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口鲜美的牡蛎肉混合着咸鲜的汁水滑入喉咙，顾衡还没来得及感受那份丰腴的满足感，苏妩已经将空壳随手一扔，琥珀色的眼眸带着不容置疑的笑意，再次锁定了他。
\"好了，早餐服务结束。\"她拍了拍手，站起身，赤足踩在细沙上，走向洞穴角落里存放物品的地方（那里有之前没用完的强效止血凝胶）。她拿起那管透明的凝胶，在指尖晃了晃，发出轻微的\"啵唧\"声，然后转身，笑容明媚又带着一丝不容抗拒的意味，\"现在，该换药了，指挥官大人。\"换药？!
顾衡的心猛地一沉，一股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他。他下意识地绷紧了身体，那只完好的右手立刻按在了自己作战服破碎、被凝胶覆盖的胸口位置，仿佛那是最后的防线。冰冷的洞壁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寒意，却远不及他此刻内心的警铃大作。
\"我自己来！\"他脱口而出，声音带着重伤初愈的沙哑，却努力维持着最后的冷硬和尊严。开什么玩笑！让这个……这个无法无天、满嘴\"利息债主\"的人鱼少女给他换药？尤其还是胸腹这种……位置？!
苏妩已经走到了他面前，蹲下身，与他平视。她歪着头，银色的发丝滑落肩头，脸上是那种\"你怎么这么天真\"的惋惜表情。
\"自己来？\"她轻轻哼笑一声，指尖点了点他按在胸口的手，\"指挥官大人，您确定您那只完好的手，能绕过包扎，精准地涂到背后肩胛骨旁边的伤口？能避开骨折的左臂，把凝胶均匀地涂满整个撕裂伤？\"她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他右腹的位置，那里布料撕裂，凝胶覆盖下的伤口狰狞依旧。
顾衡呼吸一室。她说得没错。背后的伤他根本够不着，右腹的伤也需要极其小心地避开内脏震荡区域，以他现在的状态，单手操作几乎不可能完美完成。
看着他僵滞的表情，苏妩唇角勾起那抹熟悉的、狡黠又恶劣的弧度。她凑近了一些，温热的气息带着海风的微咸拂过他的耳廓，声音压得低低的，如同深海魅惑的低语：
\"不上药，伤口就好得慢。好得慢……\"她故意顿了顿，指尖轻轻戳了戳他紧实的胸膛，隔着破碎的作战服，能感受到下面有力的心跳和紧绷的肌肉，\"……就没办法快点恢复力气，快点回到你的战舰上去，对不对？\"
顾衡漆黑的眼眸死死盯着她，喉结剧烈滚动，预感到她接下来的话绝对不是什么好话。
果然，苏妩脸上的笑容瞬间变得极其\"市侩\"和\"忧心忡忡\":\"那指挥官大人欠下的巨债……本金加利息，利滚利，日复一日……\"她夸张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到时候，就算把整个'银翼 '舰队卖了，恐怕也还不起了吧？啧啧，堂堂帝国指挥官，因为赖账被全宇宙通缉，多丢脸呀？\"
\"你……!\"顾衡气得眼前发黑，一股血气直冲头顶。这简直是赤裸裸的威胁！用他的伤、他的职责、他的尊严来威胁他！偏偏……他该死的无法反驳！伤不好，他确实寸步难行！这\"债\"……似乎也真的越拖越重！
巨大的羞愤和一种被拿捏得死死的无力感再次席卷而来。他看着眼前那张近在咫尺、笑得像只小狐狸的脸，看着她手中那管仿佛成了催命符的凝胶……
一股悲壮感油然而生。他死死咬紧牙关，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带着破罐破摔的屈辱：\"……换！\"
\"这才乖嘛。\"苏妩笑得眉眼弯弯，仿佛得胜的将军。
她不再废话，直接上手。冰凉的手指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抓住了顾衡作战服领口撕裂的边缘。
顾衡身体瞬间僵硬如铁，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仿佛即将受刑。他闭上眼睛，浓密的睫毛剧烈颤抖着，仿佛这样就能隔绝这羞耻的一切。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冰凉的手指灵巧地动作着，布料被一点点剥离身体的窸窣声在寂静的洞穴里被无限放大。每一次轻微的拉扯，都仿佛在剥去他一层尊严的盔甲。
冰凉的空气骤然接触到他滚烫的皮肤，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苏妩的目光落在眼前袒露出的胸膛上。即使重伤失血，那副身躯依旧展现着惊人的力量和美感。宽厚的肩膀，壁垒分明的胸肌线条流畅地向下收束，连接着紧实劲瘦的腰腹。左胸靠近心脏的位置，覆盖着透明凝胶的贯穿伤依旧狰狞，但边缘已经开始有细微的新生迹象。右腹的撕裂伤同样被凝胶覆盖着，随着他压抑的呼吸微微起伏。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滑向那平坦紧实、沟壑分明的腹部。六块轮廓清晰的腹肌因为主人极度的紧张和羞愤而绷得死紧，如同钢铁铸就，在晨光水影下投下深邃的阴影，充满了爆发性的力量感。
