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失控的汽车与神秘面具
周二的午后,夕阳把帝丹小学的教学楼染成温暖的橘红色。放学铃声刚响,一年级b班的教室门就被猛地推开,光彦、步美和元太背着书包冲了出来,嘴里喊着“足球赛!足球赛!”。柯南无奈地摇摇头,收拾好书包跟在后面,夜一和灰原则不急不慢地走在最后,手里还拿着刚借的图书馆书籍。
“今天一定要赢过隔壁班的家伙!”元太挥舞着拳头,胖乎乎的脸上满是斗志。步美抱着足球,笑着说:“大家要加油哦,我会为你们喊加油的!”光彦推了推眼镜,认真地说:“我们应该制定一个战术,比如让柯南负责中场,夜一负责防守……”
五人来到附近的公园,这里有一片不大不小的足球场,已经有几个孩子在热身了。柯南和夜一相视一笑,脱下外套加入了队伍。灰原则坐在场边的长椅上,翻开书安静地看着,偶尔抬头看看场上的情况。
比赛进行到一半,柯南正带球突破,忽然听到一阵刺耳的刹车声,紧接着是轮胎摩擦地面的尖叫。他下意识地回头,只见一辆黑色的轿车正沿着公园旁边的斜坡冲下来,车头摇摇晃晃,显然是刹车失灵了。更危险的是,斜坡底下有几个正在玩耍的小孩,他们还没意识到危险的降临。
“不好!”柯南心里一紧,立刻扔下足球,朝着斜坡冲过去。夜一也发现了异常,紧随其后。轿车的速度越来越快,司机惊慌失措地打着方向盘,却根本控制不住车辆。
“大家快躲开!”柯南一边大喊,一边在脑海里飞速计算着。他看到路边有一根粗壮的消防栓,顿时有了主意。就在轿车即将冲过斜坡的瞬间,柯南猛地加速,跳到路边,用尽全身力气将身边的一个垃圾桶推向消防栓。
“砰!”垃圾桶撞在消防栓上,改变了方向,正好挡在了轿车的必经之路上。轿车司机见状,急忙打方向盘躲避,车子重重地撞在垃圾桶上,发出一声巨响,终于停了下来。几个小孩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呆立在原地,直到步美和光彦跑过去把他们拉到安全地带,才哇地一声哭出来。
柯南和夜一跑到轿车旁边,看到司机正趴在方向盘上,脸色苍白,满头大汗。他们打开车门,一股浓烈的酒精味扑面而来。“你怎么样?”柯南问道。
司机缓缓抬起头,露出一张惊慌失措的脸:“我……我的刹车突然失灵了,还好……还好停下来了。”他喘着粗气,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柯南,“我叫细尾拓也,是一家贸易公司的社长,今天实在太感谢你了,小朋友。”
这时,毛利小五郎和小兰也赶到了公园——他们本来是来接柯南回家的,没想到远远就看到了这里的骚动。“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了?”毛利小五郎一脸紧张地跑过来,看到撞在垃圾桶上的轿车,顿时明白了几分。
细尾拓也看到毛利小五郎,眼睛一亮:“您是……毛利小五郎先生?我在电视上见过您!”他连忙解释了事情的经过,再三感谢柯南的及时出手。“如果不是这个小朋友,后果不堪设想啊。”
小兰看着变形的垃圾桶,后怕地说:“细尾先生,您以后开车一定要小心啊,最好还是去检查一下车辆。”
细尾拓也点点头:“是是是,我马上就去。对了,我今天其实是要去送一件重要的东西。”他从后座拿出一个精致的木盒,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是一个金色的面具,上面镶嵌着红色的宝石,做工极为精美。“这是‘二表之面’,是江户时代流传下来的珍品,我打算把它交给歌舞伎演员市川海老藏先生,用于他的新作《七つ面》的演出。”
“市川海老藏?”小兰惊讶地说,“就是那位很有名的歌舞伎演员吗?我很喜欢他的表演呢!”
细尾拓也笑了笑:“是啊,我们公司和歌舞伎座有合作,所以我特意把面具送过去。说起来,我和铃木园子小姐也认识,她父亲的公司和我们有业务往来。”
“园子?”小兰说,“我正好要给她打电话,不如我们一起去吧?我也想看看歌舞伎座是什么样子的。”
毛利小五郎一听有热闹可凑,立刻拍板:“好啊好啊!正好我也想见识一下那个什么面具!”
柯南看着那个金光闪闪的面具,心里隐隐觉得有点不对劲。细尾拓也虽然看起来很感激,但他的眼神里似乎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虑。而且,刹车失灵真的是意外吗?
