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混沌真解》第一卷已发放，请宿主查收！】
系统的声音还在脑海里回荡，带着一种邀功似的雀跃。
神月佑盘坐在修炼室内，面前悬浮着那缕灰蒙蒙的混沌气流，意识却沉浸在脑海中那部凭空出现的法典里。
《混沌真解》。
仅仅是这四个字，就透着一股开天辟地般的古老与厚重。
【宿主，宿主！怎么样？牛不牛？】系统忍不住又冒了出来，【混沌气流加上混沌真解，这配置，宇宙之主见了都得流眼泪啊！】
“闭嘴。”神月佑的意念平静无波，“别吵。”
【哦。】系统委屈巴巴地应了一声，但很快又忍不住用更小的音量嘀咕，【人家这不是替你高兴嘛……这可是亲儿子待遇，不，亲爹待遇……】
神月佑懒得理它。
他的心神，已经完全被《混沌真解》的内容所吸引。
这并非一部具体的功法，没有招式，没有秘纹图，更没有能量运行路线。
它更像是一篇……宇宙诞生与演化的论文。
从混沌的初始状态，到时空的诞生，再到地火水风的演化，万千法则的衍生……所有的一切，都用一种最本源，最质朴的语言阐述了出来。
深奥，晦涩。
以神月佑如今界主的境界，看上几句就觉得头昏脑胀，灵魂都像是要被那庞大的信息流撑爆。
“看不懂。”神月佑得出了一个非常诚实的结论。
【啊？】系统愣了，【连宿主你也看不懂？这可是混沌城主一生的心血结晶啊！】
“看不懂，才是正常的。”神月佑的念头很清晰，“如果一个界主就能看懂宇宙之主的毕生感悟，那宇宙之主也太不值钱了。”
【那怎么办？】系统急了，【宝贝就在眼前，结果是个说明书都看不懂的限量款？】
神月佑没有回答。
他的注意力，重新回到了眼前那缕混沌气流上。
物质基础和理论地图都有了。
现在，该开始实践了。
他没有丝毫犹豫，小心翼翼地探出一丝神力，尝试着去牵引那一缕混沌气流。
目标不是全部，而是其中比发丝还要细微亿万倍的一丝。
然而。
就在他神力触碰到混沌气流的瞬间。
嗤！
一声轻响。
他探出去的那一丝神力，连一刹那都没能坚持住，就直接被同化、湮灭，消失得无影无踪。
就好像一滴水，落入了滚烫的硫酸里。
神月佑的动作一顿。
【宿主，这玩意儿……好像有点霸道啊。】系统的声音里透着一丝不安。
“不是有点霸道。”神月佑纠正道，“是非常霸道。”
这东西的本质，是宇宙诞生之初的本源能量。
它的层次太高了。
高到任何低于它本质的能量，在它面前都如同虚设。
“看来，直接吸收是行不通了。”
这个念头在脑海中闪过。
神月佑换了个思路。
既然无法从外部牵引，那就从内部吸引。
他开始运转自己的神力，催动体内那已经自成一体的小型宇宙本源。
嗡嗡嗡。
他的身体内部，传来了宇宙星辰运转般的宏大声响。
小型宇宙的本源之力，隔着神体，对着那缕混沌气流散发出一种渴望的吸引力。
这个方法奏效了。
那缕一直静静悬浮的混沌气流，终于有了一丝反应。
它轻轻一颤，分出了一缕几乎无法用肉眼观测到的灰色气息，慢悠悠地，穿透了空间的阻隔，直接渗透进了神月佑的身体。
【来了来了！】系统兴奋地大叫。
神月佑却瞬间绷紧了心神。
来了。
真正的考验，现在才开始。
那缕灰色气息进入他体内的瞬间，神月佑感觉自己吞下了一颗正在爆炸的恒星。
不，比那要恐怖亿万倍！
“咔嚓……”
他听到了清晰的碎裂声。
不是骨骼，而是他的神体！
他那经过千锤百炼，足以媲美普通不朽神灵的神体，在这缕微不足道的灰色气息面前，就像是脆弱的陶瓷。
灰色气息所过之处，他的神体细胞、经络、一切的一切，都在被摧枯拉朽般地分解、湮灭，回归最原始的混沌状态！
剧烈的痛苦，瞬间淹没了他的灵魂。
【卧槽！宿主！停下！快停下！】系统惊恐地尖叫起来，【你的神体要崩了！这根本不是吸收，这是自杀啊！】
神月佑没有理会。
他的牙关紧咬，灵魂之火在剧痛中疯狂摇曳，却始终没有熄灭。
这点痛苦，还在承受范围之内。
更重要的是，他发现了一个关键。
那缕混沌气流在摧毁他神体的同时，也有一丝丝更加精纯、更加本源的力量，从湮灭中诞生，然后融入他的神体之中。
这是一个“破而后立”的过程！
先将你现有的、不够完美的一切，全部打碎，回归混沌。
然后再以它为模板，为你重塑一个更加完美的根基！
“老师给的……果然是机缘，而不是催命符。”神月佑的意念在痛苦的狂潮中，依旧保持着一丝清明。
但这过程，太痛苦，也太危险了。
混沌气流的毁灭速度，远远超过了他神体重生的速度。
照这个趋势下去，不等他完成一次完整的“破而后立”，他的神体就会被彻底湮灭成虚无。
