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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如天河倒灌,砸在云府飞翘的檐角上,碎裂成一片片凄厉的白雾。更漏的滴水声早已被彻底吞噬,唯有惊雷碾过天际时,才在轰鸣的间隙里,漏出内室压抑到极致的、破风箱似的喘息。

云微跪在父亲云嵩的床榻前,锦被下那具曾如山岳般撑起整个云家的身躯,如今枯瘦得只剩一把嶙峋的骨头。每一次艰难的吸气,都牵扯着胸腔深处溃烂的病灶,发出令人牙酸的嘶鸣。浓重的血腥气混着药石的苦涩,沉甸甸地压在帐幔低垂的昏暗空间里,每一次呼吸都像吞下冰冷的刀片。

“爹……”云微的声音哽在喉咙里,干涩得发疼。她紧紧握住父亲那只露在被子外的手,冰凉刺骨,皮肤松弛地裹着凸起的骨节,上面布满黯淡的褐斑。曾执笔批阅万千军报、挽弓震慑边关的这只手,此刻连回握她一丝气力都无。

云嵩浑浊的眼珠艰难地转动了一下,枯槁的手指在她掌心微弱地蜷缩了一下,似是想抓住什么。他灰败的嘴唇无声地翕动,最终只吐出几个含混破碎的气音:“…匣…最…底…”

云微的心猛地一沉。父亲床头的紫檀木小几上,端端正正放着一个乌木匣子。她几乎是扑过去的,颤抖的手指抠开暗扣——匣内铺着褪色的锦缎,上面静静躺着那支嵌玉金钗。钗头的白玉兰温润依旧,却在昏灯下流转着一种冰冷的光泽,像凝结的泪。这是母亲唯一的遗物,是父亲从不离身的念想,此刻却成了某种不祥的预兆。

她抓起金钗,冰冷的金属硌着掌心,疾步回到床前。云嵩的目光死死钉在金钗上,那目光里有云微看不懂的沉痛、急迫,还有一丝……绝望的哀求。

“爹,您要这个?”云微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云嵩用尽残存的气力,猛地攥住她的手腕!那力道大得惊人,如同濒死野兽最后的挣扎。他枯瘦的手牵引着她握钗的手,颤抖着,决绝地,朝着自己另一只摊开的手掌狠狠刺下!

“爹!不要——!”云微魂飞魄散,失声尖叫。

钗尖刺破苍老松弛的皮肤,一点浓稠、粘腻、暗沉得近乎发黑的血珠,瞬间涌了出来。

剧痛似乎反而给了云嵩一丝短暂的清明。他浑浊的眼瞳爆发出最后一点锐利的光,死死盯着女儿,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他沾满自己鲜血的手指,颤抖着,痉挛着,在冰冷的、铺着素白床单的床沿上,一笔一划,艰难地涂抹开来——

鲜红的血痕在白布上蜿蜒,是惊心动魄的控诉。

第一划,一横。第二划,一竖勾……一个“勿”字,在血泊中成形。

云微的心跳几乎停止,巨大的恐惧攥紧了她的喉咙。她眼睁睁看着父亲的手指被血浸透,带着一种惨烈的决绝,继续移动。

第二字,笔画更多。一撇,一横……分明是个“信”字!

勿信?勿信谁?

父亲拼尽最后生命的书写,如同钝刀在云微心口反复切割。他枯槁的手指因剧痛和力竭剧烈颤抖,却依旧顽强地蘸取着自己不断涌出的生命之血,继续向下描画。第三字,起笔又是一横。紧接着,一个熟悉的偏旁在血泊中挣扎着显现——三点水!三点水旁!

一个巨大的、足以吞噬她全部世界的名字,带着雷霆万钧的寒意,狠狠砸在她的识海——沈砚!

“勿信沈……” 父亲喉咙里最后一点气息在“沈”字最后一笔落下时彻底断绝。他死死瞪着那个血写的名字,枯瘦的手指还僵硬地停留在那未干的血痕上,仿佛要将其烙印进女儿的魂魄深处。那双曾洞悉世情的眼睛里,最后凝固的是滔天的恨意、无尽的警示,以及……对女儿未来沉入深渊的深切悲恸。他张着嘴,似乎还有千言万语的叮嘱、如山铁证的揭露,尽数被死亡冰冷的手扼断在喉间。

“爹——!” 云微的哭喊撕心裂肺,她扑上去死死抱住父亲尚有余温却已无声息的身体,脸颊贴着他冰冷枯槁的脸,滚烫的泪汹涌而出,瞬间浸湿了老人肩头的素麻中衣。巨大的悲恸如同狂潮灭顶,将她彻底淹没。她失去了母亲,如今又失去了父亲!这世上最后一丝血脉相连的依靠,在她眼前,以如此惨烈的方式,永远地离去了!