二、歌舞伎座的会面与阴影
一行人驱车前往位于银座的歌舞伎座。这座有着百年历史的建筑庄严肃穆,朱红色的柱子和金色的装饰在夕阳下熠熠生辉。门口已经聚集了不少等待入场的观众,还有记者举着相机在拍照。
细尾拓也带着众人从侧门进入,穿过长长的走廊,来到后台。这里忙碌而有序,演员们正在化妆,工作人员们来来往往地搬运着道具。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油彩味和木料的香气。
“海老藏先生正在化妆,我们稍微等一下。”细尾拓也轻声说。
没过多久,一个穿着和服的身影从化妆间里走出来。他大约三十多岁,面容俊朗,眼神锐利,浑身散发着一种独特的气质。正是市川海老藏。
“细尾先生,你来了。”市川海老藏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他的目光落在细尾拓也手中的木盒上,“这就是‘二表之面’吗?”
“是的,海老藏先生。”细尾拓也打开木盒,市川海老藏凑近看了看,眼中闪过一丝赞叹。
“果然名不虚传,”他说,“这面具的做工和神韵,正好符合《七つ面》中主角的形象。太感谢你了,细尾先生。”
“能为您的新作贡献一份力量,是我的荣幸。”细尾拓也说。
市川海老藏注意到旁边的毛利小五郎一行人,好奇地问:“这些是您的朋友吗?”
“哦,这位是毛利小五郎先生,还有他的女儿小兰,以及这位小朋友柯南,就是他今天救了我。”细尾拓也介绍道。
“毛利侦探?久仰大名。”市川海老藏微微颔首,然后看向柯南,露出温和的笑容,“你很勇敢,小朋友。”
柯南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心里却在观察着周围的环境。歌舞伎座的后台错综复杂,通道纵横交错,很容易藏身。他注意到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一直在不远处徘徊,眼神时不时地瞟向那个装着面具的木盒,看起来形迹可疑。
“那个人是谁?”柯南小声问夜一。
夜一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低声说:“好像是细尾社长的秘书,刚才在公园的时候见过一面,叫高桥。”
柯南点点头,又把目光转向市川海老藏。这位歌舞伎演员虽然看起来温文尔雅,但眼神中的锐利却让他觉得不简单。也许是常年扮演各种角色的缘故,他身上有一种让人看不透的神秘感。
市川海老藏和细尾拓也又聊了几句关于演出的细节,然后让助理把面具收好,妥善保管。“明天彩排的时候我会用它,今天就先放在保险柜里吧。”他说。
细尾拓也放下心来:“那就拜托您了。”
一行人离开歌舞伎座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街道上华灯初上,歌舞伎座的灯光在夜色中显得格外醒目。柯南回头望了一眼那座古老的建筑,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第二天早上,柯南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吵醒。是目暮警官打来的,说歌舞伎座出事了——“二表之面”被盗了,细尾拓也的秘书高桥被人发现死在了后台的休息室里。
“什么?!”柯南惊讶地坐起来,“我马上过去!”
赶到歌舞伎座时,这里已经被警察封锁了。目暮警官和高木警官正在现场指挥勘查。“柯南?你怎么来了?”目暮警官看到柯南,有些惊讶。
“我昨天和细尾先生一起来过这里,”柯南说,“发生什么事了?”
“高桥被人用钝器击中头部,死在了休息室里,”目暮警官叹了口气,“现场一片狼藉,装面具的木盒被打开,里面的‘二表之面’不见了。我们初步判断,凶手是为了偷面具才杀了高桥。”
柯南走进休息室,里面果然一片混乱。桌椅被推倒在地,文件散落得到处都是。高桥的尸体躺在角落,头上有明显的伤口,已经没有了生命迹象。柯南仔细观察着现场,发现地上有一些模糊的脚印,看起来像是男人的鞋子留下的。他还注意到墙角有一个被打碎的茶杯,碎片上似乎沾着什么东西。
“高木警官,”柯南指着茶杯碎片,“这个能化验一下吗?上面可能有凶手的指纹或者唾液。”
高木警官点点头:“好的,我马上让人送去化验。”
这时,细尾拓也和市川海老藏也赶到了。细尾拓也脸色惨白,浑身发抖:“高桥……高桥他怎么会……”市川海老藏的表情也很凝重,眉头紧锁。
“细尾先生,您最后一次见到高桥是什么时候?”目暮警官问。
“昨天晚上,”细尾拓也回忆道,“我们一起离开歌舞伎座后,他说要回公司处理一些文件,就先回去了。我没想到……”
“海老藏先生,”目暮警官又转向市川海老藏,“昨天晚上您一直在这里吗?”
