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泽和胡闵借着夜色掩护，避开府宅外围的巡逻护卫，顺着一条隐秘的排水道往地底钻。水道狭窄潮湿，弥漫着铁锈和腐烂的气味，两人只能弓着身子前行，冰冷的污水没过脚踝，每一步都得小心翼翼。
“前面就是溶洞入口。”胡闵低声道，他从怀里摸出块莹石，微弱的光芒照亮前方——水道尽头出现一个不规则的洞口，阴风从里面灌出来，带着股难以言喻的腥甜。
左泽点点头，率先钻了进去。眼前豁然开朗，竟是个宽敞的喀斯特溶洞。钟乳石悬挂在头顶，如同冰棱般晶莹剔透，地上的石笋千姿百态，若是在平时，绝对是处难得的奇景。但此刻两人无心欣赏，脚下的碎石不时发出响动，惊得洞壁上的蝙蝠扑棱棱飞起。
“跟着我，这边有暗门。”胡闵显然做过功课，熟门熟路地绕过几处深不见底的石坑，在一面布满青苔的岩壁前停下。他伸手按在一块不起眼的凸起上，岩壁缓缓向内凹陷，露出个仅容一人通过的通道。
通道尽头是段陡峭的石阶，往下延伸了约莫百十米，周围的温度越来越低，空气中的腥甜味也愈发浓郁。左泽运转内力抵御寒意，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这地方太安静了，安静得只剩下两人的脚步声。
石阶底部是间圆形密室，约莫半个篮球场大小。密室中央矗立着个三米高的石台，上面刻满了诡异的符文，泛着幽幽的荧光。更让人头皮发麻的是，石台周围整齐地摆放着数十具骸骨，有的完整，有的残缺，骨骼表面都覆盖着层暗红色的薄膜，像是被血液浸透了一般。
“这是……”左泽刚想开口，就被胡闵按住了肩膀。
胡闵的脸色惨白，手指死死指着石台上的符文：“白骨生窍经……他们竟然在修炼这个！”他的声音带着颤抖，“元家的古籍里记载过，这是门失传的邪术，用活人精血滋养骸骨，能让死人‘生窍’，变成只懂杀戮的傀儡！”
左泽盯着那些骸骨，突然发现其中几具的指骨上还戴着戒指，显然是不久前才被送来的——很可能就是那些没通过前几轮比赛的参赛者。
“难怪要搞什么优选活动。”左泽瞬间想明白了，“所谓的伴手礼是为了引出血脉，淘汰者就被送到这里……”他看着石台上流转的荧光，“这些符文在吸收血液里的灵气，用来温养这些骸骨。”
胡闵咬牙切齿：“白骨生窍经对精血的要求极高，普通武者根本不够格。他们搞优选活动，就是为了筛选出血脉里灵气最浓郁的人，用这些人的血来提升傀儡的品质！”他指着一具骸骨胸口的伤痕，“你看这切口，在我的记忆中，和元家老宅里发现的尸骸一模一样——当年元家被灭门后，族人的尸骨肯定也被用来修炼这邪术了！”
左泽的脸色沉了下来。他终于明白闫家的胃口有多大，宁云青茶引血只是第一步，淘汰者的骸骨成了邪术的养料，所谓的“闪光青年”从一开始就是待宰的羔羊。
石台上的符文突然变得明亮，那些骸骨表面的暗红色薄膜开始蠕动，像是有生命般收缩扩张。密室里的温度骤降，左泽甚至能听到骨骼摩擦的“咔哒”声，仿佛下一秒这些骸骨就会站起来。
“他们在催动邪术！”胡闵低喝，摸出暗器催发器，“这些骸骨一旦‘生窍’，就会失去理智，见人就杀，而且刀枪难入！”
左泽没说话，目光落在石台边缘的一个凹槽里——那里摆放着个青铜鼎，和之前闫天禾用的类似，只是体积更大，鼎里插着七根黑色的香，烟雾缭绕中，隐约能看到无数细小的血线从鼎口飘出，汇入骸骨体内。
“鼎里的香有问题。”左泽道，“应该是用来引导精血的媒介，毁掉它，邪术可能就会中断。”
胡闵眼睛一亮：“我去吸引注意力，你趁机动手！”他话音刚落，就将一枚银针射向最近的一具骸骨。银针“当”的一声弹开，那具骸骨竟微微晃动了一下，空洞的眼眶里闪过丝红光。
“吼——”
一声非人的咆哮从骸骨喉咙里发出，紧接着，所有骸骨都动了起来。有的挣扎着撑起上半身，有的用骨爪抓挠地面，石台上的荧光疯狂闪烁，整个密室都在微微震颤。
左泽抓住这混乱的瞬间，脚下发力，身形如同离弦之箭般扑向石台。他避开一具挥来骨爪的骸骨，右手一扬，三张麻将牌带着破空声砸向青铜鼎！
“铛！”
麻将牌撞在鼎壁上，发出清脆的响声，鼎里的黑香应声折断两根。石台上的荧光瞬间黯淡了几分，那些骸骨的动作也迟滞了许多。
“有效！”左泽大喜，正想故技重施，却见密室门口传来沉重的脚步声——闫鹿带着四个护卫冲了进来，个个手持特制的锁链，显然是听到动静赶来的。
“抓住他们！”闫鹿怒吼，指挥着护卫上前。
胡闵的暗器催发器接连弹出银针，逼退护卫的同时，对左泽大喊：“快毁了那鼎！”
左泽不再犹豫，运转《大力千钟粟》，将内力凝聚在右拳，对着青铜鼎猛砸下去。
“咔嚓！”
鼎身裂开道缝隙，剩下的黑香全部折断，鼎里的血线如同断了线的风筝，瞬间消散。石台上的符文彻底熄灭，那些骸骨失去动力，“哗啦”一声散落在地，再也没了动静。
闫鹿见状，眼睛都红了：“你们找死！”
左泽转过身，看着气急败坏的闫鹿，又看了看地上的骸骨，突然骂道：“这闫家也真是够邪恶的！前有掠夺你们元氏的过往，现有无数人丧命，这中间还不知道有多少人因他们的恶行而死！”
胡闵站在他身边，拳头攥得咯咯作响，指甲几乎嵌进肉里，眼里的恨意如同实质。他从未像现在这样，渴望将闫家彻底覆灭。
左泽拍了拍他的肩膀，目光扫过密室里的骸骨和符文：“让我们清理掉这座地底密室吧。”他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从这里开始，一点一点，把闫家欠的债，全讨回来。”
闫鹿带来的护卫已经扑了上来，锁链带着风声缠向左泽的脖颈。左泽侧身避开，顺手抓起地上的一根石笋，如同挥舞棍棒般砸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