就在她肝肠寸断、世界崩塌的瞬间,一只微凉的手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轻轻按在了她的肩膀上。

“微微……” 沈砚的声音在震耳欲聋的雨声中响起,低沉沙哑,带着一种刻意压抑过的、沉痛的温柔。他不知何时已悄然站在了她身后,高大的身影投下的阴影,将她完全笼罩。

云微的身体瞬间僵硬如铁。父亲血淋淋的遗言——“勿信沈”——三个字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她的心上!她猛地抬起头,泪眼朦胧中,死死盯住沈砚的脸。那张清俊温雅、曾让她在无数个孤寂寒夜里心生暖意的脸,此刻在摇曳的昏黄烛光下,竟显得如此陌生!那深邃眼眸里翻涌的,究竟是真正的悲伤,还是……深不见底的虚伪?她从未如此刻般,觉得这张脸孔下可能潜藏着令人窒息的黑暗!

“松手吧,微微。” 沈砚的声音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平静,仿佛只是在劝她放下一个无关紧要的物件,而不是她刚刚逝去的父亲。“让云大人……安息。” 他俯下身,另一只手极其自然地探出,宽大的袖口拂过父亲刚刚书写血书的手和那片染血的床沿。他的动作看似轻柔,仿佛是在为逝者整理遗容,拂去沾染的尘埃和血迹,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庄重。

“你做什么?!” 云微的神经如同绷紧的弓弦,警惕地厉声喝问。她下意识地想要挥开沈砚的手。

沈砚的动作却比她更快。他的手指修长,指腹带着常年握笔的薄茧,以一种近乎优雅的姿态,迅速而轻柔地用袖口内侧的丝绸,覆盖住了父亲那只染血的手,以及床沿上那一片刺目的、未干的血字!尤其是那个刚刚蘸着父亲心头血写就的“沈”字,被他宽大的衣袖严严实实地遮盖住,仿佛从未存在过。

“别碰我爹!” 云微如同被毒蝎蛰到,猛地甩开沈砚按在她肩上的手,声音因极致的愤怒和悲痛而尖锐颤抖。她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小兽,红着眼,用尽全身力气将沈砚推开。她扑到床边,不顾一切地扒开沈砚盖在父亲手上的衣袖!

然而,迟了。

父亲那只枯槁的手无力地垂落下来,掌心朝上,上面只有被金钗刺破的伤口,以及凝固的暗红血痂。而床沿上,那片承载着父亲最后遗言的白布,被沈砚的衣袖重重擦拭过的地方——那刚刚写就的“勿信沈”三个血字——竟已变得一片模糊!尤其是至关重要的“沈”字,几乎完全被晕染开,只剩下几道混乱的、辨不出原形的深红色污迹,如同一个狰狞而诡异的伤疤,嘲笑着她的徒劳。

“字……字呢?!” 云微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浑身冰冷,血液仿佛瞬间凝固。她猛地抬起头,目光如淬了毒的匕首,狠狠刺向沈砚,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迸出来:“你刚才……做了什么?!”

沈砚被她推得微微踉跄了一下,站定。他垂着眼睑,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方投下浓重的阴影,遮住了眸中所有翻涌的情绪。他的脸上依旧是一片沉痛哀戚,甚至因云微的质问而浮现出一丝恰到好处的、被误解的惊愕和受伤。

“微微,” 他声音低沉,带着一种被冤枉的沉痛,“你悲痛过度了。我只是……不忍看岳父大人手上沾着血污,想替他净一净手,让他干干净净地上路……”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云微紧握的、染着父亲鲜血的金钗上,那钗尖的一点暗红在烛光下刺得他瞳孔微缩,“你拿着钗,太危险了……给我。”

他伸出手,修长的手指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平静,再次向她手中的金钗探来。那姿态,像是要替她卸下什么危险的重负,又像是一种无声的掠夺。

云微的心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破腔而出。父亲临终前那充满恨意与警示的眼神,那三个用生命写下的血字,沈砚那快得诡异、精准覆盖的擦拭动作……所有的碎片在她脑中疯狂旋转、碰撞,拼凑出一个让她浑身血液都要冻结的可怕轮廓!一个念头如同毒蛇般死死缠住了她的心脏——他在毁灭证据!他在阻止父亲告诉她真相!他……就是父亲以死警示的、绝不可信之人!

