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链崩裂的脆响在火焰山底回荡时,孙悟空猛地睁开眼,眼底的金芒刺破了浓稠的黑暗。他活动着刚挣脱束缚的四肢,关节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原本被灼热铁链灼伤的伤口,在炼体诀的运转下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连带着体内的能量也比之前暴涨了数倍。
他低头看着散落在脚边的暗红铁链,那些曾死死压制他能量的链环,此刻已变得如同朽木。这半年来,他以火焰山的地火为炉,以炼体诀为引,将汹涌的火焰能量化为淬炼肉身的助力,如今不仅彻底摆脱了囚笼,修为更是突破到了新的境界。
“师父说的没错,真正的自由终究要靠自己挣。”孙悟空攥紧拳头,脑海中闪过社畜武消失前的话语,还有那句“八戒在找你”。想到猪八戒,他脸上露出一丝笑意,随即又沉了下去,牛魔的背叛仍是他心口的刺,可他始终不愿相信这位大哥会真的弃魔种于不顾。
孙悟空深吸一口气,将杂念压在心底。他站起身,身形一晃,如同离弦之箭般朝着火焰山顶端冲去。沿途的火焰被他周身的能量震开,原本能灼烧他皮肉的地火,如今只像温暖的气流拂过。穿过最后一层火障时,刺眼的阳光让他下意识地眯了眯眼,新鲜的空气涌入肺腑,带着一丝尘土的气息,远比火焰山底的硫磺味好闻。
刚冲出火焰山上方的洞口,就被空中弥漫的能量波动惊得顿住脚步。远方的天际,红蓝两色的能量光束不断碰撞,轰鸣声即便隔了百里都清晰可闻,那是人类内战的战场方向。
“倒省了不少功夫。”孙悟空眼底闪过一丝冷光,人类内斗正酣,正是他收拢失散魔种的好时机。他刚要动身,却突然感受到一股奇异的生命气息,那气息温暖而磅礴,从王者大陆深处传来。
几乎是本能驱使,他朝着那股气息的方向而去。沿途偶尔遇到零散的魔种,有的躲在山洞里苟延残喘,有的则被人类散兵追杀。孙悟空出手救下了几波魔种,听闻他是当年的起义领袖,魔种们先是震惊,随即爆发出强烈的归属感,纷纷跟在他身后。
队伍渐渐壮大,其中一个年纪尚小的魔种捧着一块破碎的金色碎片,说是在逃亡路上捡到的,碎片靠近伤口时能缓解疼痛。孙悟空接过碎片,指尖刚触及,就感受到一股熟悉的能量。
“这东西从哪捡的?”孙悟空追问。
小魔种指了指东南方向:“就在那片新出现的大山附近,听说那山里有棵能治病的大树,好多受伤的人都往那边去。”
孙悟空心中一动,带着队伍加快了脚步。越是靠近,那股生命气息就越浓郁,空气中的污染能量也变得稀薄。当十万大山的轮廓出现在眼前时,他终于明白那股气息的来源,山巅云雾间,一棵参天大树的轮廓隐约可见,枝叶舒展间,金色的光斑如同碎雨般洒落。
“那是……”跟在身后的魔种们都看呆了,他们从未见过如此充满生机的地方。
孙悟空刚要上前,就听到林间传来打斗声。他示意魔种们隐蔽,独自潜行过去,只见几个帝宸的部下正围攻一群穿着粗布衣衫的人类,为首的女子手持短匕,虽身手稚嫩却异常顽强,正是建木一族的曦姬。
“把那棵树的秘密交出来,饶你们不死!”帝宸的部下狞笑着,手中的能量枪对准了曦姬,“别给脸不要脸,那棵神树绝不是你们这些贱民能染指的。再给你们一个星期的期限,到时候再不交出来,我们就带队踏平这里,把你们全部杀光!”
这时,一道金色的能量棒突然破空而至,精准地打在能量枪上。“欺负女人,算什么本事?”
孙悟空跃出林间,金箍棒在手中一转,挡在了曦姬身前。帝宸的部下看到他,脸色瞬间变了:“是候魔!他怎么逃出来了?”
“现在关心自己的小命更合适。”孙悟空话音未落,已经冲了上去。如今他修为大进,对付这些普通士兵如同砍瓜切菜,不过几招,地上就躺满了尸体。
曦姬看着他,眼中满是警惕:“你是谁?为什么帮我们?”
“路过,顺手而已。”孙悟空晃了晃手中的金色碎片,“这东西,是从你们这拿的吧?”
曦姬看到碎片,脸色微变:“这是盘古大人留下的遗物,你从哪得到的?”
“盘古?”孙悟空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你说的是盘亘?”
曦姬点头,将盘古献祭身化山河的事简略说了一遍。孙悟空听完,沉默了许久,他没想到那个在方舟上沉默旁观的机械人,最终会以这样的方式留在这个世界。他将碎片递还给曦姬:“物归原主,我只是想问个路,有没有见过一个猪模样的魔种,扛着钉耙到处找人?”
“猪模样的魔种?”女子想了想,眼睛突然亮了,“有!三天前我们建木一族收留了一个受伤的猪魔种,他说要去火焰山救一个被囚禁的朋友,因为伤势太重,一直在我们这里养伤,刚才还说要去附近打探消息呢。”
孙悟空心中一喜,刚要开口,远处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粗犷大喝,带着抑制不住的激动:“猴哥!是你吗?真的是你吗?”
他猛地转头望去,只见山道上,一个胖乎乎的身影正扛着九齿钉耙狂奔而来,身后还跟着十几个魔种兄弟。猪八戒黑了也壮了,脸上多了几道深浅不一的伤疤,原本总是带着几分慵懒的眼神,此刻却亮得惊人,满是激动与狂喜。
“呆子!”孙悟空大步迎了上去,两人在山道中央重重抱在一起,用力拍着对方的后背,千言万语都堵在喉咙里,只剩下眼眶发热的触感。
“你可算出来了!”猪八戒的声音带着哽咽,他推开孙悟空,上下打量着他,看到他身上完好无损,才松了口气,“我闯了倒悬天,才知道你被关在火焰山。这半年我一直在召集失散的兄弟,先后去了三座火焰山,都没找到你,没想到你自己逃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