“是的,我排练到很晚才离开,”市川海老藏说,“离开的时候大约是十一点,当时休息室里已经没有人了。”
柯南在一旁听着他们的对话,心里开始梳理线索。凶手是怎么进入歌舞伎座的?后台的安保虽然不算严密,但也有工作人员巡逻。而且,凶手似乎对这里的环境很熟悉,知道面具放在哪里,也知道高桥会在休息室里。
“会不会是内部人员干的?”柯南小声对夜一说,夜一和灰原也赶来了,正站在门口观察着现场。
“很有可能,”夜一点点头,“而且,凶手的目标很明确,就是那个面具。”
灰原蹲下身,看着地上的脚印:“这个脚印的尺码和昨天那个穿黑色西装的男人差不多。”
柯南眼前一亮:“你是说高桥?不可能,他已经死了。”
“我是说……和他差不多体型的人。”灰原说。
这时,高木警官拿着一个证物袋走了过来:“目暮警官,我们在高桥的口袋里发现了这个。”证物袋里是一部手机,屏幕已经碎裂,但还能勉强开机。
柯南凑过去一看,只见手机的相册里有一张奇怪的照片。照片上是一个模糊的符号,像是一个扭曲的“七”字,画在一张纸上,背景似乎是歌舞伎座的某个角落。
“这个符号是什么意思?”柯南疑惑地问。
市川海老藏看到照片,脸色微变:“这个符号……好像是《七つ面》里的一个道具上的图案。”
“《七つ面》?”目暮警官问,“那是什么?”
“是我正在排练的歌舞伎剧目,”市川海老藏解释道,“讲的是一个戴着七个面具的侠客的故事,这个符号是其中一个面具上的标记。”
柯南若有所思:“高桥为什么要拍这个符号?难道和案件有关?”
三、调查展开与神秘记者
警方开始对歌舞伎座的工作人员进行逐一排查。首先接受询问的是市川海老藏的助理,一个叫小林的年轻女孩。
“昨天晚上你看到什么可疑的人吗?”目暮警官问。
小林摇摇头:“没有,我和海老藏先生一起排练到十一点,然后就离开了。巡逻的保安应该也没看到什么异常。”
“你知道高桥先生昨天晚上为什么会留在休息室吗?”
“不清楚,”小林说,“不过他最近好像有什么心事,总是魂不守舍的。”
接下来接受询问的是巡逻的保安。他说昨天晚上确实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不过在凌晨一点左右,他听到休息室里有奇怪的声音,但当时以为是老鼠,就没在意。
“你确定听到声音的时间是凌晨一点吗?”柯南问。
保安点点头:“确定,我当时看了下表。”
柯南在心里计算着时间,高桥的死亡时间大概是在凌晨一点到两点之间,看来保安听到的声音很可能就是凶手作案时发出的。
他们还询问了歌舞伎座的其他工作人员,包括道具师、化妆师等,但都没有获得有价值的线索。大家都说高桥平时为人不错,没听说他和谁有矛盾。
“看来凶手很谨慎,没有留下太多痕迹。”目暮警官皱着眉头说。
柯南却不这么认为,他觉得那个奇怪的符号和破碎的茶杯碎片一定隐藏着什么秘密。他和夜一、灰原决定自己展开调查。
“我们去看看那个符号的来源吧。”柯南说。
三人来到市川海老藏的道具间,这里存放着《七つ面》的各种道具,包括那七个面具。市川海老藏正在这里整理道具,看到他们进来,有些惊讶。
“你们想看什么?”他问。
“我们想看看那个有奇怪符号的面具。”柯南说。
市川海老藏从一个箱子里拿出一个面具,这个面具的颜色是深蓝色的,上面果然有一个扭曲的“七”字符号,和高桥照片上的一模一样。
“这个面具叫‘七重面’,是剧中主角最后戴的面具,象征着他的七种身份。”市川海老藏解释道。
柯南仔细观察着面具,发现符号的笔画很特别,像是用某种特殊的颜料画上去的。“这个符号是谁画的?”他问。
“是我们的道具师田中先生画的,”市川海老藏说,“他是这方面的专家。”
三人找到田中先生时,他正在修补一个破损的道具。田中先生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戴着一副老花镜,看起来很和蔼。
“田中先生,这个符号是您画的吗?”柯南拿出照片问。
田中先生看了看照片,点点头:“是的,怎么了?”
“您知道高桥先生为什么要拍这个符号吗?”