“别碰我!” 云微厉声尖叫,猛地后退一步,将染血的金钗死死攥在胸前,钗尖的冰冷和父亲遗留的血迹仿佛灼烧着她的掌心。巨大的悲痛、被欺骗的愤怒、以及滔天的恨意瞬间冲垮了她所有的理智堤坝。她像一头彻底失去枷锁的困兽,赤红着双眼,狠狠剜了沈砚一眼,那眼神里再无半分往日的温存,只剩下刻骨的冰冷与决绝的恨意。

她不再看他,不再听他那虚伪的解释。她猛地转身,用尽全身力气撞开紧闭的房门!

“哗——!”

冰冷的、带着死亡气息的暴雨瞬间将她吞没!刺骨的寒意瞬间穿透湿透的衣衫,直抵骨髓。狂风卷着豆大的雨点,如同无数冰冷的鞭子,狠狠抽打在她的脸上、身上,带来一阵阵尖锐的刺痛。脚下的青石砖早已汇成湍急的溪流,冰冷刺骨的水瞬间淹没了她的绣鞋。

她不管不顾,像一抹被狂风撕扯的幽魂,赤红着双眼,紧握着那枚沾着父亲心头血的金钗,跌跌撞撞地冲入无边无际的黑暗雨幕。单薄的身影在狂暴的雨帘中显得如此渺小脆弱,仿佛下一刻就会被彻底撕碎、吞噬。她只想逃离,逃离那个弥漫着死亡气息的房间,逃离那个刚刚亲手拭去父亲血字、此刻却一脸沉痛哀伤的男人!她要冲出去,冲到灵堂,冲到任何有光亮、有其他人的地方!父亲的血书…那被抹去的警示……她必须找到证明!证明沈砚的虚伪!证明父亲的冤屈!

冰冷的雨水疯狂地灌入她的口鼻,呛得她几乎窒息。眼前一片模糊,是雨水,更是无法抑制的泪水。她深一脚浅一脚地在没过脚踝的积水中挣扎前行,绣鞋早已不知去向,冰冷的碎石和污泥硌着脚心,刺骨的疼痛却远不及心口那被生生剜去一块血肉的万分之一。

就在她踉跄着冲出内院月洞门的刹那——

一道刺目的、惨白的电光骤然撕裂浓墨般的夜空!

炫目的光芒将天地映照得如同白昼,也在一瞬间,清晰地照亮了前方回廊下矗立着的一个身影。

那人穿着一身华贵的玄色亲王常服,金线绣制的四爪蟒纹在电光下反射着冰冷的金属光泽。他撑着一把巨大的油纸伞,伞面是浓重的墨色,边缘雨水如断线的珠子般连绵坠下。伞沿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个线条冷硬、紧抿着的薄唇,和线条紧绷的下颌。

他就那样静静地站在廊下,无声无息,如同早已等候多时的鬼魅。伞面上流淌的雨水,在廊檐下灯笼昏黄的光晕映照下,竟隐隐泛着一层……不祥的、淡淡的红褐色水光。

惨白的电光一闪即逝,天地重归黑暗与雨幕的咆哮。但那个玄衣蟒袍的身影,那伞沿滴落的、诡异的红褐色水光,却如同一个来自地狱的烙印,狠狠地、带着刺骨寒意,瞬间钉进了云微被悲痛和恨意彻底撕裂的眼底。

他不是来吊唁的宾客。他出现在这内院通往灵堂的必经之路上,在这个暴雨倾盆、父亲刚刚咽气的时刻,穿着亲王的蟒袍……

风雨声似乎在这一刻骤然远去。云微浑身湿透,僵立在冰冷的暴雨中,紧握着金钗的手剧烈颤抖,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出惨白。钗尖刺破了她自己的掌心,一丝温热混入冰冷的雨水,沿着她痉挛的手指蜿蜒流下,滴落在脚下浑浊的积水中,瞬间晕开,又被更大的雨点击得粉碎。

廊下那道玄色的身影微微动了一下,伞沿似乎抬起了极其细微的一寸。黑暗中,一道冰冷锐利、如同实质的目光,穿透重重雨幕,精准地锁在了她身上。

那目光,带着一种审视猎物般的、居高临下的、令人骨髓生寒的探究与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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