【宿主！真的顶不住了！】系统带着哭腔，【你的生命气息在飞速下降！再这样下去，你会死的！】
“死不了。”神月佑的意念坚定如铁，“我还没那么脆弱。”
他一边强行忍耐着神体被分解的痛苦，一边疯狂地运转脑海中的《混沌真解》。
看不懂？
没关系！
不需要完全看懂！
他就像一个不识字的学生，开始死记硬背，将那些描述宇宙本源的文字，一个一个，强行烙印在自己的灵魂深处。
“混沌无极，生太极……”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时空为表，地火水风为里……”
他不懂其中的具体含义，但他能感觉到，随着这些“真解”被他记下，他的灵魂，他的小型宇宙本源，似乎正在发生某种奇妙的蜕变。
它们仿佛与那缕正在他体内肆虐的混沌气流，建立起了一丝微弱的共鸣。
毁灭的速度，似乎……减慢了一点点？
有门！
神月佑心神一振。
他不再被动承受，而是主动出击。
他调动起自己全部的心神，观想《混沌真解》的原文，然后尝试着用自己的意志，去引导那缕混沌气流。
“不是吞噬，是理解。”
“不是吸收，是共鸣。”
“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神月佑进入了一种玄之又玄的状态。
他的意识仿佛脱离了身体，化身成了那一缕混沌气流，去感受那种创世之初的孤寂与伟大。
而那缕混沌气流，也仿佛拥有了“意志”，开始顺着他的引导，不再疯狂地破坏，而是以一种相对“温和”的方式，开始对他进行改造。
毁灭依旧在继续。
但新生的速度，也终于追了上来。
一破一立之间，达成了一个脆弱而又完美的平衡。
神月佑的神体，正在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发生着翻天覆地的蜕变。
每一颗细胞，都在湮灭与重组中，变得更加纯粹，更加坚韧，内部仿佛都蕴含着一个微型的混沌漩涡。
他的小型宇宙本源，更是疯狂地扩张、完善。
原本模糊的法则线条，开始变得清晰、凝实。
【这……这就稳住了？】系统看得目瞪口呆，【宿主，你……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老师给的说明书，总得有点用。”神月佑的意念带着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兴奋。
他赌对了。
混沌城主给他的，从来都不是一个单一的选择题。
混沌气流是力量，混沌真解是方法。
二者合一，才是真正的通天大道！
时间，在这种极致的痛苦与新生中，缓缓流逝。
修炼室外。
庭院中央。
那笼罩在混沌气流中的身影，似乎微微动了一下。
一道飘渺的意念，穿透了层层空间，落在了神月佑所在的修炼室上，停留了一瞬，然后又悄然收回。
“悟性……不错。”
一声若有若无的赞许，消散在混沌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
当那缕进入神月佑体内的混沌气流，终于被彻底“消化”干净时。
他缓缓睁开了眼睛。
轰！
两道灰蒙蒙的神光从他眼中射出，直接将修炼室坚不可摧的墙壁，打出了两个深不见底的窟窿。
神月佑愣了一下，赶紧收敛气息。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
皮肤依旧白皙，看起来和之前没什么两样。
但他能感觉到，自己体内的力量，发生了质的飞跃。
如果说之前的神体是钻石，那么现在，就是由无数个宇宙压缩而成的奇点。
【宿主！你……你突破了？】
“没有。”神月佑摇了摇头，“境界还是界主巅峰，但是……”
他的念头微微一动。
嗡。
身后的空间，无声无息地湮灭了一大片，化作最纯粹的虚无，连空间乱流都无法形成。
言出法随！
这已经是宇宙之主才能初步涉及的领域！
神月佑的呼吸微微急促起来。
仅仅是消化了那么微不足道的一丝混沌气流，就有如此恐怖的提升。
那要是把剩下的一整缕全部消化掉……
他不敢想下去了。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那悬浮在身前的，还剩下绝大部分的混沌气流。
就在他准备故技重施，再次引一丝入体时。
他脑海中那部一直静静悬浮的《混沌真解》第一卷，忽然金光大作。
原本已经烂熟于心的内容后面，竟然凭空浮现出了一行全新的、由混沌色泽构成的文字。