田中先生摇了摇头:“不知道,高桥先生平时很少来道具间,我没见过他拍这个符号。”
柯南又问了一些关于符号的问题,田中先生都一一回答了,但并没有提供什么有用的线索。
离开道具间后,灰原忽然说:“那个田中先生,他的手指上有颜料的痕迹,和面具上的颜料颜色很像。”
“这很正常吧,他是道具师,经常接触颜料。”光彦说。
“但他的指甲缝里还有一些白色的粉末,看起来不像是颜料。”灰原说。
柯南点点头:“有必要再调查一下田中先生。”
就在这时,一个戴着帽子和口罩的男人突然从旁边的通道里走出来,手里拿着相机,对着柯南他们拍了几张照片。“你们是什么人?在这里干什么?”他问道,声音听起来很陌生。
“我们是来参观的。”柯南说。
男人怀疑地看着他们:“参观?现在这里正在调查案件,不允许外人进入。”他说完,又对着他们拍了几张照片,然后转身匆匆离开了。
“这个人很奇怪。”步美说。
“他看起来像是个记者。”光彦说。
柯南看着男人的背影,心里升起一丝警惕。这个记者为什么会在这里?他是不是在跟踪他们?
他们继续往前走,来到细尾拓也的公司在歌舞伎座的临时办公室。这里是高桥平时办公的地方,现在已经被警方封锁了。柯南透过窗户往里看,发现办公桌上有一些文件,似乎是公司的财务报表。
“细尾先生的公司好像遇到了麻烦。”柯南说,“昨天他提到要把面具卖给海老藏先生,可能就是为了缓解资金压力。”
“如果公司真的有经济危机,会不会有人为了阻止面具交易而杀人?”夜一问。
“很有可能,”柯南说,“我们去查查细尾公司的情况吧。”
四、复杂的人际关系与利益纠葛
柯南一行人来到细尾贸易公司。公司位于一栋写字楼里,看起来规模不大,但装修得很豪华。前台的接待员看到他们,很有礼貌地问:“请问你们有预约吗?”
“我们是来了解高桥先生的事情的。”柯南说。
接待员的表情立刻变得严肃起来:“对不起,高桥先生的事情警方已经在调查了,我们不方便透露。”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西装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他看到柯南他们,皱了皱眉头:“你们是谁?在这里干什么?”
“这位是我们公司的副社长,佐藤先生。”接待员介绍道。
佐藤副社长上下打量着柯南他们:“我知道了,你们是警察派来的吧?有什么问题就问我吧,细尾社长现在情绪不太稳定,不方便见人。”
“佐藤先生,您能说说高桥先生平时的工作情况吗?”柯南问。
佐藤副社长叹了口气:“高桥是个很能干的人,跟着细尾社长很多年了,工作一直很认真负责。他的死对我们公司来说是个很大的损失。”
“您知道他和谁有矛盾吗?”
佐藤副社长摇摇头:“不清楚,高桥的人际关系很简单,没听说他和谁有过节。”
“那公司最近的经营状况怎么样?”柯南又问。
佐藤副社长听到“公司经营状况”几个字时,眼神明显闪烁了一下,端着架子的肩膀微微垮了半分:“公司……公司还好,就是最近行业竞争有点激烈,资金周转稍微紧了点,但都是小问题,细尾社长有办法解决的。”
柯南捕捉到他语气里的迟疑,追问:“是不是和‘二表之面’的交易有关?我听说细尾先生打算用面具的交易款缓解资金压力,要是交易黄了,公司会不会出大麻烦?”
佐藤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的纽扣,声音压得更低:“小孩子别瞎猜,生意上的事你们不懂。面具交易只是合作的一部分,就算成不了,公司也撑得住。”
“可高桥先生是负责跟进这笔交易的吧?”夜一突然开口,目光直视佐藤,“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才会被人灭口?”
佐藤猛地抬眼,像是被踩中了痛处:“你这话什么意思?警方都还没定论,你们别在这里造谣!”他的反应比刚才激烈了不少,脸颊泛起可疑的红晕,像是在极力掩饰慌乱。
柯南悄悄给灰原使了个眼色,两人默契地往办公室深处瞥了一眼。透过半开的玻璃门,能看到里面的文件柜抽屉歪歪扭扭地敞着,几叠报表散落一地,像是被人匆忙翻找过。
“我们就是好奇,”柯南装作天真的样子,指着那间办公室,“那是高桥先生的座位吗?看起来好乱呀,是不是警察先生搜查过了?”
