过传销？不过现在人已经进去了。
看玩家们群情激动，青鸟又是一连串的文本展示出来，将他们的亢奋转化为执行任务的动力。
“好了，那现在我们的行动计划就确定了，等送饭的时候，我们就用那些果子去开可以作为食物的异兽，制造混乱。”
青鸟的文字在对话框中显现，为之前的讨论画上句号。
“他们一时间可能也反应不过来，”其他玩家还有些激动，补充道，“明明在这个虚拟空间里，我们却还可以召唤这些游戏里的生物。”
“这种机会千载难逢，不成功便成仁。”又一行文字带着些许中二气息出现。
“现在，咱们来商量商量成功出去之后的计划。”青鸟提醒道，“别忘了，我们还在虚拟空间里呢，最终的目的应该是逃回现实！”
说到这里，玩家们刚刚燃起的热情像是被浇了一盆冷水，逐渐冷却。逃离牢房已经困难重重，而要离开这个虚拟世界回到现实，他们更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青鸟察觉到士气正在滑落，她立刻在对话框中输入新的内容：“别担心，听我说。”
“虽然一般而言控制虚拟空间的器械是在现实里，我们触碰不到。”
“但是，但是，对方可是一群不法之徒，他们可不会忘记给自己留后路，所以这个空间里必然有一个可以下线的后门，作为他们的以防万一。”
这段文字在玩家们面前停留了片刻，渐渐地，新的回应开始零星地出现。
“后门……有道理。”
“就像游戏面板里的退出按钮一样？一按就退出游戏？”
“对呀，我们的退出按钮被抠了，他们自己的肯定没有啊！”
“这么说，我们只需要找到这个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