苏妩的眼底也掠过一丝毫不掩饰的欣赏和属于狐狸精的愉悦。她拿起凝胶软管，挤出一团冰凉的透明物质在指尖。
\"放松点，指挥官大人，\"她一边说着，一边将带着清凉药香的凝胶，小心翼翼地点涂在他左胸的伤口边缘，动作轻柔而专业，\"肌肉绷这么紧，药效都渗不进去了。\"她的指尖不可避免地轻轻擦过他胸肌的边缘。
那冰凉滑腻、带着药香的触感，如同电流般瞬间窜过顾衡紧绷的神经！他猛地倒抽一口冷气，身体不受控制地又是一颤，喉间溢出一声压抑的闷哼。眼睛闭得更紧了，浓密的睫毛如同蝶翼般疯狂颤动，耳根的红晕迅速蔓延到脖颈和锁骨。
苏妩眼底的笑意更深了。她慢条斯理地涂抹着，指尖的动作看似专注伤口，实则若有若无地在他紧实的胸肌轮廓上流连，感受着那惊人的弹性和热度。每一次细微的触碰，都让顾衡的身体像被电击般微微抽搐一下。
涂抹完左胸的伤，她的手指顺着胸肌的线条，极其自然地向下，滑向了绷紧的腹肌区域。
顾衡的呼吸瞬间屏住了！他感觉到那冰凉的指尖如同羽毛般，带着凝胶的滑腻，轻轻落在了他紧绷的腹肌上！
\"这里……也得上点药。\"苏妩的声音带着一丝无辜，指尖却毫不客气地、带着点探索意味地，顺着那清晰的肌肉沟壑缓缓划过。
顾衡只觉得一股难以言喻的酥麻感从被触碰的地方猛地炸开，瞬间席卷全身！那感觉比伤口疼痛更让他难以忍受！他猛地睁开眼，漆黑的眼眸里燃烧着羞愤的火焰，几乎要喷出来：\"你……住手！\"
\"嗯？\"苏妩停下动作，抬眸看他，一脸\"我怎么了\"的纯良表情，\"伤口边缘都要照顾到啊，指挥官大人。不然感染了怎么办？感染了伤就好得更慢，债就……\"她故意拖长了调子。
顾衡：\"……\"又是债！他感觉自己快被这两个字逼疯了！他死死瞪着苏妩，胸膛剧烈起伏，牵动了伤口也顾不上了。他想咆哮，想把这个胆大包天的女人鱼扔出去，但身体却因为那该死的\"债务\"和伤势，动弹不得！
看着他气得快要冒烟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苏妩的心情好到了极点。她低下头，继续她的\"工作\"。指尖沾着冰凉的凝胶，不再满足于伤口边缘，而是带着一种明目张胆的\"欣赏\"和\"评估\"，开始在他绷紧的腹肌上……轻轻打圈。
\"啧，这线条……\"她一边\"上药\"，一边啧啧有声，像是在鉴赏一件完美的艺术品，\"练得真不错。硬邦邦的，手感……\"她故意停顿了一下，指尖用力按了按那坚硬的肌肉，\"……很有弹性嘛！\"
轰一一！!!
顾衡感觉自己的理智彻底被炸成了粉末！硬邦邦的？手感？有弹性？！她在说什么？！她在……摸他的腹肌？！还评价手感？!
巨大的羞耻感如同海啸般将他彻底淹没！他全身的血液都涌向了头顶和脸颊，烧得他眼前阵阵发黑！他想咆哮，想挣扎，但身体却像是被施了定身咒，只能僵硬地承受着那冰凉指尖带来的、如同酷刑般的\"上药\"和……调戏！
\"利息。\"苏妩似乎感受到了他火山喷发般的羞愤，抬起头，对他露出一个极其灿烂、又极其恶劣的笑容，琥珀色的眼眸亮得惊人，\"债主大人亲自服务，总得收点'手工费'和'视觉享受费'吧？摸一下腹肌，算便宜你了。\"
她说着，指尖还坏心眼地在他腹肌最下面那道深刻的人鱼线沟壑边缘，轻轻勾了一下！
\"唔！\"顾衡地弓起了腰，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猛兽，发出一声短促而压抑的痛哼（混杂着强烈的刺激感）。他死死地瞪着苏妩，眼神复杂到了极点﹣﹣羞愤欲死，恼怒至极，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却又在那双含着狡黠笑意的琥珀色眼眸注视下，生出一股深深的、前所未有的无力感和……一种连他自己都不敢深究的、隐于\"的悸动。
他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试图和这个无法无天、满脑子\"利息债主\"的人鱼少女讲道理或者维持尊严……完全是自取其辱！
苏妩欣赏够了他精彩纷呈的脸色和僵硬如铁的身体，终于大发慈悲地收回了作恶的手指（指尖还残留着那坚硬滚烫的触感）。她慢悠悠地将剩余的凝胶均匀涂抹在他右腹的撕裂伤上，动作恢复了之前的专业和轻柔。
\"好了。\"她直起身，看着依旧僵在原地、俊脸通红、眼神复杂地盯着她、仿佛还没从巨大冲击中回神的顾衡，心情愉悦地拍了拍手。
\"今天的'医疗服务'和'利息'都收完了。\"她笑得像只餍足的狐狸，转身走向水边，银蓝色光芒闪过，鱼尾重现，\"指挥官大人，好好休息，努力养伤，争取早日……'上岗还债'哦！\"
尾音带着俏皮的笑意，她鱼尾一摆，轻盈地滑入水中，留下水面荡漾的涟漪，和一个被\"巨额债务\"和\"特殊利息\"彻底击垮、陷入混乱与自我怀疑的帝国指挥官。
顾衡僵硬地靠在洞壁上，裸露的上半身还残留着药膏的冰凉和她指尖带来的、挥之不去的、如同烙印般的奇异触感。他低头，看着自己紧实腹肌上那似乎还残留着被\"鉴赏\"痕迹的位置，再回想她最后那句\"上岗还债\"……
他猛地闭上眼，抬手狠狠揉着自己发烫的额角。
\"……疯了。\"他沙哑地低咒一声，不知是在说苏妩，还是在说自己此刻混乱不堪的心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