佐藤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脸色更沉:“警方例行检查而已。好了,该说的我都说了,你们赶紧离开,别影响公司办公。”他说着就往门口走,像是要赶人。
灰原趁他转身的瞬间,飞快地扫过办公桌——桌角的咖啡渍还没干,杯沿残留着半圈浅褐色的印记,和歌舞伎座休息室里打碎的茶杯碎片上的痕迹惊人地相似。她不动声色地用鞋底碾了碾地板上的一根细小纤维,那纤维呈深灰色,带着点反光,像是某种西装内衬的料子。
离开细尾公司时,柯南若有所思:“佐藤刚才的反应太奇怪了,尤其是提到高桥和资金问题时,简直像被针扎了一样。”
“而且他办公室里的咖啡渍,”灰原补充,“和休息室茶杯碎片上的污渍成分大概率一致,我刚才偷偷取样了,回去让阿笠博士化验一下就能确认。”
夜一点头:“还有他袖口的纽扣,边缘有个很小的缺口,我在休息室门口的地毯上见过一块类似的金属碎屑,当时没在意,现在想来……”
三人正说着,街角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昨天那个戴帽子口罩的神秘记者又出现了,举着相机对准他们,镜头在柯南脸上停留了两秒,又快速扫过夜一和灰原,转身就往写字楼另一头跑。
“跟上他!”柯南低喝一声,率先追了上去。
记者跑得飞快,专挑小巷子钻,脚下的皮鞋踩在积水里发出“啪嗒”声。转过第三个拐角时,他突然在一扇生锈的铁门前停住,回头看了眼追来的三个孩子,摘下口罩喘着气:“别跑了……我不是坏人。”
他的下巴上有一道浅浅的疤痕,眼角的皱纹里沾着些许灰尘,眼神倒比昨天温和了些:“我叫田岛,是自由记者,一直在查细尾公司的黑料。”
“查黑料?”夜一皱眉,“那你为什么跟踪我们?”
田岛从随身的帆布包里掏出一沓照片,最上面那张是细尾公司的仓库,堆着十几个贴满封条的木箱,封条上的印章已经模糊:“我怀疑细尾公司在做走私生意,那些箱子里装的根本不是普通货物。高桥是唯一敢站出来质疑的人,现在他死了,我必须找到证据。”
柯南拿起照片仔细看,箱子侧面隐约能看到“易碎品”的标识,但字体是用一种罕见的东欧语言印刷的:“这些箱子要运去哪里?”
“听说下周要发往港口,”田岛的声音压得极低,“佐藤副社长亲自盯着装货,细尾社长好像并不知情——我上周拍到过佐藤和一个金发男人秘密见面,那男人手上有蛇形纹身,是东欧走私团伙的标志。”
灰原突然想起佐藤袖口的纤维:“深灰色带反光的西装内衬,是不是走私团伙常用的料子?我在资料里见过,那种料子防水防火,专门用来藏东西。”
田岛眼睛一亮:“对!就是那种!你们刚才在公司看到他穿了?”
柯南心头一紧:如果佐藤和走私团伙有关,那“二表之面”的盗窃案恐怕不只是为了阻止交易那么简单。面具本身价值连城,既能黑市拍卖换钱,又能作为和走私团伙交易的筹码,简直是一举两得。
“高桥先生的手机里,除了那个符号照片,还有别的吗?”夜一问田岛。
田岛摇摇头:“警方把手机收走了,但我之前拍到过高桥在停车场和佐藤吵架,当时高桥手里捏着一张纸,好像是份账单。”他翻出一张模糊的照片,照片里高桥背对着镜头,手里的纸被风吹得露出一角,上面印着一串奇怪的编号,末尾跟着“东欧分部”四个字。
“这编号和那些箱子上的编码格式一样!”柯南指着照片,“高桥肯定是发现佐藤利用公司渠道走私,还想用‘二表之面’和团伙交易,才被灭口的!”
灰原拿出随身携带的备用追踪器:“刚才在佐藤办公室门口,我把这个贴在他的公文包上了,只要他离开公司,我们就能知道他的去向。”
田岛看着他们三个半大的孩子,眼神从怀疑变成了佩服:“你们比警方动作还快……需要帮忙的话尽管说,我这里有佐藤近半年的行踪记录,包括他去歌舞伎座的次数——案发前三天,他每天都去后台,说是检查道具,其实是在踩点。”
柯南突然想起市川海老藏说过,“二表之面”的保险柜钥匙由两个人保管,一个是他的助理小林,另一个是细尾派来的高桥。佐藤要偷面具,必须知道钥匙的存放位置,甚至可能早就配好了备用钥匙。
“我们得去确认一件事。”柯南拉着夜一和灰原往歌舞伎座的方向跑,“佐藤三天前踩点时,肯定接触过道具间的人!”
