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事会议的门刚关上。
林晚星后背的冷汗顺着脊梁骨往下淌。
那枚炸弹拆到最后，引线烧得就剩指甲盖长。
火苗子“滋滋”舔着空气，烫得人眼慌。
“叮！特殊任务【守护核心】完成！”
系统音脆生生的，带着股邀功的雀跃。
“奖励积分，空间扩500平！”
“解锁【基础训练场】，山地丛林平原随便换！”
“新增兑换技能：【中级枪械精通】！”
林晚星猛地眨了眨眼，眼眶子有点发热。
这奖励，跟天上掉馅饼似的，实在！
念头刚飘过去，空间里“嗡”地颤了下。
原先的地界往外鼓了一大圈，跟吹了气似的。
新拓出来的地方划得明明白白，成了训练场。
左边的山坡上，石头棱棱角角，有的跟磨盘似的蹲在那儿。
右边的树林密得很，枝叶缠在一块儿，遮光。
中间那片平地，土碾得细溜溜的，像专门压过。
她抬脚往树林里走，指尖蹭过树干。
树皮糙得能磨掉层皮，还沾着点潮湿的土腥气，跟外头的林子没差。
点开兑换栏，【中级枪械精通】的图标闪着光。
“兑了！”她咬着牙点下去。
刚确认，脑子像被塞进个烧红的铁球，“嗡”地炸开。
毛瑟枪的零件图在眼前转，三八大盖的拆解步骤顺着血管跑。
还有瞄准的时候，怎么调整呼吸，怎么让准星跟目标粘在一块儿……
全涌进来了，潮乎乎的，像浸了水的棉絮塞满了脑子。
她闭着眼，手指在空气里划拉。
拆枪、装枪、扣扳机……
动作熟得像是练了十几年，骨头缝里都透着劲儿。
再睁眼时，嘴角勾得老高，压都压不住。
“赵磊，进来！”她对着虚空喊。
下一秒，赵磊“噗通”一声落在空间里。
脚刚沾地，他就吸了口凉气，“嘶——”
“姐，这地方咋跟发面似的，发起来了？”
他扭头瞅着训练场，眼珠子瞪得跟铜铃似的。
“那片林子啥时候冒出来的？前儿我来还光秃秃的！”
“新弄的训练场。”林晚星指着那片山坡，笑盈盈的，“以后就在这儿练本事。”
赵磊搓着手，脚在地上碾了碾，土沫子沾了满鞋。
“这石头山，能练爬坡不？上次跟敌人周旋，我就是爬坡慢了被追着打。”
“不光爬坡，啥本事都能在这儿练出来。”
打这天起，空间里就没消停过。
林晚星挑了七个信得过的队员，都是身上没牵挂的。
天不亮就钻进来，月亮挂上树梢才出去。
赵磊在山坡上摔得结结实实，八回都不带重样的。
胳膊肘磨破了皮，渗着血珠珠，他抓把土摁上，又往上爬。
“姐，再来！刚才脚滑是没踩稳，这回准成！”
有人在树林里练隐蔽，整个人趴在草堆里。
草叶子往鼻子里钻，蚊虫在耳朵边上“嗡嗡”唱大戏。
愣是憋住了，连眼皮都没敢多眨一下。
平地上更热闹，枪声“砰砰”响，跟过年放鞭炮似的。
林晚星凑过去，手把手地教。
“枪托得抵紧肩膀，不然后座力能把你胳膊震麻。”
“呼吸放缓，吸气时瞄准，呼气时扣扳机……对，就这感觉！”
队员们进步快得很，跟雨后的春笋似的往上蹿。
才几天功夫，打靶的环数就涨了一大截，最差的也能上七环。
暗地里，林晚星还有个更要紧的心思。
她想弄支“影子小队”，专干那些见不得光的活儿。
挑人的时候，眼尖得跟筛沙子似的。
不光要看身子骨结实不结实，还得看心眼正不正，沉不沉得住气。
训练时，她脸拉得老长，嗓门也比平时高八度。
“动作变形了！胳膊肘往外拐了半寸，敌人一刀就能卸了你的膀子！重来！”
“隐蔽时露了个衣角！这要是在战场上，一颗子弹就穿过来了，死透了！”
“射击慢了半秒！就这半秒，敌人早把枪举到你脑门子上了！”
队员们被训得后脖子直冒冷汗，裤腿子都湿透了，却没人敢吱一声。
他们心里明镜似的，晚星姐这是为了他们好，战场上多一分本事，就多一分活头。
军事会议结束后，沈墨寒总走神。
眼前老晃着林晚星拆炸弹的样子。
手指捏着钳子，稳得跟钉在那儿似的，眼皮都没多眨一下。
最后扔手雷的时候，那准头，跟丈量过似的，不多不少正好落在敌人堆里。
这哪像个普通姑娘能有的本事？
他越想越挠心，跟有只猫爪子在心里头扒拉似的，坐不住。
这天夜里，沈墨寒让人给林晚星捎了句话。
“在后花园等你，有话说。”
月亮挂在树梢上，跟个银盘子似的，清幽幽的光洒了一地。
花园里静悄悄的，虫鸣都低了八度，就他俩站在石凳边上。