赶到歌舞伎座时,后台正忙着排练前的准备,市川海老藏穿着厚重的戏服,正在和道具师田中对戏。看到柯南他们,他暂时停下动作,脸上还带着油彩,眼神却很清亮:“你们怎么又回来了?”
“田中先生,”柯南直奔主题,“案发前三天,佐藤副社长是不是来找过您?”
田中手里的颜料笔顿了一下,颜料滴在面具上,晕开一小团深色:“是……来过,他说想看看‘七重面’的制作工艺,问了些颜料和木料的事。”
“他有没有碰过保险柜附近的东西?”灰原追问,“比如钥匙、锁具之类的?”
田中皱起眉,回忆了片刻:“好像……好像碰过保险柜旁边的一个道具盒,说是想看看里面的旧锁样式。现在想起来,他当时鬼鬼祟祟的,还问我‘二表之面’的钥匙是不是和普通钥匙不一样。”
夜一立刻明白:“他是在找钥匙的特征!难怪能精准打开保险柜,原来是早就做了准备!”
市川海老藏听到这里,厚重的戏服都挡不住他身上的寒气:“我就觉得佐藤不对劲,上次见面时,他盯着面具的眼神太贪婪了,不像是单纯的生意伙伴。”
“还有高桥手机里的符号,”柯南拿出那张照片,“是不是和走私有关?我听说东欧团伙常用类似的标记做暗号。”
市川海老藏盯着符号看了半晌,突然想起什么:“上个月有个东欧剧团来交流,我见过他们的道具师在剧本上画过类似的符号,说是‘交易完成’的意思。”
这时,灰原的手机响了,是阿笠博士发来的消息:咖啡渍化验结果和休息室茶杯碎片一致,都含有高浓度的哥伦比亚咖啡豆成分,和佐藤办公室的咖啡品牌完全吻合;另外,地板上的纤维确实来自特殊防水西装,且在纤维里检测到了微量的金属粉末,成分和“二表之面”上镶嵌的宝石磨损痕迹一致。
“证据链对上了。”柯南深吸一口气,“佐藤不仅偷了面具,杀了高桥,还打算把面具卖给东欧走私团伙。他知道细尾要用面具交易缓解资金压力,只要毁掉这笔交易,公司资金链断裂,细尾就只能把社长位置让给他——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市川海老藏攥紧了手里的戏服袖口,指节泛白:“这个畜生,竟然利用歌舞伎座的舞台做这种肮脏事!小林,去把保险柜的备用钥匙拿来,我们现在就去报警,让他没法把面具运出港口!”
小林刚转身,田岛突然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张船运单:“查到了!佐藤订了今晚十点的货轮,伪装成‘艺术品展览品’,收货地址是东欧的一个空壳公司!”
柯南看了眼时间,现在是下午四点:“我们必须在他转移面具前拦住他。海老藏先生,您能想办法拖住他吗?比如以‘二表之面需要最后确认细节’为由,让他来歌舞伎座一趟?”
市川海老藏点头:“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用演出流程当借口,让他必须亲自过来。”他拿起手机时,指尖因愤怒而微微颤抖,“敢在我的地盘上犯事,就得付出代价。”
夜一看着后台墙上挂着的《七つ面》海报,海报上的侠客戴着七张面具,眼神凌厉如刀:“我们得想办法找到面具藏在哪里。佐藤那么谨慎,肯定不会带在身上。”
灰原打开追踪器App,屏幕上的红点正在缓慢移动,终点指向港口方向:“他现在在往仓库去,应该是去取面具。我们可以提前去仓库埋伏,等他出现就通知警方。”
“不行,”柯南摇头,“仓库人多眼杂,他要是发现不对劲,很可能当场毁掉面具。我们得给他设个圈套,让他主动把面具带到歌舞伎座——这里有监控,有警察,他插翅难飞。”
市川海老藏打完电话,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答应了,说七点过来,要亲自‘检查面具是否符合演出要求’。他肯定以为我还被蒙在鼓里,想趁机确认面具是否安全,好安心出货。”
“太好了!”柯南眼睛一亮,“我们现在就布置。海老藏先生,您让道具师准备一个和‘二表之面’一模一样的仿制品,放在保险柜里。真正的面具一旦被他带进来,我们就立刻锁死后台通道,通知目暮警官!”
田中立刻应声:“仿制品我能做,材料都现成的,三个小时足够了。就是宝石……”
“用染色玻璃代替,”灰原说,“远处看根本分辨不出来,等他发现不对劲时,已经晚了。”
夜一跑去检查后台的消防通道:“所有出口我都锁上,只留正门一个入口,门口放两个道具箱当障碍,拖延他的逃跑时间。”
田岛拿出相机:“我去港口附近盯着,一旦看到他的车离开仓库,就给你们发消息。另外,我联系了相熟的港口警察,他们会提前在周边布控。”
柯南看着众人忙碌的身影,心里的石头渐渐落地。他走到窗边,看着楼下穿梭的人群,忽然想起高桥手机里那张扭曲的“七”字符号——或许从一开始,高桥就不是在拍面具图案,而是在暗示凶手和“七”有关。佐藤在公司的排名是副社长,正好是“二把手”,可他的办公室门牌上刻着一个细小的“七”,那是他大学时的学号尾号,也是他私下交易时的代号。
傍晚六点半,田中拿着仿制品走出道具间。金色的面具在灯光下泛着冷光,染色玻璃做的宝石折射出虚假的璀璨,几乎能以假乱真。市川海老藏小心翼翼地把它放进保险柜,转动密码锁时,故意让锁芯发出“咔哒”的轻响,像是在完成一场庄重的仪式。
后台的灯光被调暗了大半,只有道具间的一盏小灯亮着,在墙上投下长长的影子。柯南躲在幕布后面,透过缝隙盯着门口,手里紧紧攥着一个备用警报器——那是灰原提前准备的,只要按下,整个歌舞伎座的安保系统都会启动。
七点整,脚步声准时出现在走廊。佐藤穿着一身深灰色西装,袖口的纽扣果然缺了一角,手里拎着一个黑色皮箱,步伐轻快,嘴角带着志在必得的笑。他没注意到,走廊尽头的监控摄像头悄悄调转了方向,将他的一举一动清晰地记录下来。
“海老藏先生?”佐藤的声音在空荡的后台里回荡,“我来了,面具准备好了吗?”
市川海老藏从化妆间走出来,脸上还带着半张戏妆,眼神里的杀气藏在油彩之下:“在保险柜里,你自己看吧,看完赶紧签字确认,别耽误晚上的排练。”
佐藤毫不在意他的冷淡,径直走向保险柜,熟练地输入密码。当他看到里面的“二表之面”时,眼睛都亮了,伸手就要去拿。
“等等,”市川海老藏突然开口,“你不觉得这宝石的光泽有点奇怪吗?”
佐藤的手顿在半空,凑近了看了看,眉头皱了起来:“好像……是有点暗?”
就在这时,幕布后的柯南按下了警报器。刺耳的警报声瞬间响彻整个歌舞伎座,所有灯光同时亮起,把后台照得如同白昼。佐藤猛地回头,看到从幕布后走出来的柯南、夜一和灰原,又看到走廊里涌进来的警察,手里的皮箱“啪”地掉在地上,里面的真面具滚了出来,金色的表面在灯光下闪着绝望的光。
“你……你们算计我!”佐藤的脸瞬间惨白,转身就要往消防通道跑,却发现门被锁死了。目暮警官带着警察堵住了唯一的出口,高木举着手铐一步步走近。
“佐藤,你涉嫌盗窃、故意杀人、走私,跟我们走一趟吧。”目暮警官的声音在警报声中依然清晰,“高桥手机里的录音我们已经恢复了,里面有你承认杀害他的全部过程——你以为删除了就没事了?太小看警方的技术了。”
佐藤瘫坐在地上,看着滚到脚边的真面具,突然发出一阵狂笑,笑声里满是不甘:“我为公司做了这么多,凭什么细尾就能当社长?他懂什么生意!要不是你们这些小鬼……”
他的话没说完就被手铐的“咔哒”声打断。高木把他架起来时,他挣扎着回头看了眼市川海老藏,眼神里的怨毒像是淬了毒的刀:“你们毁了我的一切……”
市川海老藏摘下脸上的半张戏妆,露出一张冷峻的脸:“是你自己毁了自己。歌舞伎的舞台容不得肮脏的算计,就像面具下的人心,藏不住罪恶。”
警笛声渐渐远去时,田岛拿着相机走过来,镜头里定格着佐藤被带走的瞬间:“这篇报道一定会轰动全城,高桥可以安息了。”
柯南捡起地上的真面具,金色的表面映出他的影子。面具上的红宝石在灯光下像是在流血,又像是在流泪。他想起高桥手机里的照片,那个扭曲的“七”字符号,或许从一开始就不是交易暗号,而是高桥对罪恶的控诉——可惜,这份控诉直到最后才被读懂。
夜一轻轻擦去面具上的灰尘:“明天的演出,还能用它吗?”