沈墨寒盯着她，眼神沉沉的，像结了层薄冰的湖面。
“晚星，你那些‘奇招’，到底是从哪儿学的？”
林晚星心里“咯噔”一下，像踩空了台阶。
该来的，还是来了。
她攥着衣角，指尖凉飕飕的，潮乎乎的全是汗。
穿越的事不能说，说了人家得把她当妖怪。
空间的事更不能说，这是她安身立命的根本。
可对着沈墨寒那双眼睛，黑沉沉的，像能看透人心似的，她又不想扯谎。
“墨寒，”她声音放得轻轻的，跟怕惊着什么似的，“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赢。”
“为了你能站稳脚跟，也为了这片地上的人能过上好日子。”
“你信我，成不？”
沈墨寒没说话，就那么看着她。
看着她眼里的慌乱，像受惊的小鹿似的，藏不住。
也看着她眼里的真诚，热辣辣的，烫得人心里发暖。
还有那点藏不住的秘密，像蒙在窗户上的雾，看不真切。
他心里头跟打翻了五味瓶似的，酸的、甜的、苦的、辣的，全涌上来了。
信她吗？
信。
打从第一次见她，就觉得这姑娘不一般，心里敞亮。
可她身上那层雾，总让人心里不踏实，像踩在棉花上，没底。
他捏紧了拳头，指节“咔咔”响，泛着白。
过了好一会儿，空气都快冻住了，他才缓缓伸出手。
掌心朝上，慢慢握住了林晚星的手。
他的手心热乎乎的，带着股劲儿，攥得挺牢。
“我信你。”
就三个字，说得轻轻的，却跟砸在地上似的，稳稳当当。
林晚星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赶紧仰起头。
她反手握紧他，手心里全是汗，滑溜溜的。
俩人就这么站着，谁都没再说话。
月光把他俩的影子拉得老长，缠在一块儿，分不出谁是谁。
另一边，城郊的破庙里。
王工听着手下汇报刺杀失败的经过，脸黑得跟锅底似的。
“一群废物！连个娘们都搞不定，养你们有啥用！”
他抬脚踹翻了供桌，香炉“哐当”一声摔在地上，碎成了八瓣。
脸上的疤跟着抽搐，像条活蜈蚣，眼里冒着火，能把人烧穿。
“林晚星……沈墨寒……”
他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名字，带着血腥味。
“你们等着，我还有招儿！这招儿，保管你们哭都哭不出来！”
他从怀里掏出个黑陶小瓶子，塞得紧紧的，里面是黑糊糊的东西，透着股怪味儿。
林晚星躺在炕上，摸着心口窝。
沈墨寒那句“我信你”，还在耳朵边上转悠，暖暖的。
她翻了个身，望着窗外的月亮，光透过窗棂，在地上画着格子。
影子小队的队员刚练完，一个个累得跟死狗似的，倒头就睡，打呼声震天响。
可她知道，这还不够。
王工那伙人，都是属狼的，咬不住肉绝不会松口。
沈墨寒回了屋，没点灯，就坐在黑暗里。
椅子腿在地上磨出点声响，他却没在意。
满脑子都是林晚星。
她的秘密像块石头，压在他心里，沉甸甸的。
可他更怕，哪天真把她逼急了，她要是走了，咋办？
他起身走到窗边，推开条缝，望着林晚星住的那间屋子。
窗户纸上透着点昏黄的光，还没灭。
“我得再强点。”他低声说，声音哑哑的，“得护着她，不能让她受委屈。”
夜风从窗缝钻进来，带着点凉意，刮在脸上跟小刀子似的。
林晚星打了个哆嗦，裹紧了被子。
她坐起来，借着月光看向空间里的训练场。
那片山地黑沉沉的，像头伏着的野兽。
明天，得加练。
不光练枪法，还得练近身搏杀，赤手空拳也得能撂倒人。
谁知道王工那老小子，下次会憋出什么阴招，说不定就是来阴的。
远处，几声狗吠划破夜空，跟狼嚎似的，透着点不安。
林晚星攥紧了拳头，指节捏得发白。
不管以后有多少麻烦，多大的坎儿。
她都得扛住，不能垮。
为了沈墨寒那句“我信你”，为了这些跟着她出生入死的队员。
也为了自己能在这乱世里，好好活下去，活得像个人样。
月亮慢慢往西挪，光淡了点，没那么亮了。
花园里的石凳上，还留着俩人坐过的温度，没散尽。
而暗处的风，卷着沙子和危险的气息，正悄悄往这边靠，越来越近。
下一场仗，怕是不远了，躲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