市川海老藏接过面具,指尖轻轻拂过宝石:“当然要用。它见证了罪恶,也见证了真相,放在舞台上,才能提醒所有人:无论面具多华丽,都别弄丢了真实的自己。”
第二天晚上,《七つ面》如期上演。当市川海老藏戴着“二表之面”走上舞台时,台下响起雷鸣般的掌声。柯南坐在观众席里,看着聚光灯下的面具,突然觉得那金色的表面不再冰冷——或许,所有被掩盖的真相,终有一天会在阳光下显形,就像舞台上的光,总能穿透最深的阴影。
演出结束后,柯南在后台看到了细尾拓也。他眼眶通红,手里拿着高桥的工作证,不停地鞠躬:“谢谢你们,真的谢谢你们……我以前太信任佐藤了,忽略了高桥的提醒,是我对不起他。”
“现在最重要的是让公司回到正轨,”夜一说,“别让高桥的死白费。”
细尾点点头,把工作证小心翼翼地放进贴身的口袋:“我会的。我已经联系了高桥的家人,会尽我所能补偿他们。以后公司再也不会做任何违法的事,这是我对高桥的承诺。”
灰原看着窗外的月光,轻声说:“其实高桥早就留下了线索,他拍的符号旁边,有一行很小的字,是‘七楼办公室’——佐藤的办公室就在七楼。我们要是早点发现,或许……”
“没有或许,”柯南打断她,“至少我们抓住了凶手,告慰了高桥的在天之灵。这就够了。”
田岛的报道第二天登上了报纸头条,标题是《歌舞伎座的假面:罪恶与真相》。报道里详细描述了案件的来龙去脉,从高桥发现走私线索时的犹豫,到他偷偷记录证据时的谨慎,再到最后与佐藤对峙时的决绝,每一个细节都被田岛用冷静又充满力量的笔触还原。报纸角落印着高桥的照片,他穿着细尾公司的制服,笑容腼腆,眼神却透着一股韧劲。
细尾公司的员工看到报道时,不少人红了眼眶。曾经被佐藤的高压管理压得喘不过气的职员,开始主动向细尾提供公司过去的违规操作证据,像是在为高桥“补证”。细尾拓也当着全体员工的面,将那些证据连同佐藤的犯罪记录一并交给了监察部门,宣布公司暂停所有业务整顿三个月,“先清掉污泥,才能重新扎根”。
柯南他们再次来到歌舞伎座时,后台的道具间多了一个小小的玻璃柜。里面放着“二表之面”,旁边摆着高桥的工作证和那枚扭曲的“七”字符号照片。市川海老藏在柜子旁挂了块木牌,上面用毛笔写着:“舞台要干净,人心更要干净。”
田中师傅正在给新做的面具上釉,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手上,颜料在面具上晕开柔和的弧线。“这是给下个月的新剧做的,”他抬头对柯南笑了笑,“高桥以前总说,好的面具能让人看到真心,坏的面具只会遮住良心。现在看来,他说得对。”
夜一站在玻璃柜前,看着“二表之面”上的红宝石,突然说:“其实佐藤说得不对,他不是被我们毁掉的,是被他自己心里的‘贪’字毁掉的。就像这面具,本身没什么好坏,戴它的人想干什么,它才会变成什么。”
灰原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证物袋,里面装着一根深灰色的纤维。“阿笠博士说,这纤维的防火涂层里掺了过量的荧光剂,是走私团伙为了方便夜间交易加的。现在想想,再隐蔽的手段,总会留下痕迹。”
柯南没说话,只是伸手轻轻碰了碰玻璃柜。他好像能看到高桥站在这里,拿着手机认真拍下符号的样子,看到他犹豫再三还是把证据发给田岛的样子,看到他最后那句没说完的“我觉得……总得有人站出来”。
离开时,夕阳正穿过歌舞伎座的彩绘玻璃,在地上投下斑斓的光斑。田岛举着相机,正在拍那个玻璃柜,镜头里,“二表之面”的宝石折射出的光,正好落在高桥照片的笑脸上,像是在回应什么。
“走吧,”柯南对身边的伙伴说,“该回家写作业了。”
夜一和灰原相视而笑,跟着他往门口走。身后传来市川海老藏的声音,他正在给新来的学徒讲面具的历史:“……真正的名角,戴十层面具也能让观众看到真心;心术不正的人,就算光着脸,也藏不住眼里的鬼祟。记住了,做面具先做人,人正了,面具才会发光。”
风吹过走廊,带着颜料和木料的清香,好像有谁在轻轻应了一声“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